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泥犁宗早些年七祖之下,各自有自己的道兵。虽然算不得弟子,但却是忠心不二,甚至在剿灭万妖之城时,他们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只是年代久远,那些七祖的道兵,也已经各自飞升,成了正道,成了妖仙,不再尘世凡间了。
说起来,泥犁宗也已有千年未有道兵了,显然师傅让师兄下山,成为这天下行走,便是要代替他降服妖精,进入十方山,成为那十方山的道兵!
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聂秋却是没有想到,这泥犁宗内,也有信奉佛家之说的。
“进我泥犁宗,便不必再想如今这样。正大光明的立于天地之间,不比在这里,坐等正道天宗剿灭,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朱富贵眯起眼睛。
“呵呵呵...好一个泥犁宗,好一个真传弟子!”铁狼将军那如山一般的肩膀卸了气,眼神之中的那一抹暴力之气全无,只剩下了一种莫名的无奈。
“好一个大个子!老子进你们泥犁宗,能有怎样的造化?”
朱富贵眯起眼睛,似乎是对于避免了一场恶斗,而感到了清醒,便道:“我泥犁宗攻占十方山,在那光明顶上开山立派也已有万年。那十方山之中,如今仍然鬼阴森森,一片死寂,妖气横生。城中缺一个守城大妖,你修的是那刚猛霸道的功法,若是得了正道,自然能够镇压一切邪祟,还那万妖之城一个安宁祥和。”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没有太多的说服力,朱富贵继续说道:“若是百年之后,你能得了那泥犁宗的仙宗造化,成就一方妖仙也并不全无可能!总比你在这里,当一个山大王要强上许多倍!”
妖仙!
两个字简简单单,十二笔画,却是让那铁狼大将军心头一震!
人若得道,羽化飞升,或尸解,或是兵解,便是人仙。
阴鬼得道,修出肉身,历尽泥犁地狱,便能入了冥界,成为鬼仙!
而在那过去的一万年,妖族之中,能度过九重雷劫,成就妖仙的妖族,这亿万年来,凤毛菱角,少之又少!
为何?
原因很简单,全因为一万年前十方山中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从那时候开始,妖族便已经和魔宗之间存在了密不可分的微妙关系,妖族即是魔宗,魔宗便是妖孽!
那魔宗本就是悖逆于正道天宗的邪祟,崇尚邪祟功法,信仰象征死亡的邪神,溺亡海通,搅乱江河湖海,让中土世界的四海不再平静,驱逐海中龙族,霸占龙宫的淹神,以及那中土世界的尽头,那永东之地的夜王。
而恰巧那妖族善于修炼野狐禅,喜好剑走偏锋,魔宗的功法却是他们修炼的捷径,久而久之,妖与魔,便成在人们严重成为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铁狼,你修的是那千年野狐禅,并非修的魔宗功法,这也是我泥犁天宗,愿意让你拜山进门的原因,如若不然,七大宗的其他真传弟子一道,莫说是我,就算是家师亲自前来,也无法救你了!你想明白,好自为之,切不可再继续为祸人间,助纣为虐!”
听罢此言,铁狼将军那本是怒火中烧的脸上,却也顿时安稳了些许,一双眼神飘忽的几眼之后,最终落在了朱富贵和聂秋的身上。
那铁狼将军看朱富贵,不过是一脸憨厚模样,像是一个农民一般朴实。再看聂秋,出手虽然不像是他那年纪一般的少年修士,心智沉稳之中,却有着一股内敛的杀机。虽说隐隐的有些刺眼,却是让那铁狼将军,没来由的对于聂秋,有些刮目相看。
“罢了!我随你们上山便是。要说你们七大宗当中,泥犁宗虽然占据了十方山,更是将那光明顶当做了天宗圣坛,但比起其他六宗,你们的行事倒是还说得过去。”铁狼将军长出了一口气,却是松了自己身上紧绷的那根筋。
他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有凭有理,那万年之前,七大宗门联合先民一道攻入十方山,占据光明顶。
魔宗和妖族战败之时,有那数千妖族投降。当时七大宗门当中,很多人都决定将那数千妖族坑杀,永绝后患。而恰巧是那行事最为诡谲莫测的泥犁宗,在关键时刻,刀下留人,并未将那数千妖族赶尽杀绝,而是发配到了千里之外的极北苦寒之地,永远不得踏足中土。
这才让妖族留下来了传承一脉,虽然如今的妖族一大不如万年前那般鼎盛,但最起码,妖族的香火却是得到了一脉传承。
虽然如今的妖族一大不如万年前那般鼎盛,但最起码,妖族的香火却是得到了一脉传承,如今虽然妖族在中土的余孽和与那七大宗门形同水火的同时,也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但是饶是万年过去,如今的妖族对于泥犁宗,并没有其他六大宗门那般的血汗深仇。
也正因为如此,铁狼在听到了朱富贵的一番话之后,这才愿意放下手中的兵刃,选择皈依泥犁宗内。
“我随你们一通回那泥犁宗!不过,事先说明,今日你们七大宗门攻伐颤抖半岛,休想让我会出手帮你们,残戮同族!”
朱富贵眯起眼睛,似笑非笑,抓了抓脑袋,半天说了一句:“随便你。”
听到这话,那铁狼冷峻凉薄的脸上也难免露出了一抹微笑,看向朱富贵,轻轻的点了点头。
兀自那谷中山风拂过,清凉的不同春日的暖风,夹杂北国西北寒风的那种刺骨,隐隐的让人不好受。一旁有几个悍狼卫缩了缩脖子,也是诧异这山中怎就突然吹来一阵邪风。
朱富贵却突然眯起眼睛,脸色不悦。
当下聂秋大惊失色,却看到谷口外面,竟飘来一件花纹密布布幔,飘于空中,陡然降临在了谷中之后,顿时风霜大作,杀气四溢!
“师兄小心!”
聂秋一把扯着朱富贵的胳膊,将他拉到了一旁。
却突然看到那轻飘飘,好似轻纱一般半透明的布幔随风自由摆动,兀自的布幔之下,飘然而出一道白色的光弧。
却是那卷着浓烈杀意的剑气和剑芒!
聂秋一把抓着朱富贵,二人被那剑气击的后退连连,翻滚了数圈之后,这才躲过。
“谁人偷袭!”聂秋暴起,抽出“如月”。
却突然,眼前一阵热气扑面而来,紧跟着,血光大作,一股腥臭之气瞬间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聂秋在定睛一看,却看到那铁狼将军的狼头刷的一声过后,人首分离,血流如注!
蓬的一声闷响,狼头与那狼身分离,落入泥泞之中,鲜血在空中飚射起了数尺高的血柱,整个谷底一片血腥!
众悍狼卫看的心惊胆寒,连连后退。惊恐驱使下,众人纷纷看向那布幔之后,出手的敬究竟是何许人?
而这时候那空中飘起的布幔缓缓落下,轻盈的似羽毛落地,飘逸灵动的在空中旋转数圈之后,布幔之中升起一阵霜寒之气,一个矮小的人影从那布幔之中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整个谷底马踏泥泞,数骑从谷外杀奔进来,金戈铁马,一时之间,谷底之中好不热闹。
再看那布幔中走出来的小个子,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眉清目秀,一脸稚气仍未褪去,嘴唇腥红如血,穿着一件利落白芒氅袍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