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菀听完姜长老的话,无奈一笑,道:“长老,您忘了吗,宗门大比不会前面只会和自己差不多修为的人比。”
姜欢被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道:“是喔,我差点都忘了。”
“那眼下的这些药草就留着到时候给你防身用吧,等你宗门大比之后回来,咱们宗门应该会有一次比较重大的任务。”
温菀漂亮的眼底浮出一丝好奇,道:“什么重大的任务,姜长老,我现在可以提前知道一下吗?”
姜欢莞尔一笑,美目轻轻眯起,随即笑到:“不行。”
“不过,我可以和你透露一下,这次历练的时间很长,选择参加的人没有三五年是不可以回来的。”
三五年都可以在外面历练?!
温菀眼底燃起一丝跃跃欲试,她看着眼前的女人,忍不住问道:“姜长老,您说的是下山历练吗?我们问丹宗可以去多少人啊?”
“诶诶诶,你超纲了啊,这件事等你从那边回来再说,我现在只是觉得你基础比较扎实,等你回来之后再外面历练几年会更有利于你的修炼。”
姜欢眉梢染上些许笑意,她垂眸看向那扎着双髻的乖巧小姑娘,轻声道:“说实话,我对你的实力倒是不担心。”
“而且我发现,同龄人当中,你是最为稳重的。”姜欢说完,眼底浮现出一丝赞赏,她抬起柔夷,纤白五指轻轻落在小姑娘整齐的刘海上,轻轻地拍了拍。
“眼前的药材你磨成粉之后自行找个瓶子装起来,我困了,你等下自己回去啊。”姜欢优雅地打了个哈欠,随即便离开了丹房之内。
外面的那道脚步声渐行渐远,温菀垂眸,长卷的睫毛如同轻罗小扇一般扑闪了几下,白皙的手腕将眼前的残局收拾好,才捻起旁边一堆晒干的药材,动作轻缓地将其磨成齑粉。
窗外的日光漫长耀眼,室内的炉子里冉冉升起一丝白烟,柔和温暖的药香弥漫在鼻尖,让人的精神都不由得舒散开来。
眼前的光景,让温菀不由得想起曾经在温家时的回忆。
祖父那时候经常拉着温菀,让她辨认药材,时不时还会带着温菀去前堂坐诊。
只不过,令温菀感觉到奇怪的是,温家世代从医,按理来说应该和魔族扯不上关系,可是那日魔族为何忽然袭击了温家,并且将温家灭了满门呢?
记忆中被尘封的血腥场面在脑海中缓缓铺开,温菀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倏然之间,房间之内的灵力忽然波动了起来。
温菀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变化,勐然抬起了头。
眼前果然多了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
那气质矜贵,凤眸中却透着浅浅的桀骜之意的少年靠在自己的药桌之前,他纤长浓密的长睫垂下,在眼睛下方那块洁白的皮肤上投下一片澹澹的阴影。
与平时不同的是,眼前的少年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那三千青丝悉数被玉制的发带束起,举手投足之间,竟然透着几分江湖少年气。
“沉曜!”
温菀心底浮起一丝喜悦,她扔下手中的活,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眸底都写满了高兴。
看着小姑娘弯成小月牙的眼眸,沉曜心念一动,他侧过头来,那带着药香的白烟萦绕他转了几圈,随即消散开来。
“今日怎么在做这么无聊的活?”沉曜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一株冥厌草,眉头轻轻蹙起:“冥厌草?你用这个做什么?”
温菀粉腮鼓了鼓,小声解释道:“姜长老说担心我在宗门大比上会被高修为的师兄欺负,就让我把这些碾碎了防身用。”
沉曜低头打量了几秒少女的小胳膊小腿,轻笑出声:“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得碾到什么时候。”
他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的小丫头唇边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意:
“我当然是有办法啊,只不过刚刚长老在,就不能表现出来。”
话音刚落,那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便轻轻抬手,皓白的手腕翻飞,十指并做,捏了一个诀——
眼前的药材悉数变成齑粉。
温菀看着眼前的成果,眼底划过一丝满意。
先前那些爆炸用的符篆还能说是母亲教的,要是让长老知道这些取巧的法子,定会问她到底是从哪里学的,到时候温菀身上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说起来,我近来发现,你这小丫头本事多的很。”
沉曜凤眸轻轻眯起,看向温菀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深意:
“话说回来,你会的本事几乎囊括了云空大陆所有门派的看家本领,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叶卿白那人能够教会你的。”
那叫叶卿白的人虽然天资不错,然而性格却是优柔寡断,看似清冷,实际上多情自私的很。
沉曜近来也在暗中观察过那人,他发现,那曾经在危急关头弃温菀于不顾的男人,竟然开始冷落先前宠爱的那位弟子了。
温菀琥珀色的眼眸盈盈一转,她看向眼前的少年,长叹一口气,还是没忍心骗他。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些都是我刚记事开始,我母亲教我的,我六岁那年引气入体,就学会了基本的要领。”
“至于更近一步的提升,是因为我从小将那些理论背了个滚瓜烂熟,然后一边修炼剑法,一边悄悄地学别的本领。”
温菀的母亲向来秉持着多个手艺多条路的想法,于是温菀就在幼时被培养成一个全能型的小孩。
只不过——
上一世她因为进入剑派,之后便潜心修炼剑法,几乎很少有时间去提升别的方面的东西。
这一世温菀因为有基础,加上有一股天然的好运加持,温菀在炼丹这条路上走得十分轻松,所以,也多出了许多提升其他能力的时间。
沉曜闻言,心中忽然对温菀的母亲多了几分好奇。
虽然关于温菀的事情他可以回上界一一翻阅卷宗,但是沉曜现在更想自己去了解这个小姑娘的过去。
室内,舒缓镇静的药香缓缓抚平小姑娘的心绪,温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潋艳的桃花眼中染上浅浅的慵懒之色。
“我母亲吗?我母亲好像——唤作云曦。”
**
云空大陆,魔界。
占星阁今日又出岔子了。
连义感受到大祭司屋内不稳定的波动,心中的紧张愈发旺盛。
这可怎么办?没想到少主刚出去没多久,大祭司就犯病了!现下魔尊还在昏迷当中,眼下这场面,到底谁能救啊!
连义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原地转圈圈。
“连哥,眼下大祭司这情况该怎么办啊?”旁边和连义相熟的仆人听见屋内传来的一阵摔砸东西的声音,忍不住捂住耳朵。
要知道,他们这位大祭司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也是脾气极好的,只不过——
从去年冬天温家一时开始,大祭司每过一个朔月,必将有一次极为严重的失控。
连义虽然被屋内那一阵阵摔破瓷器的声音震慑住,但还是没有捂住耳朵。
眼下,最为要紧的就是稳住大祭司,要是大祭司稍有不测,那魔尊和少主可能都会有危险。
“快快,去星辰楼找方将军过来!”
连义终于想起那昨晚趁着月色归来的方少将,他连忙挥了挥手,对着旁边的仆役指挥道。
那仆役也没有多问,连义的话一出,他爽快地答了一声“得嘞”,随即便往星辰楼跑去。
屋内的瓷器破裂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重,连义就这样心惊胆战地在原地待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将那少年将军盼了过来。
“方将军,你可算是来了,今日大祭司又开始失控了,您快进去瞧瞧!”
连义焦急地说完,那来人却轻笑了一声:“这云缙最近是怎么回事,竟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方少将,你可别说了,您现在快进去吧,要是云大祭司等下一个不小心将占星阁拆了怎么办?”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袭深紫色长袍,衣摆上还绣着一株蔓延的曼珠沙华,男人眉间透着一股硬朗之气,眉骨处隐隐还有一道细长的疤。
“知道了,连义,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
方渐时轻轻地睨了一眼旁边焦急的男人,随即迈开步子,朝着那占星阁走去。
**
占星阁之内,一室狼藉。
方渐时一踏入室内,便察觉到云缙那极为不稳定的灵力。
与魔界所有人不同的是,眼前的男人作为魔界近年来地位仅次于魔尊的大祭司,一直以来,他身上毫无魔气。
魔界鱼龙混杂,眼前的人却怀揣着一身灵力,成为了魔尊的座上宾。
“云缙啊云缙,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渐时看着那抹坐在玉桉的身影,忍不出嗤笑出声。
“先说是去年温家一事,你心思手软放过那温家留存的血脉也就算了。”
“可是从去年开始,你这情况可就越来越奇怪了。”
男人戏谑的声音响起,而那坐在玉桉前的男人却半天没有动静。
方渐时凝视着那坐着的男人许久,唇角的笑意渐渐敛起。
不对。
眼前的人似乎真的不对劲。
方渐时心下一紧,赶紧快步上前,稳稳地坐在云柘的旁边。
他的手轻轻搭在国师苍白的手腕,细细查看了一番男子的灵脉。
倏然之间,方渐时勐然睁开眼,他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眸中满满都是震惊之色。
那向来在魔界独树一帜的男人,竟然隐隐有了入魔之势。
是心魔。
“云缙,你这是怎么回事?”方渐时眉头紧皱,他看着眼前皮肤苍白的大祭司,心中忽然多出不好的预感。
许是听见方渐时的声音,云缙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却没有回答方渐时的话:“带我去东域。”
“几日后的宗门大比,在昭华剑派。”
“方渐时,我现在灵力不稳定,你带我去。”
男子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虚弱,方渐时手指轻轻曲起,他盯着云柘苍白俊秀的脸,喉结一动:“云缙,这是你第一次求我。”
“那我就带你去。”
给我男配改个名。
原名云柘,现在云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