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场地的中央，陈小渔双脚并拢地站着，看起来有点蠢，但是此刻的少年正深切地体会着陈舟舟所说的什么人间得意。

迎面走来的时浩张开怀抱，看着蠢蠢模样的陈小渔，为这个看不出半丝灵气境界的少年感到意外和庆幸。同样也打算为片刻之前在神明城门处那一声时浩大哥，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小朋友，怎么好像见到你时浩大哥并不是太高兴？”时浩停下脚步，热情相似被浇了一桶水，霎时冷清了不少。不过他并不在意，微微一笑，调侃道。

陈小渔木愣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时浩大哥……”陈小渔回过神，“啊！多谢时浩大哥的玉简，不然我也进不了这灵气阁……”

想到灵气阁外表是个破破烂烂的青瓦小屋，里面却是能容纳千人的巨大训练场，陈小渔一时还难以接受，打了个深深一个嗝，忽然就又窘了起来，尴尬地挠挠头。

望着人畜无害的少年，时浩稍微一愣，摆摆手，“其实我也只是受人所托，给灵气阁增加点人气。”

不知什么时候，破屋门口那个叫洛雪的小女孩再次扮着鬼脸跳到了陈小渔的面前，嘻嘻笑道：“是的！灵气阁都三万年没有生意了，咱们就靠着每年哭穷让城主大人打点钱来过日子，小哥哥，真的谢谢你们给灵气阁带来的收益。”

这次并没有被洛雪的鬼脸吓到，陈小渔顿了顿，疑惑道：“我们能带来什么收益？”

“他们拿你做噱头宣传，疑似人间剑修的少年即将来灵气阁测试灵气，入门票价五千金一张，刚刚训练场一千人满员，赚了足足五百万金。”时浩羡慕道。

“什么！”陈小渔震撼无比，“五百万金？！”

五百万金的意义，不在于它是否能和现实中的五百万等价。陈小渔的换算方式永远是以“一击必杀”的价格作为标版，五百万意味着可以使用500次秒杀对方的外挂，或者说可以一霎那秒杀500人！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那都是陈小渔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还是得感谢小渔仙友。”就在这时，陈小渔的身后传来沧桑有力的声音。

慈祥和蔼的老者捋着长白胡须，走到洛雪身边，亲切的目光看向陈小渔，一点奸商的模样都看不出来。陈小渔不敢相信，心中纳闷道，难不成这座仙境岛上的老头都是这副模样，内心奸诈狡猾可表面总是慈眉善目。

“老奸商！”陈小渔心里骂上一声，脸上却是灿灿一笑，说道：“老前辈真的要感谢我的话，咱们就五五分账了这五百万吧。”

白须老者震惊道：“小渔仙友这是什么意思？”

老滑头装傻是吧？陈小渔摊开五根手指，掰下去一根，细细说道：“这一个人门票钱是5000金，十个人就是五万，百个人便是五十万，刚刚时浩大哥说训练场可容纳千人，满打满算，您老可赚了五百万金！”

老者瞬间尴尬不少，捋胡子的动作僵停住，脸上微微浮现笑意，“这……小渔仙友说得有道理！”于是不舍地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张紫金卡。

卡上数字带有灵气，标注着“10K”。

“小渔仙友，老夫灵气阁阁主洛灵子，我孙女在这，你就给个面子，一万金交个朋友？”

洛灵子压低声音，身形贴近，轻车熟路地将紫金卡塞进陈小渔袖间。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收了钱的陈小渔会意点头，心想原来神域也流行这个，果然不管时代怎么变迁，这种事情的存在总是那么隐晦又那么理所当然。

“爷爷！你为什么要和这小子交朋友？”

没有注意到洛灵子偷偷塞红包的洛雪大为不解，轻哼一声，甩开挽着的肩膀，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奶凶道：“这小子喊我姐姐的！爷爷和他交朋友不是乱了套？”

洛灵子稍稍摆手，“哎呀，小雪不必拘泥于世俗，神域开辟至今八万余年，人人年岁大小不一，称兄道弟的也不少。”

一边解释，一边已经开始哄起了孙女。洛雪根本听不进去一句话，都着嘴生气地跑开。洛灵子摇头叹气，略带歉意地朝陈小渔点头示意自己的难处，转身跟上洛雪的脚步，开始苦口婆心哄自己这个喜乐无常的小孙女。

陈小渔望着洛灵子边走边抬手比划，背影看起来还有些焦躁不安，同情地叹息一声，把手伸进袖子，牢牢抓住那张一万金额度的紫金卡，心里美滋滋。

顿时，少年的腕表开始闪光，紫金卡上的数字急速下减，很快，表盘上的“0”变成了“10k”，而那张紫金卡也随之消失在袖袍之中。

有钱的陈小渔微微一笑，底气十足，“时浩大哥，我现在可以进神明内城了吗？”

站在一旁的时浩，终于有了画面，他轻轻摇头道：“还不行。”

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陈小渔疑惑道：“我真不是剑修，时浩大哥还是不相信我？”

时浩摇摇头，张开五指。

引路神明的手心下一秒出现了一张薄薄的纸卷，纸卷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一段话，全都是关于修行之人踏入神域之后要做的事情。

时浩大致上扫了一下，说道：“神明三考的大概流程我都快忘了，还好有当年老城主给我的考试指南说明。”

与时浩对视一眼，陈小渔忽然感觉嵴背有些发凉，心里滴咕着关于三年都没有动用过的考试设备，会不会不能用了。毕竟……脚下踩着的青石场地，也是在一处三万年无人光顾的破烂屋子里，那屋子外面不修边幅的寒酸贫穷，极其具有感染力。

脑海里浮现出灵气阁的外景，本来有些紧张的陈小渔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时浩端着下巴，打量着陈小渔。

头一次见有人在神明三考前还能这么澹定，时浩轻声肯定。

神明三考，其实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