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天气是多变的,小渔村明明是风和日丽的,这一到倭人岛上,忽然风雨大作,天地混黑,也切合了这个恶人待得地方应该有的风景。
而且风雨声也帮助了殊尘二人顺利的登岛而不被发现,虽然没什么必要,因为两个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大开杀戒的。
倭人聚集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简易的根据地,看起来不过是将近百人的样子。
这些倭人也是背井离乡,在自己的家乡待不下去,就远航出来换一个活法,但是因为语言不通,又想不劳而获,所以走上了强盗之路。
根据冼星辰的说法,这些倭人也是这一年来出现的,听说是来自一个叫东瀛的地方,东瀛是书上所记载的海上三大仙岛之一,现在看起来,哪里是生存着一个九州陌生的种族,有着相似又不同的文化。
当殊尘和冼星辰冲入敌阵时,这些倭人几乎是没有招架之力,毕竟这些人虽然学过武功,但是不是修士,自然不可能是二人的对手。
虽然人数众多,却如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冼星辰不用说,根本不需用什么仙术功法,只要这百斤重的重剑挥出,往往就是一条倭人的生命流逝。
他们的手中长刀在重剑面前就如同脆生的木头,一触及断。
而殊尘手上的离尘剑自有灵性,只需要肌肉记忆,便能轻松击败这些倭人,只是片刻,此地已经横尸遍野。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这让殊尘有些不适,这些都是坏人,该杀,但是绝对不能喜欢上杀戮的快感。
冼星辰检查了一遍营地,道:“如此,这些倭人也算是遭受了重创了,短时间内,这一片的沿海地区被侵扰的次数应该会大大的减少。”
“那我们快离开吧,好难闻,而且身上都湿透了。”殊尘道。
“确实,闻着这血腥味,都快把之前的吃的鱼腩吐出来了。”冼星辰摇摇头道:“殊尘兄,你**得生吃鱼腩好吃吗?”
“当然啊,就是有点腻,吞下后,还会回甘。”殊尘微笑道。
“哈,我实在是不习惯,算了,我们回去吧。”
二人不做停留,返回渔村。
等到回去,继续把鱼腌好,然后留冼星辰吃顿饭。等过了年,就去正道七宫查明自己的身份,找回自己的记忆。
在之后,就回来渔村,找水玉儿……
回来的路上,殊尘的心里如此想着,虽然自己没有过去,但是却觉得未来有很多美好等待着自己。
可是天地不仁,造化弄人。
满怀着愉悦回到小渔村,殊尘并没有看到迎接自己的人群,也没有看到难忘的女孩,他只看到了,一片荒芜。
曾经的房屋被熊熊燃烧的巨石砸的粉碎,整座村庄的屋子已经十不存一,熟悉的渔民横尸四处,哀声遍野。
所见范围,四处都是大火,远处天边,浓烈的黑烟几乎要侵染正片天空。
“怎么会这样!”殊尘冲进村庄,哭泣声,叫喊声,烈火声,风声都在耳边呼啸,眼前有着好几具焦尸,王二狗也在其中,殊尘想要拉起眼前一个大半身被埋在房屋废墟中的人,却只拉出了半截身子。
无比的恐惧一瞬间笼罩着殊尘,他几乎叫喊着,声音近乎嘶哑:
“玉儿!玉儿!”
庆幸的,他得到了回应。
“救命!救命啊!”熟悉的声音响起,殊尘立即循着声音赶去,只看见水玉儿趴在地上,满脸泪痕。
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水爷爷的的手,水爷爷被压在了废墟之中,水玉儿没有办法拉他出来,只好大声呼喊。
冼星辰更快一步,用玄气将压在水爷爷身上的废墟碎片移动开,并原地疗伤。
水玉儿哭得梨花带雨,伤心不已的说道:“求求你们,救救爷爷!”
“会没事的!”殊尘握住水玉儿的手,他现在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仰仗于冼星辰。
冼星辰脸色凝重,沉默不语,水爷爷却是清醒了过来,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我要死了。”
“不会的,爷爷,不准你这样说!”水玉儿抽泣的说道。
“我能感觉到,对吗,仙人!”水爷爷说道。
冼星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不忍和水玉儿对视,说道:“五脏俱损,无法治愈,现在只是回光返照,有什么话现在说吧,我尽量让你爷爷支撑的久些。”
“不会的,不会的。”水玉儿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挣脱了殊尘的手,握住了爷爷的手,道:“爷爷,不会的。”
“玉儿,别哭,看到你哭,爷爷到了地府也不会开心的。”面对水玉儿,水爷爷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爷爷,不要丢下玉儿一个人!”
“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水爷爷看向殊尘,道:“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殊尘蹲下道:“爷爷,我以后会照顾好玉儿的。”
“好。”水爷爷重新看向玉儿,道:“玉儿你有了倚靠,爷爷也就可以瞑目了。”
“爷爷,爷爷!”水玉儿热泪纵横,殊尘也红了眼眶,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火!”水爷爷道:“焚寂山的天火,这或许就是我们渔村的命吧,殊尘,带玉儿走,离开这里,让她开心,快乐……”
水爷爷缓缓闭上了眼睛,冼星辰收回玄功,轻声说道:“抱歉,我尽力了。”
渔村覆灭,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冼星辰将他们安置,并通知了通玄宫,会有弟子前来安置他们。
殊尘和水玉儿安葬了水爷爷,面对坟墓,水玉儿在殊尘的怀中哭了许久,知道将殊尘的半边衣服哭得湿透,最后因为伤心过度,在殊尘的怀中昏睡了过去。
曾经热闹的小渔村已经面目全非,全然没有了曾经的生气,不久前这里还举办了一场热闹的婚礼,现在,一对新人只能在黄泉相遇。
记忆中的欢声笑语,变成了一地再也不可能动弹的尸体。
殊尘坐在地上,盘着腿,让水玉儿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尽量能睡得舒服些。
她的脸上泪痕犹在,如同她的心上,想必也是道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