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很明亮,这里也一样,海奎没见什么风吹草动,也就放心了,骑了一天的马,尤其是需要正襟危坐的,身体紧绷,腰酸背疼的紧。
小树林里有轻轻地虫鸣声,凌烟和老黄表情如常,海奎和林玉却很谨慎,在他们看来太正常就很不正常了。
小草从带的包袱里拿出干粮给她家姑娘,老黄也带了大块的肉大坛子的酒,盘腿坐在地上就吃喝开了。
林玉看二人放的挺开,也就从马背上把她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有晾晒好的乌梅果,有用乌梅果的果肉掺杂做的乌梅饼,她先递给海奎,自己才拿了一份。
海奎咬了一口还不算太硬的饼,入口劲道甜丝丝,赞道:“这饼真好吃!”
“呔!”一声大喝突然响起,如平地起惊雷。
海奎那一口饼刚刚要咽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声惊了一下,噎的脸红脖子粗的,大怒道:“麻痹的,谁了!”
就见一小低个从一棵树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海奎定睛一看,这小低个个头有个一米五左右,赤着上身肩头扛着一把刀剃着光头,表情一副牛逼的样子,岁数看起来都三十来岁了,下巴下面有稀拉的胡茬子。
一看这行头,就是打劫的,海奎郁闷道:“这什么破地方,三天两头的都蹦出来打劫的!”
小个子男人用眼环视一圈,看到凌烟的时候毫不掩饰一副猪哥的样子,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定格在海奎身上,在他看来这群人就海奎一个年青男子,其他的都是女人和一个老头不足为惧,他扛着刀牛逼哄哄的对海奎说道:“你他娘的把女人和钱留下,老子饶你一条狗命!”
这话一出口,劫道的落实了,林玉脸色有些苍白的扯着海奎的衣角,虽然这一个月来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再次遇到还是害怕。
凌烟和老黄面色如常,该干嘛干嘛。
小草对海奎喊道:“喂,你可得保护我们家姑娘的安全!”
海奎斜眼看了一眼小草:“丫算了吧,她比我都厉害,我保护她,我才是个弱男子,需要她这样的强女子来保护!”
林玉面色古怪,似是想笑喷,可是由于环境不允许,这么紧张的气氛,怎么能捧腹大笑呢?
小草瞪了一下海奎,“好不要脸!”
劫道的小个子男人怒气冲冲的吼道:“喂!我是劫道的,你们尊重下我好不?”
海奎把嘴里的乌梅饼给咽干净了问道:“你的同伙呢?”
“还没来呢,现在就我一个人,等着我发信号他们就来了!”小个子男人一拍脑袋,说道。
海奎慌忙伸手阻止,“慢着,别急,我看你好像在这里蹲了半天了,我们带的有干粮你先吃饱了喝足了再喊你的同伙来,不然我估计你等会儿连个渣都不剩了。”
小个子男人把肩头上扛的刀放在地上杵了一会儿,点头道:“也好!你要是敢玩花样,我砍了你!”
海奎嘿嘿的笑了一下,示意林玉拿块乌梅饼,小声说道:“之前买的迷-药呢,抹点!”
林玉眼睛一亮,从另外一个包袱里偷偷往手指上蘸点迷-药抹到了乌梅饼上。
海奎示意林玉,“去,把饼给他送过去,让他吃了!”
林玉点点头,看着海奎面带微笑的,也不害怕,慢慢的朝着小个子男人走过去。
天色已黑,林玉做的小动作对面的小个子男人也没看清楚,他见一个女人朝自己走过来,没有阻止,盯着她手中的饼咽了一口口水。
海奎微微侧头,对凌烟说道:“这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多强盗土匪劫道的?”
凌烟掩嘴笑道:“民风彪悍!”
“屁,穷山恶水出刁民!”海奎不屑的说道。
小草不满道:“你嘴巴怎么这么臭!”
海奎故意对着她哈哈气,“好久没刷牙了!”
林玉走到小个子男人前三米的距离停下,“我把饼丢给你,你接着!”
小个子男人点点头。
然后林玉就把饼扔出去了,小个子男人接住,狼吞虎咽的把饼吃了,看来是饿坏了,他边吃边看着海奎说道:“你放心,就凭这个,老子绝对不杀你,放你走,只要你按我说的,把女人和钱留下就好!”
海奎看着他的吃相,笑着试探道:“我能不能把女人和钱也带走?”
小个子男人没有恼怒,摇摇头,“不行,我都在这儿蹲三天了,再弄不到猎物,回去就又要挨揍了!”
海奎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在你们的团伙里很没人权,他们都欺负你?”
小个子男人抬头看着他们几个人,想了想,点点头,然后继续狼吞虎咽,把一张饼都吃干净了。
海奎放下心来,他其实对小个子男人印象不坏,笑道:“你不如跟我混如何,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小个子男人又抬头想了想,“也行,我叫林绰,他们都叫我龌龊!”
噗嗤两声笑,却是小草和林玉不约而同的笑喷了,就是凌烟也面色古怪,老黄抬眼看了一眼龌龊。
龌龊把饼吃完后,要扛刀向海奎走来,走了两步,身形晃的厉害,喃喃自语,“是不是三天没睡觉了,怎么这么晕的慌?”说完噗通一下倒地不醒。
凌烟把小草给她的干粮吃完了,拍拍手,站起身来,“我们换个地方休息!”然后和小草还有老黄向前走去。
海奎拉着马向龌龊走去,林玉小声问道:“真带这个男人走?”
“我觉得他以后是个很好的狗腿子,带着吧!”海奎边说边把龌龊给抬到马上,把龌龊的刀也放在马背上,拉着马跟在凌烟他们后面。
换了个地方休息,也是一个小树林,地上的草不是太茂盛,黄土地,挺干燥的,几人席地而坐,半靠在树上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擦亮就醒过来了,只有龌龊还继续睡觉。
几人出发,这次都换成走路了,只有龌龊在马背上趴着。
日上三竿的时候,龌龊醒了,似是睡的很舒服,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他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看了一圈后,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当看清海奎他们一行人,又努力的想了想,知道怎么回事了,从马背上自己跳下来,很狗腿的跑到海奎面前,“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海奎笑道:“我叫叶生!林儿,给他一张饼吃!”
林玉拿了一张饼递给龌龊。
龌龊喜眉笑眼的接过饼对海奎说道:“叶爷,小的以后就跟在您面前鞍前马后了!”
海奎把头凑到林玉耳边,“看吧,这家伙有狗腿样吧!”
林玉红着脸瞥了海奎一眼,风情直逼凌烟,看来好好调-教一下也是个妩媚的女人!
龌龊狼吞虎咽的把饼给吃完后,点头哈腰的穿梭于五人之间,问问这个叫啥,问问那个叫啥,在跟凌烟说话的时候,双眼中有掩盖不住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种淫-荡之色,被凌烟赏了几巴掌。
这家伙好像天生就是做奴才的命,不气不恼,还嘻嘻哈哈的,更让海奎觉得一时心血来潮让这家伙做小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就到达了州府,州府确实繁华,而且华贵的很,走在街上的人穿衣都要比小地方的人讲究许多,房屋雕龙画凤很是大气。
凌烟就不必说了,穿着华丽性感,至于其他几人,海奎带着他们都去成衣店买了新衣服,就是龌龊也换了一身新装。
海奎本来穿的是粗布麻衣,褐色的,看起来就跟年轻的庄稼汉没啥两样,就是肤色稍微白了点,林玉也是村姑装,也是肤色白了点。
海奎选了一身华丽丽的公子哥的装扮,如果配上一把折扇,真如他自己评价自己的,玉树临风风流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而林玉是有心和凌烟较劲儿,也选了一身不是那么宽松的衣服,花枝招展的,立刻气势大变,而且她岁数看起来小,显的清纯无比。
老黄就换了一身普通的还是犹如庄稼汉的新衣服。
最特别的是龌龊,戴了一顶小帽,上身马甲下身宽松的黑裤子,活脱脱的家丁打扮,配合他一脸的奴才样,狗腿子形象活灵活现。
除了小草和凌烟没换衣服,其他人都是焕然一新。
海奎带着五人去吃了饭,龌龊感动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以前的同伙不把他当人看,吃的不好不说,还不给吃饱,再三申明以后鞍前马后的跟着海奎。
有时候一个人的愿望很好实现,比如龌龊以前的愿望就是吃饱饭,现在已经实现了这个愿望了,龌龊吃完饭,拿牙签挑着牙齿,然后悄悄跟海奎说道:“叶爷,您过来下,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海奎淡淡一笑,“别叫爷爷,你这孙子比我岁数都大,而且长的确实龌龊!”
龌龊丝毫不在意海奎的调侃,“叶爷,这辈分可不能乱了,您是爷,我不叫您叶爷怎么行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