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天镜就是观天镜，这世界上难道还会有第二个？陈小渔点点头，应道：“是的，前辈。我听说您是神域存在的最后一位神匠，所以想请您修复观天镜。”

不抱希望的陈小渔如实回答，此刻的他显然还不知道观天镜对于孟皓白意味着什么。

老头抓起长发，声音激动颤抖，“小橙子！为师可以出去了！”

陈小渔完全处于懵的状态，“师父，您刚刚不是说我们解除师徒关系了吗？”

“哎，师父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幽默诙谐，你这都不知道？”孟皓白长走进方柱，“小橙子，快给为师看看观天镜哪里损坏了！”

还处于蒙在鼓里状态的陈小渔点点头，心想既然老头是唯一能修复观天镜的存在，他要看就拿给他看吧。于是打开空间指环，从中拿出半截观天镜。

半截观天镜灵气消散，看起来就和半块石板没什么区别。陈小渔拿在手里好像抓了块板砖，加上其呆呆的模样，就更傻了。

孟皓白顿了顿，稀奇道：“小橙子，为师让你拿观天镜，你掏个石板，还是半块，做什么？”

显然，没有灵气的半截观天镜，在孟皓白眼中一样也只是板砖。

一只手拿着半截，另一只手又从空间指环里召出另外半块。陈小渔略微尴尬道：“师父，这两块板砖啊，它就是观天镜……”

两块毫无灵气的板砖，就是观天镜？！

震惊在孟皓白那张藏在头发里的脸上写得满满当当，这位被镇压于九方天狱的乱古剑帝，第一次见到一掰两半的九州神器。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撼动人心。

“观天镜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还有些激动，对从九方天狱出去抱有期待的孟皓白现在倒是平静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陈小渔两只手上的半截观天镜，语气平和。

出于“诚实”，陈小渔添油加醋地讲观天镜断裂的故事讲了一遍，为了掩藏小屁孩的存在，少年无奈地将一剑斩断观天镜的主角换成了自己，其他多多少少没什么改变。

听完陈小渔真挚眼神的胡编乱造，孟皓白霎时对隔着方柱的年轻人更加的另眼相看，感概道：“小橙子，看来老夫日后可能会教出一位乱古剑仙啊！”

陈小渔指着自己，问道：“前辈说的是我吗？”

孟皓白摇摇头，“别乱想，老夫可没说你。”

没说？说得太明显了吧！陈小渔暗自吐槽，脸上灿笑，“好吧，那师父，观天镜坏成这样，还能修复吗？”

孟皓白捋捋头发，忽然神秘地轻哼一声，傲然道：“既然你也知道为师我为神域最后一位神匠，那就该明白这最后一位存在的意义！”

老头正气凛然，不顾锁铐的沉重抬起手，“你将两截观天镜拼合到一块。”

沙哑认真的声音促使着陈小渔，他不敢怠慢，将两截观天镜拼合到一起。

顷刻间，原本灵气消散的观天镜好似干涸的湖泊重新衍生出泉水，一滴两滴三滴开始聚拢，不一会，石化的镜面开始变得晶莹剔透，唯独那道拼合起来的缝隙明显，似自然的湖泊间阻隔了一道天堑，尽显荒古气息。

陈小渔从未见过观天镜如此景象，哪怕是完整无缺的观天镜镜面都不可能有这种奇观。

忽然，“天堑”处一道灵气蹿出，落在方柱前的地上。很快，那道灵气缓慢衍生塑形，灵光闪灭，幻化成一个女孩。

女孩玲珑娇小，伸手捂着嘴巴打哈气，似乎没睡好觉。

“小观子！”陈小渔惊诧到喊出声。

女孩正是他和陈舟舟穿越到三年前改变姜白命运时见到了那位观天镜次神明意识。也是因为这女孩的一番话，才让不知道怎么修复观天镜的陈小渔知道神匠是目前修复观天镜的唯一能手。

听到“小观子”这个称谓，女孩突然脸色一沉，所有的困倦都消散不见，两只圆鼓鼓的眼睛灵动地扫视前方，朝着陈小渔愣了愣神，有些不服。

“陈小渔！你凭什么叫我小观子？叫我镜镜不好听吗？”女孩放开声，喊道。

陈小渔连连摆手，他也觉得镜镜好听，可现在表达自己的立场就显得自己这个人墙头草两边倒，要是那样，也就太不靠谱了。

“老夫觉得镜镜比小观子好听。”

就在陈小渔不知道怎么哄小女孩，准备敷衍过去时，锁在方柱后的孟皓白咳咳两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对话壁垒，微微发笑。

孟皓白看人从来没有错，这位万里难挑的练剑奇才，一如既往地在道路上一片空白。

所以，老头决定这次在传授剑道之前，要教会徒弟如何做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遍野温柔、绝世好少年。

闻声，小女孩瞥了眼方柱后面的孟皓白，轻蔑道：“九方天狱？这是镇压的什么老家伙？镜镜这二字好听不好听，与你何干？”

“这……”孟皓白险些被问住，不过老年人虽然年纪大，但是反应一点都不慢，“老夫剑帝孟皓白，小姑娘，若不是老夫，你怕是没那么容易再以次神明的意识出现，为何不知感谢，语气还这般不屑？。”

剑帝，神沧剑山当前最高的剑修者能达到的级别；孟皓白，神沧剑山当前最具盛名的响亮名字。

观天镜能知过去未来，次神明意识也是一样。小女孩眉宇紧锁，透过方柱的间隙看向里面。

十根黑泽沉重的锁铐将这位邋遢的老头困锁于此，每一根铁链上都刻满了神明印记。

她是观天镜的次神明意识，她的脑海里一直有着人间剑修孟皓白以次剑帝修为一剑撕裂天幕，打开神域之门的故事。

“您是剑帝？”小女孩脸色惊讶，“原来剑帝孟皓白并没有死，而是被镇压在了神域！”

孟皓白竖起拇指，并没有把观天镜次神明意识刚刚的不屑放在眼里，反倒是有些佩服这位逻辑通透顺畅的小女孩。

“镜镜姑娘，老夫没死，至于镇压在神域……”孟皓白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锁铐，“老夫也能证明，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