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辰等五人已经力竭,而鬼智道人也已经独木难支,已经是强弩之末。
双方相离十数米,都半跪在地上,都不敢轻易出招。
冼星辰倚靠着重剑方才没有坐在地上,虽然已经没有了力气,但是一双眼睛依然充满着愤怒。
就在众人虎视眈眈对峙之时,一阵缓慢而又具有力量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冼星辰还没来得及转头,一道身影已经从身旁掠过。
“殊尘!”冼星辰一脸的惊讶,却没有多言。
因为现在的殊尘全身都笼罩着一层磅礴的玄气,还有陌生的气息,这明明是殊尘,却给冼星辰一种陌生的感觉。
“我的名字,叫祁宸!”一声淡然之语,眼前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前方。
“各位,请自行疗伤吧,他,交给我!”
离尘剑应声上手,一式天乾斩已经挥出!
祁宸,回来了!
鬼智道人一惊,要做最后挣扎,眼前之人,不过是七返之境,若是平常,自己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现在,自己的灵气已经枯竭,而对方浑身都冒着凛冽杀气,如同死亡降临。
天乾斩,纯粹的锋利剑气,鬼智道人已经无力去挡,最后的护体罡气应声而破。
鬼智道人倒在地上,狼狈的蹬着腿向后爬行,道:“别杀我,别杀我!”
“放心,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随后,鬼智道人只会渴求祁宸给他一个痛快。
“天乾斩!”
鬼智道人左臂被削断。
“崩山劲!”
鬼智道人右臂化为肉泥。
“坎离指!”
鬼智道人左脚血液慢慢冻结,右脚被火焰烧的滋滋冒油,肉香四起。
刚刚不可一世的鬼智道人顷刻之间成了人彘,连疼痛都已经无法喊出,因为祁宸又轻松的用锋利的离尘剑割去了他的耳朵,舌头,鼻子。
只留下眼睛,让他绝望的看着自己。
如此残忍行径,通玄宫弟子面面相觑,连冼星辰都有些看不过去,慢慢走过去,将手搭在祁宸的肩上,道:“殊尘,不,祁宸兄,这样做,有所违背七宫弟子的初心。”
“你刚才不也说过,要把他碎尸万段吗?”祁宸没有回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从祁宸刚才的表现,冼星辰已经看出他是无忧宫的弟子,也知道他的记忆都回来了,但是如此残忍,是他不曾想到的。
“我!”冼星辰一时也说不上话,他知道,玉儿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极端的愤怒勾起了他心中的黑暗,和恶,现在没有谁能阻止他,也不应该阻止他。
冼星辰凝眉,知趣的离开,向通玄宫弟子示意,让他们原地坐下,运功疗伤。
祁宸将鬼智道人的上衣划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的声音冰冷淡漠:“你击中的是她的心脏。”
说完,祁宸用离尘剑慢慢的在鬼智道人的胸口一道道的划着,好像做菜片肉一般,削去血肉,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当中。
因为深厚的修为,鬼智道人依然能保持清醒,可是此刻,清醒宛如噩梦。
到此为止,祁宸没有再继续下去了,因为刚刚好,在这样下去,就会夺去鬼智道人的生命,而现在,凭着根基,鬼智道人的心脏还能跳动半个时辰。
而这半个时辰,每一秒都是十八层地狱般的感受,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收起剑,祁宸再次掠过冼星辰身边,轻声道:“等我安葬了玉儿,再回来此地,星辰兄!”
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了感情。
祁宸抱起水玉儿打断尸体,御剑离开。
他选择,将玉儿葬在了渔村的旁边,和水爷爷葬在一块。
当黄土彻底掩盖住水玉儿失了血色,依然纯白素净的面庞时,天空下起了雪,很大的雪。
玉儿说过,渔村这里是很难见到一场雪的,这是上天的恩赐吗?
祁宸沐浴着白雪,以指为刀,在墓碑上刻字,他没有多想,没有犹豫,刻下了最适合的碑文:
“殊尘爱妻·水玉儿之墓。”
刻好字,祁宸倚靠在了一旁,开始了一段长长的自言自语。
“玉儿,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告诉你,我的过去,现在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慢慢和你说。”
“我的名字叫祁宸,和你给我取的名字有点像,我是无忧宫的弟子,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个深爱的未婚妻。”
“她的名字叫萧翎雪,很好听的名字,我很爱她。所以,我食言了,我无法娶你,哪怕是下辈子,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玉儿,抱歉。”
“你留给我的东西,我会一直保留着,我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还有和你的记忆。”祁宸的手上紧紧握着一个镯子,这是水玉儿在弥留之际,从手腕上拿下来塞到祁宸的手上的。
风铃镯,微微摇动下,风铃的声音好像水玉儿在身边欢笑。
“我想用假话骗你开心,我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殊尘是爱你的,我知道,但是我对你,终究是兄妹一般的感情,不过,或许有一点点感觉吧,玉儿每年,不出意外我都会来看你一次,和你说说话,好吗?”
祁宸站起身来,抚摸着墓碑,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随后,祁宸施展心法,用玄气凝练出一只海东青,微笑道:“将消息,传回无忧宫吧。”
大雪落在大地上,坟墓上,头发上,还有心上。
回到石窟,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鬼智道人的尸体躺在血泊里。
祁宸将鬼智道人的尸体一脚踢进了岩浆之中,因为发出了声响,通玄仙府中,传来人声。
“是祁宸兄吗?请到仙府内一聚。”
是冼星辰的声音,祁宸进入仙府。
通玄仙君身为仙君之一,和南华仙君一样,十分质朴,一层内部设施极为简单,只有东倒西歪的桌椅,雕像,书籍。
中心八卦地砖,冼星辰盘腿而坐,正在运功之中。
“星辰兄,你的伤怎么样。”祁宸从身后靠近。
“无妨,皮外伤而已。”冼星辰呼出一口浊气,起身道:“玉儿姑娘她……”
“已经安葬了。”
“哎,她如果没有跟我们一起,就不会……”
“星辰兄不是说过,没有如果吗,归根结底,是我能力不足,保护不了她。”祁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