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海军陆战队的实战实弹对抗演习终于结束了,在返回临时驻地的途中,老天突然下起了雨。
雨,哗哗地下着......
雾蒙蒙的天,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快!跟上——!"队长命令道。我们全副武装一路小跑,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下。
"月儿,把你的背包给我!"我关切地说。
"不,你也很累了,我能行!"月儿大眼睛扑闪着微微对我一笑。
突然,远处的弯道口传来微弱的哭泣声......
"急速前进!"队长喊道,我加快了速度跑到了队伍的前面。猛然看见,公路边泥泞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孕妇!
要生了......
"这......?!"我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敌情",这......怎么办?
雨,还在一个劲儿的宣泄着,血,还在不停地渗透着。
我的眉毛拧成了"麻花"......怎么办?前不沾村后不搭店!
孕妇苍白的脸在痛苦的颤抖着。
"让我来试试......",月儿?我上下打量着她:"你?......能行吗?"我担心地问,
"嗯!我在野战医院学过!"月儿轻咬樱唇,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我开始下达"战斗命令"——
"月儿立即动手术救人!小黄,小赵护卫放哨!其余的人统统把雨衣脱下,围成圈,好!全体向后——转!"......
一幅感人的画面出现了——
大雨中,一个用军用雨衣支成的防雨急救蓬,"支撑杆"是一个个挺立在风雨中全副武装浑身湿透的钢铁战士!他们高举双手,背向圆心,任由雨水泼洒在身上!
"哇哇......哇......"一阵婴儿甜美动听的啼哭,仿佛漫天雾雨中迸发出的一道艳丽的霞光!把战士们的心照的暖洋洋的......
"好了!你们可以回头了......"月儿发出了特赦令。
战士们一个个水淋漓地,但仍小心翼翼地举着雨衣慢慢转过身来,只见月儿托扶着半躺着的孕妇,婴儿身上裹着月儿的军装。
静静地躺在妈妈的怀里,粉嫩的小脸蛋儿圆乎乎的,小嘴儿还一动一动的,仿佛在呼吸着美好的人间之爱。
"谢......真谢谢你们......解放军同志!这位姑娘......你......吃苦了,谢谢你......"孩子的妈妈感激地说道。
"没关系的!大嫂,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月儿扑闪着大眼睛微笑着说,大嫂眉头一展:"好,他爸姓盛,他就叫......还是姑娘你帮孩子取一个吧"
月儿一愣:"我......粉蝶,你说呢?"月儿微笑着问我。
我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和雨水:"我看......就叫——'盛军雨'吧!"
嗯?!大伙儿在等着解释。
我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这'盛军雨'就是——'生在军衣护卫下的雨中'啊!"
"好,好!真是太好了!这名字有意义......就叫'盛军雨'啦!"大嫂含着泪笑着说......
"嘀嘀......"一阵请脆的汽车喇叭声犹如天外福音降人间,只见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山上缓缓驶下来,在雨水和泪水中,大嫂躺上了车渐渐远去......
"月儿,把我的衣服穿上!"我看着只穿着薄薄一件白衬衫的月儿边脱衣服边说。
"别价!你的衣服早湿透了,想让我给你烘干呀?"
"我......"我一脸尴尬。
"哈哈哈哈……"特战队员们开怀大笑!这爽朗的笑声穿透雨雾,飘向远远的天际.....
…… …… ……
东方刚露白,一阵紧急集合号猛地划破特战基地上空的寂静,无情地把我们全拎到了训练场。
大队长高志飞一挥大手,嘎巴脆地下命令:“今天课目:单兵抗缺水!立即出发——!”
高山,峻岭,密林,沼泽。我终于又一次晕死过去了......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后来才知道是被搜救队抬回来的)
唉......看来前段时间的受伤住院是把我住“伤”了......
怎么竟然连30小时酷暑缺水断食都扛不住呢???
我披挂50公斤的装备负重全副武装地在烈日酷暑中翻山越岭强行军,身上不许带一粒粮食一滴水,看能坚持多长的时间?结果,正好在时钟走向三十小时的时候,我终于倒下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两顿不吃腿发晃,三顿不吃两眼光。我不是在站着或者睡着不吃不喝,而是在超大运动量下,全身负重、烈日暴晒地快速爬山涉水......
汗水早就流光了,嗓子眼儿好像有刺刀在里面搅合,前胸早已紧紧地贴在了后背上。
大家知道《上甘岭》缺水,战士们接下很少尿省给重伤员喝一点。可我不但汗水流尽了,就连一滴尿都没有了。
野果、山树叶、蛇、鼠、鸟、兔可以抓了吃,但单兵抗缺水训练规定不许吃“任何”东西!
实在没办法,我用左腕下随身携带的野战匕首把地下深深挖了个坑,把脑袋紧紧地贴入坑里,艰难地吸吸泥土湿气解火,最后,终于还是倒下了......
我只记得眼前金星直冒,满天的金红色。风不再吹,树不再摇,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我变得好轻好轻,飞呀飞呀……
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第三天更悲催!我们一个个被老蘑菇大队长整得像饿狼似地,几天都没正经吃饭了,昨晚好不容易抢到点清水煮树皮,今又60公里50公斤负重山路越野急行军。
中午累死累活地跑回来,本以为可以美美地大吃一顿了,可当我们集合好,老魔鬼一声令下,炊事班就像扔手雷样把饭团砸在我们脚下的泥沙地上——吃?饿?妈呀......
晚上跑回来就更悲催了,老魔鬼大队长居然连沙土饭团都不给吃了,只有黄泥汤!
NND!老魔鬼大队长还说炊事班今晚加双岗,防“饿狼”偷食!
看来今夜不得不采取点“行动”了!
嚯嚯!我和蓝蝶2号、虎蝶都对过眼神了:今夜“斩首”行动——拿下炊事班!嘎嘎……
第二天,我们才清醒过来——
昨晚的“斩首猎食”行动......彻底失败了。
现在正蹲禁闭室墙角呢!
事情发展是这样的:昨夜零点刚过,我和蓝蝶2号、虎蝶就像三只饿绿了眼的残狼,悄没声地分头潜近伙房外围。
打眼一看,乖乖隆地咚——老魔鬼大队长还真的给伙房加了双岗!荷枪实弹的宪兵眼睛睁得跟牛蛋似地四处乱扫!
我对老蓝、老虎用手势交换了作战方案,嘁叱咔嚓瞬间解决了两哨兵,然后像蛇一样跐溜进伙房,正准备四下寻香猎食,以裹三天之饥腹,可眼前的情景让我们仨顿时目瞪口呆——
黑灯瞎火中,老魔鬼大队长居然四仰八叉地躺在锅台上呲牙咧嘴地瞪着我们仨冷笑呢......
这不,继续挨饿不说,墙角蹲一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