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都说,宁在江上死不在江上生,如果孩子在江上出生的,那就要赶紧扔到江水里,否则就是灾星养不得。
我就是那个在江上出生的孩子。
我来家在中原的乡下,就医十分不便,我妈当年快到预产期的时候,我爸提前三天就带着她乘船准备跨江,去市里的大医院住着。
可谁知,船到江中时,天上就开始了雷电交加,倾盆大雨伴随着狂风,将整个船差点掀翻。
我妈也因此在船上造成了难产,听奶奶说,当时还算是幸运,船上有一个水手以前家里做过接生的活。
虽然胎位不正,可最终还是顺利的出生了。
奇怪的是,原本雷雨交加的天空,在我出生后发出第一声鸣叫时,便晴了天。
而我也和一般出生的胎儿大不相同,我的身上布满了青色的鳞片,手臂上腿上全都是,活生生像是一条小青鱼长了头一般。
当时船上的老船长看了就脸色大变。
非说我是个灾星,劝着我爸妈把我丢到江里,否则的话家里就要遭遇不测。
我妈身体不好,得我这个孩子实在是上天馈赠,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舍得丢掉我。
就连我爸听了也有些恼火,最终在两人的执意坚持下老船长也只能无奈摇头。
船靠边停下后,我爸就送我和我妈去了医院,奇怪的事就在这时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到医院的时候,大夫说给我妈接生的人手法很稳,休息休息就没有大碍了,可谁知第二天一早,我妈就突然大出血撒手人寰。
当时我爸抱着我妈的尸体死死不肯放手,最终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由于我身上长满了鳞片,我爸只好在市里带我四处求医,以为是皮肤病,可所有大夫看了都无能为力,甚至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后来时间久了,我爸见我身体总归是健康的,便带着我回了老家。
奶奶说,我刚到老家的那天,一向瞧不见蛇的村子里,突然聚满了蛇,村里的道上,家里的院子,甚至是房顶,都是各种各样的蛇。
它们像是寻着我来的,从我爸一进村子它们就开始跟在不远处后爬行,最终全都聚集在了奶奶家的院子里。
它们瞪着立瞳吐着信子,看上去密密麻麻十分恐怖。
村里人都认为蛇是不详的征兆,加上十里八村都传遍了,我就是那个在江上生下来的孩子,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村里人就认定了我就是个灾星。
可好在我家周围只是蛇多了点,并没有什么其他异样,所以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了。
直到三个多月后,我百天的时候,奶奶按照习俗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开始抓宝。
前面红布上摆的钱,零食,笔,斧头,还有书等东西。
就在我朝着红布爬过去的时候,院子里再次聚满了蛇,有一条青绿色的小蛇也爬到了红布上。
我当时伸手毫不犹豫,直接就将那条小蛇给死死抓住,其他的东西什么都不要了!
我爸看了担心又生气,上去抢过我手里的蛇,朝着七寸就狠狠的一脚踩了下去,那条小青蛇立刻就没了气息。
当时才刚百天的我看到这一幕,号啕大哭的差点背过气去,我哭得越大声,家里的蛇就越多,我爸看着心里就越烦躁。
这时看到我家院子里又堆满了蛇,好信的邻居就凑到了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
“我就说这孩子是个灾星,在江上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一出生就把她妈克死了,浑身的鳞片看着那就不像是个人。”
“依我看就不是个人,不然怎么她回来以后天天她家院子里都是蛇?”
“天呐,这蛇不会是来讨债的吧?要了她妈的命,现在指不定又要来克死谁。”
听着大家的议论,看着院子里的蛇越来越多,这下我爸终于爆发了,拿起院子里的铁锹,朝着那群蛇就狠狠的拍。
一边拍一边嘴里还大喝着:“都给我滚!滚!杀千刀的东西,以后不准再来我家!否则我见一条杀一条!”
那蛇被我爸拍的血肉模糊几乎成了肉饼,见他连连不停手的打蛇,院子里都是蛇的尸体,那群邻居也怕了,不敢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可我爸杀红了眼,愣是把院子里大半的蛇都拍死了,这才肯休手,颓废的坐在院子里一直坐到了半夜。
自那之后,我家果然在也没有来过蛇。
我爸那会高兴坏了,以为是那群蛇怕了他,不敢再找上我,可其实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一个星期后,隔壁村的表叔家就来信,说他们家的儿子死了,被蛇活活咬死的。
紧接着,又是城里的大姑来电话,说她儿子也死了,被蛇勒死的。
然后是大爷家的儿子,表舅家的女儿。
几乎没几天的时间里,我家几个旁枝亲属家的孩子都死了,而且无一例外,都是被蛇杀死的。
直到二叔家最后的一个姐姐也去世了,我爸彻底慌了,因为我们家无论旁系还是直系,我这一辈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奇怪的是,随着他们的去世,我身上的鳞片也开始渐渐退去,没几天我身上的鳞片已经退去的不剩什么了,只剩胸口处的六个鳞片怎么都退不下去。
这下这一辈就剩我一个人,我爸终于乱了阵脚,意识到是自己那天太激动杀了蛇有罪过。
担心那群蛇会报复我,我爸便立刻找到了附近镇上一个很有威望的大师,大师一眼就看出来,我家是被蛇给缠住了。
至于到底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没人知道,因为从那天回来的路上,我爸就出车祸去世了,最后甚至尸体在现场被蛇啃的血肉模糊五脏外翻。
而我爸死的那一天,我胸口的六片鳞片掉了一片,从此我和奶奶开始相依为命。
村子里再也没有来过蛇,我家也再没有死过人,至于晚辈里唯一存活下来的我,也安全的跟着奶奶去了镇上定居。
本以为这一切就都过去了,直到十八岁这一年,我高中毕业,诡异的事情再次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