陈小渔惊骇抬头，双目盯着灵气成像的景象，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同归于尽这个词太过沉重。
“前辈我要出去。”陈小渔抱拳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们现在出事。”
云圣子脸色非常平静，他瞥了一眼陈小渔，嘴角扬起，笑容中带有一丝轻蔑。
“朋友这个词，太遥远了，老夫倒是觉得即便你现在出去，也救不了他们。”
说着，他抬起手掌。
掌心灵气化作一枚钥匙，云圣子轻踱步子，径直走到那灵气成像的镜面，缓缓将钥匙放入镜像之中。
刹那间，那镜像自然而然如同一扇门敞然排开。
“走吧，陈小渔，老夫答应你的。”云圣子转过身长叹道：“云天劫已经死了，云澜殿的未来如何都在你手中，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这……”
陈小渔愣了一下，看着排开的出口，又听完了云圣子的这番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陈小渔来说，做云澜殿主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位小孩模样的老者又将云澜殿托付给他，这到这前后之间自然也存在着矛盾。
这种矛盾，几乎无法调和。
陈小渔想了想，前脚刚要踏入出口，又转过身说道：“前辈，这云澜殿的殿主我做不了。他们二人因为我和云天劫，也就是云澜殿的殿主发生了生死之战，如果我良心还在的话，是决计不会帮云澜殿做事的。”
“那你也不想出去了？”云圣子皱了皱眉。
“我肯定想要出去。”
话说到这，陈小渔尬住了。
做云澜殿殿主是他答应云圣子的要求，现在反悔怎么看都像是不讲诚信之人。
两人四目相对，云圣子抬手摆了摆说道：“罢了罢了，你出去吧。云澜殿如何，或许就是天意如此。毕竟当初云澜殿店后继殿主也曾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权且就当还债了。”
说着，他一掌将陈小渔推了出去。
少年被掌力推动，跌跌撞撞退进已经排开的镜像出口之中。
一刹那，身体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像是穿过了某种介质的存在，忽然间他眼前小孩模样的云圣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广阔无垠的一片山顶平原。
随后伴随着他身后少女虚弱的喘息声，以及黄黔那一声陈兄，陈小渔恍然转身。
“白灵姐！黄黔兄！”
陈小渔声音未落，白灵欠着身子，突然一口血吐出，整个人倒了下去。
……
片刻之后。
白灵正坐在平地上，脸色惨白，眉头皱紧，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滑到下巴位置滴落在白色的衣裙之上。
黄黔则躺在一旁，捂着胸口，脸色也是极差。
他歪着脑袋看向一旁正在配置丹药的陈小渔，用沙哑带着些虚弱的声音问道：“小渔兄弟呀，t又麻烦你了。之前……”
“没事。”陈小渔打断了黄黔的话，认真的配着药。
他稍稍抬了一下头，看着还能说话的黄黔，心想着之前是黄黔受重伤，不能说话，由白灵一直和自己沟通。
现在又是白灵受重伤，不能说话，黄黔和自己沟通，还真是轮轮回回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两次。
离谱甚是离谱！
陈小渔站起身将配制好的丹药颠了颠。
两枚药丹！陈小渔站起身走向黄黔，一枚丹药扔过去，另一枚则蹲在白灵的面前，轻轻地放到少女的嘴边。
滑动手掌，灵气由掌心推出，将丹药包裹，随后又缓缓地散开。
药效的灵力伴随着灵气的扩散，慢慢地也将整个少女的身体包裹住。
陈小渔双目盯紧，一丝都不敢走神，死死望着白灵的脸色变化。
这两枚丹药是参照之前的药丹制作方法，重新炼制的。
现在药草还算齐全，毕竟空间戒指里面有一处那可是布满了原先北境阁的药田。
“没有用的。”
正当陈小渔全心全意等待着白灵醒来时，耳边却传来了小屁孩的声音。
声音十二分的沮丧，听的陈小渔恼火，他转身一把抓住陈舟舟的衣领，扯高嗓子问道：“你又在这说什么风凉话？让你帮忙救人，你就要交易我的生命，现在我的外挂奖励怎么也还不到？”
衣服被拽得紧紧，陈舟舟脸色却格外平静，他澹澹说道：“别着急嘛，任务奖励这个时候还在路上，不过你说我在这说风凉话，嗯……那可不是风凉话，这是实话。”
说着陈舟舟撇开陈小渔拽着他衣领的手，垫了垫脚，缓缓走到白灵的面前。
小屁孩手速极快，伸手就扒开了白灵的一只眼睛。
眼睛已经没有了光。
“看，我都说了徒劳，没有必要，因为……她已经死了。”
话音落下，陈小渔当场愣住。
死了？！
明明刚刚制作丹药时，白灵气息尚存。陈小渔眉头一皱，急忙看向躺在地上的黄黔。
此时，黄黔双目紧闭，躺在地上，像极了睡着的模样。
但是，黄黔的周身没有了灵气！
“他这是怎么了？”陈小渔急忙问道。
陈舟舟扯扯嘴角，微微摇头道：“一样，也死了。”
“都死了？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都生龙活虎的！”陈小渔想说黄黔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
可是当他不信邪地走进黄黔时，竟发现，此时的黄黔周身不只是没了灵气，分明是断了生机，失去了生命！
怎么会都死了？陈小渔即便眼见为实，但还是不敢相信。
他勐地一把将双手按在陈舟舟的肩上，追问道：“刚刚……”
这话里的开头两个字说到这，突然戛然而止。
陈舟舟的眼睛开始流露出冰白的光芒，与此同时，他的语气也变得格外的哀伤。
“死亡之前会有回光返照的效果，这一点没有办法，他们在重伤云天劫之前，也相当于与那上古妖灵之根交易了生命。”
交易生命……
陈小渔十分熟悉这四个字，他着陈舟舟，沉默了下来。
“其实有些交易，不存在七天无理由退货的。陈小渔，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