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狸汤还没喝上,肖砚便拉着祁宸到矿场走一趟,二百里的路程,御剑大概半个时辰,路上,祁宸不禁问了起来。
“师兄,为何这么急着去矿场啊?”祁宸问道。
“对这个矿场你可有了解?”
“知道啊,哪里是非常有名气的鸣风铁矿石开采地,不过很久前就不允许开采了,听说七宫大量铁器都是由这种铁器铸造的。”祁宸说道。
肖砚点点头,道:“没错,但是鸣风山其实还是一座陵墓,里面沉睡着天剑老人。”
“什么!是通玄宫的那位先天前辈吗?”祁宸不可置信。
天剑老人,先天传说。是通玄仙君建立通玄宫后,招收的第一批弟子中的一员,他在剑道上极有天赋,推陈出新。创立了很多剑法理论,其剑术思想影响,绵延了后世几百年,直到现在。
不过,这样的剑道天才,却没有飞升成仙,而是意外身亡。巧合的是,天剑老人死去的那一年,也正好是剑圣嬴秋年出生的时候,所以就有人说,嬴秋年是天剑转世,继承剑道遗志。
然后现在剑圣嬴秋年也已经失踪,不知生死,或许是以剑证道,窥视了天道而被降罚吧。正所谓,知天易,逆天难。
肖砚说道:“没错,这还要从大约一百多年前说起,南华宫的无磬真人,那时还没有成为掌教,他酷爱地质学,长年游历于大江南北,鸣风铁矿也是被他偶然发现,这种特殊的铁矿质地极好,能承受极强的玄功摧残,十分适合铸造武器防具。”
“然而,随着开采的持续,一座陵墓因此重现天日。天剑老人的陵墓怎么可以被打扰,因此七宫不在开采矿石,并不去打扰。以此表示对这位先天的尊敬之情。”
“原来如此。”祁宸道:“那东瀛人发现了这矿场,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或许是会来开采矿石,或者发现陵墓,凭这些东瀛人暴虐的性格,一定会对陵墓大肆破坏。”肖砚说道。
很快,二人已经到了鸣风山,刚刚到达,祁宸便看见山腰处的一处矿洞前有一道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雪白,远远望去,十分扎眼。
那人也注意到了有人过来,还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自顾自的进入了矿洞。
“不好!”肖砚落地道:“有人进去吧,我们快跟过去。”
“嗯。”祁宸跟着肖砚进入矿洞。
矿洞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肖砚随手挥出的冰灵光屑让洞里亮如白昼。
随着深入,地上从泥土变成了石砖,便说明,已经进入了墓道之中。
可以看见那原本用来抵挡盗墓贼的墓门已经被打开,上面的机关被轻松且快速的破解。
看来进来的那个人十分不一般。
再往前走了两分钟,终于到了一宽阔地带,一间方正的墓室,四周长明灯灯火幽微,照映在了三个人脸上,添了几分诡异气息。
没错,三个人,一进入墓室,一位陌生人便出现了在二人面前,那人一身雪白,淡然自若,脸上噙着笑容。
灯火黑暗,为他的俊秀容颜添加了几分阴柔,让人一时间无法判断是男是女。
“你是谁?”肖砚警觉的说道,并将祁宸护在身后。
那人,十分客气的拱手道:“在下羽生怜,东瀛人,见过二位!”
“东瀛人!”肖砚举起冰澈剑道:“你进入天剑陵墓是何目的!”
面对肖砚的咄咄逼人,羽生怜始终保持着谦逊有礼,道:“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只要找到,自会离开,不会打扰你们的前辈沉睡。”
“可笑,这里的东西又不属于东瀛,你们凭什么拿走。”肖砚说道。
羽生怜微笑道:“非也非也,在下要找的东西,还真是东瀛的东西,二位,只要穿过这墓室,就可以进入主墓,在下要的东西就在其中,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帮助在下这个忙呢?”
“你说什么?”肖砚简直有些不理解,道:“羽生怜,你我是敌对势力,还想让我们帮你,不会太过可笑吗。你进入此地,扰我前辈安宁,准备束手就擒吧。”
羽生怜看见对方要进行攻势,摇摇头道:“真是没办法,本来不想动用武力的。”
“来吧!”肖砚率先出招。
羽生怜拂袖生雪,寒气逼人。一把锯齿剑生出,和肖砚缠斗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陷入胶着。
祁宸看出,二人皆是周天灵泉境界,自己若是插手,怕是会弄巧成拙。还是躲到一旁,寻找机会。
而肖砚和羽生怜都是水坎之玄功,难分胜负,挥出了寒气凛冽不已。
几道剑气相对,震得飒飒风起,墓室也抖落起尘土。
肖砚注意到了这一点,明白如果二人都出全力,那么这墓室将会有倒塌的风险。
就在这时,羽生怜看起来并不在乎墓室倒塌的风险,出招更是凌厉。
肖砚分心,发出一部分力量化为屏障,保护住了墓室的地基和天花板。
因此,羽生怜找到了破绽,一剑之快,锯齿剑弹开了刺来的冰澈剑,羽生怜一个转身,一掌带着千钧之势击打在了肖砚的心脏上。
脆弱的脏器被打,肖砚玄气不稳,身体倒飞出去,口溅朱红。
“衍锋剑法·火凤吟!”
祁宸见状,不能在当看客,直接全力出手,火焰化为凤,袭向羽生怜。
羽生怜早已注意,道了一声:“勇气可嘉。”
随后,诡异招式挥出,寒气化为冰障挡下火凤,随后寒气凝结成冰雪锁链,直接将祁宸缚住,彻骨的寒冷一瞬间入侵了祁宸的身体,麻痹了神经,让他动弹不得。
“祁宸!”肖砚说道:“放开他!”
“放心吧。”羽生怜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收起了剑,道:“他只是动不了了而已,不会受伤。”
肖砚捂着伤口,站起身来,忽然感到胸口一疼,‘呃’的一声,再次半跪下去。
羽生怜发现了端倪,说道:“看来阁**上有旧伤啊。”
“哼,是我实力不济,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必须放了我的师弟,否则,我豁尽全力,你也未必能活着或者完整的离开!”
肖砚放出狠话,意图保护祁宸的性命,毕竟作为计划中的一环,他是随时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的。不过,此时的肖砚,还是太不熟悉羽生怜这个复杂的东瀛人。
面对肖砚的威胁。羽生怜只是笑了笑,道:“在下说了,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找寻一样重要的东西,找到自会离开,不会伤害任何人。”
“那你为何不进入主墓室,要在这里等我们?”肖砚问道。
“说来惭愧,在下自认为了解中原机关文化,可是还是无法很快的解开这通往主墓室的大门上的机关。”
原来羽生怜待在这里,是因为打不开门。
“不如这样吧!”羽生怜道:“阁下来打开这扇门,然后我便放了你的师弟。”
“你!我绝不会为虎作伥!”肖砚说道。
“哦,是吗?”羽生怜看向祁宸,加重了寒气,道:“对同袍见死不救,可不是中原修士会做的事情。”
祁宸忍受的寒气侵蚀自己的皮肉五脏,说道:“师兄,不能帮他。”
看着祁宸痛苦的模样,肖砚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只好说道:“好,我来试试。”
“师兄!”祁宸道:“不能帮他啊。”
“放心吧。”肖砚对祁宸笑了笑,走到了石门前。
祁宸皱眉,暗暗懊悔自己的弱小。
肖砚看着墙上的机关,陷入了思索。
墙上用的无非是《连山易》的卦象,极为高深莫测。
羽生怜身为东瀛人,可以说出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并且对中原文化有足够了解,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而《连山易》这种道教的精华凝练神秘卦象,他自然是难以理解,但是这难不倒肖砚。
只见肖砚拨弄了一会儿,便成功解开了机关,随着齿轮声音的沉沉响动,尘封已久的石门慢慢打开。
羽生怜第一个冲入了主墓室,肖砚解开肖砚身上的寒气,二人也立刻进入了墓室。
主墓室十分宽阔,而且空荡,不想民间富贵人家的墓穴,堆满了金银财宝。
只有潮湿的地面偶尔爬过几条蠕虫,一些书籍散落,已经被书虫啃得干净。晒不到地方的墓室角落甚至长出了青苔。
而正前方,稍稍高起的高台上,一座棺橔安静孤独的被放置在此处,棺橔所靠的墙壁上,一把古朴长剑被镶嵌在其中,发出着星空般璀璨的光芒。
而羽生怜无心观赏,直接上了高台,掀开了的棺橔。
“你怎么可以!”肖砚进来,吃了一惊,道:“如此大不敬之行为,你到底要干什么?”
羽生怜没有回答,他极快的破碎了第一层棺橔,身为天剑老人沉睡的棺材,竟然没有任何阵法保护。
就在棺材被打开的那一刻,一抹白光倾泻而出,一瞬间笼罩了在场三人。
祁宸只觉得十分刺眼,双手护在身前,紧闭上了双眼,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那一刻,仿佛天地安静了下来,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