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莎双手捏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打转,她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对这种小游戏乐此不疲,埃文躺在艾露莎的腿上一直凝视着,从他说完那就不明说以的话后,艾露莎就没有再和埃文对过话了。
“艾露莎。”
埃文还是忍不住和这个少女搭话了。
“哥哥,怎么了?”
艾露莎睁大了眼睛。
“我的名字叫做埃文……埃文·诺尔兹。”
埃文想让艾露莎能记得更深刻些,因此说出了自己的全名,可是艾露莎没有过多的反应,满不在乎的。
“我只要记得你是艾露莎的哥哥就好了,艾露莎的哥哥没有名字,艾露莎也不会去记住这些所谓的名字。”
艾露莎有些失落的望着头上的黑空,尽管这里不可能有外面世界的星辰,但是仰头的话,却总会有天空上有着隐约辉光的错觉,那就像是地下城中黯淡的星辰。
“是吗?”
埃文再次把头偏向一侧,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场面氛围有些尴尬,埃文也有些后悔起来。
不过,埃文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
“艾露莎为什么不喜欢记住人的名字呢?如果没有名字的话,今后见面了又该怎么打招呼,怎么把不同的人给区分开?”
埃文注视着艾露莎的眼睛,可是当艾露莎面露落寞的看向远方时,埃文的心却像是塞了石头般难受,他后悔了。
“只有哥哥是最特别的,也只有哥哥,才能被艾露莎记住。”艾露莎注视着远方,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说道,声音和面容也不再有之前的稚气。
“所以……”
“所以哥哥只要记住,艾露莎是你的妹妹,你是艾露莎的哥哥就好了。”
艾露莎打断了埃文,埃文应了一声,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驳,也就只有选择先顺从艾露莎了。
“哥哥。”
艾露莎突然不动声色的呼唤埃文,埃文打起了精神,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在了艾露莎的身上。
“我在这里,怎么了,艾露莎?”
埃文凝视着艾露莎并没有朝向他的脸,他总觉得艾露莎的脸上少了某些东西,可是埃文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哥哥,哥哥你喜欢花吗?”艾露莎指着一旁的花海欢快的说,“我很喜欢这些花,在没有人来这里打扰我的时候,这些花就是我的伙伴,是我最忠实的朋友。我喜好唱歌给他们听,而他们也愿意当我的听众,永远不会厌倦我的歌。”
“是呢,是这样的。”
埃文附和着,他没有捉住艾露莎话中的要领,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准确的回答艾露莎的问题。
“恩?!那么哥哥喜欢这些诞生在黑暗世界里的花吗?缺乏光与生命是黑暗世界里的特性,假如没有这些花的话,艾露莎就会孤单死了。”
“艾露莎为什么不选择离开这里呢?离开这里的话,不就可以不再面对黑暗了吗?到处都是光明,到处都是有生命的东西,生命的元素构成了山河湖海,在那里呼吸着世界的清新空气,怎么也比在这个封闭阴冷的地下城里强啊!”
“可是那样,艾露莎就没有伙伴了啊。”艾露莎有些泄气的说,“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在没有哥哥的世界里,也唯独这个黑暗的世界才是我的容身之所了。”
“可是……”
“至少它让我遇到了哥哥,这就已经使我满足了。”
艾露莎强势的发言再一次让埃文无地自容,埃文认为是正确的东西,却被艾露莎三言两语的说成了无用与累赘,相比起来,或许这个黑暗的地下城里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可是,埃文的心里是绝对不会赞同的,在目睹了格斗场里的黑暗之后……
,
“呐,哥哥喜欢花吗?”
再一次,艾露莎又仰望着黑暗的天空了,他就像是一个渴望着被人认可的孩子,脸上的落寞、心中的孤独都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我……我喜欢花。”
犹豫了一下,埃文最终还是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喜欢花吗?真是太好了。”
笑容再一次在艾露莎的脸上绽放,埃文庆幸自己最终没有选错答案。
艾露莎突然弯下身子,因为埃文的头紧靠着艾露莎贴过来的腰,以至于艾露莎低头的时候,埃文的脑袋差一点就被艾露莎的胸部给埋没了。
“艾露莎……”
最终,埃文的哀嚎还是没能完全的表达给艾露莎,他的世界漆黑了三秒,呼吸也停止了三秒,待到一切都清明起来的时候,艾露莎已经立直了身子。
艾露莎从身边不远的地方摘下了一朵浅蓝色的花,他把花芯还未绽开的花朵送到埃文的面前。
“那么,哥哥知道这是什么花吗?一定要说出来哦!”
艾露莎的问题对埃文而言可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埃文本就不是一个非常喜欢花的人,自然也不知道艾露莎递过来的花的名字,可是为了不让艾露莎生气,埃文还是接了过来。
埃文把那朵蓝色的花递到鼻尖上嗅了嗅,随后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
“哥哥你难道忘记了吗?这种花可是……”
艾露莎显得有些失望,她的眼睛里就像是含着水,泛着银色的光珠不停的在她眼眶里打转,埃文不忍心的别开眼,他最见不得少女伤心了。
“这是兰花吗?”
这真是一个极度敷衍的回答,可是总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强吧!
艾露莎摇了摇头,答案明显不可能这么简单。
不能正常给出名字的东西,这种花究竟叫什么呢?埃文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一丝头绪。
“哥哥难道真是忘记了吗?”艾露莎说。
“我的头很痛……”
埃文捂着自己的头,他不是假装头疼,而是他的头真的在思考这种花的时候……炸裂般痛了。
“給你一个提示……”艾露莎突然微笑了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伸手过去把那朵花的花芯掰开然后说,“哥哥再闻一下它的气味,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埃文照做了,他把破坏的花芯凑到了自己的鼻尖,然后轻轻的一嗅……和之前闻过的香味有所不同,当花芯被破坏掉后,它散发出来的香味竟然带上了点点冰凉,而那一份让人沉迷的感觉,埃文却想到了自己在来时在路上遇到过的那种蓝色的花。
内心开始躁动不安,就像是某些东西正在破土抽芽。
“艾雪?”
埃文在意识没有流经大脑的情况下叫出了这个名字。
在听到了埃文的回答后,艾露莎十分高兴的抱住了埃文,她喜极而泣的说着让埃文听不懂的话:
“哥哥果然还记得,艾雪花,是艾雪花,这些曾诞生在我们故乡里的艾雪花,就是我和哥哥一同生活过的证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