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春晚的导演定下来之后,下一步就是怎么策划节目内容了。
对于小品的选择,黄老师觉得没必要再给程观礼增加工作量。
毕竟这两年创作的小品都是在央台内部演出的,且不说外省,就连首都人大部分都没看过。
而且那四个小品的内容很符合当前社会环境,到时候直接搬上舞台就行,省得再投入人力和精力。
“观礼,明年晚会小品的话,我觉得没必要再创作新的去试水,毕竟这两年的小品很成功,咱到时候照搬就可以了,既不耽误你的学习,也不耽误演员们自己的工作。”
程观礼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得,既然那几个小品已经试水成功,演员们的表演也很成熟,直接用就行,反正大部分人都没看过呢。”
“那好,就这么说了,到时候选哪几个,得经过台里领导们商议,毕竟还是得考虑当时的社会环境。”
“嗯,说不定演出时的一些台词也得根据当时的环境做一些变化,不能跟不上时代了。”
“哈哈,确实,去年过年的时候,周围人买电视的还少呢,今年咱台里上班的职工,几乎家家都有电视了,说不定明年年底的时候,彩电这个词已经能出现在日常聊天中了。”
“嘿嘿,到时候要是能买到,我一定在胡同里第一个买。”
“哈哈哈,好,唉?对了观礼,昨晚大领导说让你把眼界放宽一些,试试电影,插队的时候你就投过那方面的剧本,要不再创作一个吧,主要得体现底层人们精神面貌的,最好要突出改开后人们思想的变化,或者对于金钱诱惑时的不动摇。”
程观礼想了想,眼前突然一亮,“老师,说起这个,我插队时还真遇到过一件事,如果经过艺术加工,我觉得拍成电影很符合当前的社会环境。”
“哦?什么有趣的事?”
“插队时,我们隔壁公社的生产队长带着三个社员在农闲时出门挣钱,半路上遇到一群走失的羊,有二百多头,面对捡来的羊群,几个人意见不合,有担心耽误了合同搞不成副业的,有提议把羊群卖了大挣一笔的,为这事几个人闹了几天,还牵扯出一个投机倒把的骗子,最后四个人面对金钱的诱惑还是把持住了自己,把羊群归还失主,牧场主任给他们颁发了奖状,我觉得越是这种平凡的事,越能体现当前老百姓的精神面貌。”
“行,过了年你闲暇的时候就开始写这个剧本吧,主要得突出四个朴实农民面对金钱时的心理斗争,还有四人之间的矛盾问题,这个你在行,我就不多说了,写好了拿来看看,我给你找导演。”
“行,谢谢老师,那我就回去了。”
“快回吧,年三十的,我一会也走。”
程观礼回到家一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便拿出纸笔试着把剧本主线给写下来。
刚写了个开头,外面便走来一人。
“观礼,在家吗?我听见你摩托车响了。”
“幼,是李大爷啊,过年好过年好,有什么事吗?”
来者是后院的老李,俩儿子都已经成家,不过都是单位分的房子,国家在三环边上新建的住宅楼。
现在院里就他老两口住,逢年过节或者周日的时候,俩儿子经常回来看他们。
后院本来住着四家,解放后进入集体公有制的时候,西户分给了程德海一家,一明三暗的三间房子。
中户是老关头和儿子一家,结果儿子被他打跑,就剩下了老头一人。
东户分给了俩家住,一面墙把三间房隔开,又单独开了个门。
老李家分到了一间17平左右,外带一个菜窖。
另外的两间分给了老崔一家。
因此老李的俩儿子一成家,就得往外搬,四合院里是无论如何都挤不下。
要不是当初程观礼的父亲程义海主动上交房产配合街道办的统一分配,街道办也不会给他家留四间房子。
老李家虽然房子小,但不像程德海那样惦记程观礼的房子,只是人固执了一些,认定的理从不改变。
前半年程观礼挣了大钱,不管院里还是胡同里的人都跟着学。
唯独这老李,还是觉得俩儿子老老实实的上班比啥都强,自己拿着退休金也没必要瞎折腾。
今天大年三十找上门来,倒是让程观礼感到挺意外的。
“李大爷快坐,今天怎么没见大雷和二雷回来啊?”
“害,我家那俩混小子跟你没法比,这不看你挣大钱了吗,也想跟着学做生意,好好的班不上,你说多气人。”
“哦?他俩离职了吗?”
“没呢,我死活不让他俩离职,这才特意来问问你做生意什么样,你是街道办的致富模范,还评为了区里的致富标兵,区里和街道办都号召我们跟你们这些模范标兵学,我这才来你这取经的。”
程观礼笑道:“我就是比大家提前了几个月,提前趟开了路而已,算不上什么标兵,大雷和二雷准备做什么生意啊?”
“旅行社,说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想来首都看看,开个旅行社挣钱,我也不知道真假,特意来问问你,你在央台上班接触的人多,知道的也比我们老百姓多。”
“害,李大爷您别夸我了,旅行社可以做啊,现在做这个挣钱的很,不过投资很大,得自己有车,最起码得有辆中巴车,能拉下一个小的旅行团,得配上一个气质好的导游,还得跟酒店谈好合作,跟其它城市的旅行社也得达成合作,这些工作量很大,俩人可完成不了。”
老李微微一笑,“那是,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他们弟兄俩确实做不下来,跟陈金生合伙的。”
“陈金生?”
这诧异的话是程观礼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说完就笑问道:“是金生哥找的大雷二雷吧?”
“可不是吗?他弟弟银生不舍得丢了工作,生意的事不参与,金生这半年里一直在做生意,几天前找到我俩儿子,说要一起开个旅行社,我听他说一年能挣好几万,不知道真假。”
程观礼道:“这个我还真没仔细打听过,不过您觉得合伙的生意怎么样呢?”
老李道:“我觉得挺好,金生在沪市那有朋友也是开旅行社的,能把沪市和周边来的游客都拉到自己的旅行社里,我唯一担心的是生意不行。”
对于他们这种合伙的生意,程观礼不能扒豁子,也没那个必要。
即便知道陈金生不靠谱,对于上门问经验的老李,他只能隐晦的提醒一下。
毕竟两边跟自己都没有大矛盾,没必要主观臆断的唱空唱衰。
说不定他们真能合作的很好,而且老李已经认定了跟陈金生合伙不错,既然他认死理,就没必要去阻拦。
“李大爷,旅行社到底一年能不能挣几万我不知道,您可以去其它的旅行社打听打听,这种投资可不小,我能帮的不多。”
老李笑道:“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就是想借点钱,确实,旅行社投资太大了,大雷二雷跟我加一起也兑不了一半的买车钱,你能拿给一点不?”
程观礼微微笑道:“李大爷,这个就爱莫能助了,我还想把酒楼的规模扩大呢,有句老话叫救急不救贫,您现在如果本钱不够,可以选个小生意慢慢做起,如果真遇到了危急的事,作为前后院的邻居,我宁愿不做自己的生意也得帮您,但现在真不行,我没闲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