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中的沉夫人看着林家门口的一切,满意的笑了。
今天她是受了文氏的请求,特地来当这个媒人的。
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心底对钱云秀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嗤之以鼻。
京中的哪个主母,没吃过小妾的苦头。
分明是受着正室的恩惠,还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争宠,最是可恶的就是像钱云秀这样的了。
所以,沉夫人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对陈炳胜的印象也不好了。
沉家是干什么的?
那是大梁的御史,人称沉铁嘴,最是看不惯这些了。
朝中许多官员都不敢得罪的主,就怕哪一天,自己的被沉御史上书到皇帝桌上弹劾了。
至于,梨花为什么名声不好,大多是那些后宅妇人嫉妒罢了。
是问,哪个女子能像梨花这般胸襟,看到国家有难,大公无私的捐出银钱。
梨花这举动得到朝臣和圣上的夸奖,同时也无形的得罪了那些不愿意拿出钱来的富商。
自然也就有人拿梨花一介女子来说事。
用文氏的话来说,梨花这是涨了她们这些女人的脸,谁说女子不如男,看看,在国家大义之前,这些男人还不如她们这些女人呢。
“说的好,这种人就该严惩,不然以为只要闹一闹就能入了富贵,分明是自己贪图富贵,做出无耻的事情来,啧啧,来之前咋不想想自己怀着孩子,这种女人就不配为人母,生下来也会连累了孩子。”
沉夫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钱云秀气愤的说。
常元朗看到沉夫人来了,嘴角勾起,知道今天的事,陈炳胜也是逃脱不了了。
沉夫人看着常元朗笑了笑,又对梨花和林氏几人,当众笑着说:“今儿,我是受了常夫人委托,替小常大人上门求亲的。”
林氏一亮,她看了一眼常元朗,又看看梨花。
梨花朝她点头,林氏高兴坏了,连忙邀请沉夫人入府:“沉夫人快随我进府,常家是我是知道的,我们两家一直交好,这事……自然是好说。”
沉夫人笑着点头,来之前她已经得到文氏的话了,她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今儿又恰巧碰见钱云秀一事,这才当众说出这话,替梨花辟谣,歇了那些嘴碎的人心思。
跪在地上的钱云秀,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还有满脸喜色的林氏带着沉夫人走进府。
梨花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她,居高临下,通身的气派。
两人一做比较,如同小丑一般。
“常大人,麻烦你再跑一趟大理寺了。”
常元朗笑着点头,给身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带着钱云秀骑马往大理寺去。
林楚骁和陈炳胜小酌了两杯,便安慰陈炳胜几句,两人便分开了。
回到家中,却见常元朗从自己家带着钱云秀离开,自家门口聚集的人对着钱云秀指指点点。
便察觉不对,跟常元朗打了个照面。
“林大哥!”
常元朗抱拳,从马上跳下来。
见林楚骁把目光放在钱云秀身上,他便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林楚骁脸色越来越黑,对常元朗道了谢,让车夫改道去陈家。
看着林楚骁越走越远,常元朗摇了摇头,这可是他未来的大舅哥,又跟陈炳胜交好。
如今却没想到,被自己信任的兄弟差点摆了一道,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另一边,陈炳胜在林楚骁走后,又忍不住喝了一壶酒,这才让身边的人扶着回到家中。
自从鸣翠楼回来之后,陈老夫人就不安的等在家里,一听到陈炳胜回来了。
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闻到陈炳胜全身的酒气,眉头皱起:“我儿怎么会喝的烂醉?”
陈炳胜身边的随从,支支吾吾半天,硬着头皮把今天的事跟陈老夫人说了。
“什么!她林梨花还有脸了,是还是眼瞎了,居然拒绝了我儿!”
陈老夫人听完随从的话,顿时生气极了。
可是,看到半醉的陈炳胜,心疼坏了。
“我儿你这是何必呢,虽然这林梨花经商有道,我觉得就配不上你,什么张口就问你先救为娘还是救她,我看……她就是个十足的坏女人。咱们不娶她也罢。”
陈老夫人一想起,自己在鸣翠楼事,就对梨花更加厌恶了。
“哼,我看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好歹给她写了十年的信,你猜……今天拒绝了你的求婚,怕就是攀上了常家的高枝。”
常家?
听到常家,陈炳胜酒醒了一半。
“娘,你怎么知道常家?”
陈老夫人支支吾吾的把今天鸣翠楼的事说了,说完还颇有几分得意的说。
“你不愧是娘的好儿子,让娘今天长了好大一口气,呸,这常夫人还什么大理寺夫人,生的儿子好不如俺的儿子孝顺。”
听完陈老夫人的话,陈炳胜大哭了起来,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可把陈老夫人吓坏了,这……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说错话了不成?
仔细想了想,她好像也没说错话啊!
一定是梨花那个狐狸精,害的自己儿子情根深种,这才失了心神。
不行,这口气可不能咽下去了。
“儿啊,你可别吓娘,她林梨花拒绝了你,娘这就去找她算账,凭什么你写了十年的信,她临阵拒了!我儿除了家世,哪点不如常家。”
陈炳胜这下更坏了,哭完之后又是大笑。
吓得陈老夫人以为他这是受不了刺激,得了失心疯。
“我儿,你可别吓娘啊,娘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今后还指望着你衣食无忧呢。”
陈老夫人哭了,不就是一个林梨花吗?
值得他得失心疯吗?
不行,她儿子就算是疯了,也要娶林梨花,谁让是她害她儿子的。
“你别哭,娘今儿就算豁出去老脸,也让那林梨花非你不嫁。”
她说完,就作势要去林家找梨花。
陈炳胜这下是没哭了,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灰尘也没拍,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出去。
“娘,你就别闹了,我跟梨花是不可能了。”
陈炳胜的酒已经醒了,他总算明白,梨花为什么会当众问出那样的话。
原来,他输的可不是自己,也不是家世,而是在自己这个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