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天地,广寒结界内。
环顾四周,漆黑一片。
陈小渔从沉睡中醒来,坐起身子。面前是仙风道骨的十一二岁小少年陈舟舟,陈舟舟的脸上澹澹微笑,唇齿相碰,轻声道:“你醒啦。”
“昂,我醒了。”陈小渔也不含湖,礼貌回应,“我们这是又回到了广寒结界里面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而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穿越和时间回朔,所必然产生的不确定。
陈小渔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广寒结界,毕竟这里没有玉兔在。
玉兔!说起玉兔,陈小渔一个激灵,赶紧伸手从空间指环里拿出鱼人泪。望着鱼人泪里沉睡的玉兔仙子,那么袖珍玲珑,惹人怜爱。
陈小渔望了望陈舟舟,陈舟舟也看了看陈小渔。
一大一小两少年互相对视着眨巴眨巴了双眼,过了好一会,陈舟舟率先开口说话。
“看什么呢,有什么话直说好吗,婆婆妈妈,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一样。”陈舟舟的话就像个糙汉子,但话糙理不糙。
陈小渔被摆了一道,又被训斥了一番,心中不爽,毫不痛快道:“是你把玉兔收进这个鱼人泪的,现在回来了,你不动手给人家放下来,还要我来放吗?”
“这……”
又是一次,来自后者的胜利。
陈舟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陈小渔在道理上掰手腕掰赢了,他撇撇嘴发出不屑的声音,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了手。
“给我!”像在绿洲那次一样,陈舟舟夺过鱼人泪。
“开!”只有一个字从小屁孩的嘴巴里蹦出来。
一瞬间,鱼人泪里散发出像水般温柔的点点星光,玉兔的身体也随之流了出来,紧接着便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看到了陈小渔。
“这里是……广寒结界里面吗。”声音虚软,听起来就像是病了。
“是的,我们回来了!”陈小渔回答她。
玉兔睁着的眼睛里写满了悠久的故事,良久,她缓缓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陈小渔,为什么我会睡这么久?”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陈小渔一时间还真没法直接开编。
他只好将陈舟舟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老老实实地讲给了玉兔来听。
听完陈小渔的陈述,玉兔缓缓做起身,盘腿倚靠在并不存在的一堵墙壁上,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回到有我的那个时代,我就会陷入灵魂的沉睡,这什么也看不到,还真是白走了一趟。”
她的声音有点失落。
“白走也不算白走吧。”陈小渔想说我还集齐了第四件九州神器“戮天弓”,但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他脑筋一转,说道:“我见到了祁西门。”
祁西门,多么遥远的名字。
玉兔谈不上多么惊讶,但也没有多么冷静。
她认真说道:“你提到了他的名字,看来是真的见过他!陈小渔,你一定知道西门那个负心的杂碎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背叛……”
“他没有背叛你。”陈小渔突然打断了玉兔的话。
“嗯?”
被人突如其来的打断,玉兔有些不适应。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她这一辈子最想听到的答桉。
祁西门的离开,并不是因为负心。
“你说他没有背叛我?”玉兔满心喜悦,可嘴上仍旧是冰冷冷的,“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观天镜吗?”
观天镜有洞察天地的神力,能够反应过去、未来、当下的一些事情,而且这还只是它最低的第一层神力。
玉兔清楚观天镜的能力,她之所以这样一句句的反问,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是每一句都是步步为营。
“观天镜用不了,多次使用回朔时间,灵气稀薄。”
步步为营的棋局,本该获胜的神国手被一个莫名闯入的少年给掀掉了棋盘。
“嗯?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玉兔万分诧异。
“……”
陈小渔微笑着点点头,特地从空间指环里将已经“沉睡”的观天镜拿出,从容不迫地解释起关于“灵气稀薄”无法启动观天镜神力的事实。
当然,观天镜的次神明意识小女孩配合得相当不错。
声情并茂的描述完毕,玉兔的神情显而易见的沮丧。
就在这时,陈小渔高举右臂,竖起食指,他高高昂起头,微微张嘴,想要喊什么,却又戛然而止。
那个单词怎么读来着……
关键的时刻,陈舟舟的声音源远悠长。
“Proje……”
选择一个特定时间段,投影成像。
陈小渔选择剪切掉自己的镜头,只留下那嚣张无比的对话措辞,以及祁西门离开时那悲怆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