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建军叫过来，还有两个孩子也都叫过来吧。”杜老子觉得，不把杜老太太的行为公开，可能以后儿子还会被忽悠。

杜建军听说爹也过来了，倒是松了口气，帮妹妹出陪嫁的事情，由爹爹出面，就简单多了，王氏肯定会给爹爹面子。

看到人都来齐了，杜老头建议大家都坐下。王氏已经帮他泡了壶茶，想进屋拿点心，却发现都没了！再想想今天早上杜老太太的事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王氏对这些点心倒是一点不心疼，却是生气杜建军的不告知。

杜老头坐在主位上，喝了口茶，组织了一下词句，开口问杜建军：“建军，今天早上你娘过来，你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都跟我说一下。不要有一丝隐瞒。“

杜建军哪里敢啊，他本来就想瞒着王氏的。嘟哝了好半天不发话。

“爷爷，我知道我知道！”小石头在边上喊起来：“奶奶来的时候，我都在，后来我去后又回来躲在外面偷听，我都听到了。”

“哦？那你学来听听。”杜老头子也不追究他偷听的对错，事情要一件件来。

杜建军一听急了：“石头，你怎么可以偷听大人的讲话？”

“谁让她一大早过来骂我娘的？你不生气，我可生气了。我本来是要过来跟她吵架的，后来听见你们说了一会，她就要走了，也就没进来了。”

“小石头，你说，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学给爷爷听。”

“嗯。”小石头本来就口才好，绘声绘色的，把老太婆怎么骂他娘的，又怎么跟杜建军要钱的，怎么要点心的，学的惟妙惟肖。

屋子里的人，除了杜建军心虚的不敢抬头，全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杜建军。

“建军，你是瞎了还是傻了？”杜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拍了他一巴掌：“我怎么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哦！”

王氏冷冷的看着杜建军：“这钱，我是不会给你的，我明天就去镇上还给女儿。”

杜小山拉过小石头，摸摸他的头，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眼睛看着地，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现在，我要把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好多事情也是我昨天才知道的。山子和石头年纪小，但也是以后这个家顶门立户的男人，你们爹糊涂，你们不能糊涂。等下爷爷说的，你们懂不懂都先记进去。以后慢慢问你们娘亲，长大了也会领会的。”

杜老头子平复了一下心情：“今天我要说的，是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要从山子当初生病开始说起。那时候，你们奶奶，手上是有钱的，但是她瞒着所有人，藏着不说。等你们分家搬走了之后，马上让王媒婆跑到王家村去说媒，一开始说的是青青之前的那个，后来对方说女的年纪大了，这才改为嫁给哥哥。王媒婆按照你奶奶的意思，开口就提出一百两的陪嫁。对方应该也很是缺钱，马上就答应下来了。至于青青的退亲，对方本来就有意向的，说是青青掉河里被人抱了有点嫌弃，王媒婆又说山子生病了家里亏了大钱，以后很有可能傻了瘸了，对方父母很快就同意娶桃花，退青青。“

杜老头子看王氏气得脸色很难看，就稍微停了停。杜建军着急了：“不是啊，爹，娘说，这个钱是之前借给舅舅的，我们分家后才拿回来的。”

杜老头子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你就这么相信她说的？”

“昨天我让她盘一下家里的账目，算来算去，这么多年，家里总共有将近一千五百两的收入，出去花销，应该还有七八百两银子剩余。但是，她说只剩下六七十两银子，打算给杜桃花做陪嫁的。我问她钱哪去了，她好半天回答不出来。现在看来，应该有很大一部分借给她弟弟了。”杜老头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这钱估计是拿不回来了。她那个弟弟，是个混不吝的。”

杜小山清脆的声音此时响起来：“爷爷，钱没了没关系，人没事就好。您不用太在意，要当心身体，我长大了会赚钱养你的。”

“娘，姐姐的钱赚来不容易，看来爹爹也是管不住的。您藏好了，回头还给姐姐。不能被人家抢了亲事还要上赶着贴钱。”小小的人儿，看着娘亲冷静的说。

“你这个不孝子！”杜建军一巴掌过去。

杜小山躲也不躲：”爹爹，我知道您是耳根子软，可我拎得清。当初宁可看着我死也不愿意救我，拼命要把我跟姐姐还有娘亲赶出家门，这事情，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小石头看到哥哥被打，马上过去护着：“爹，您不能打哥哥！哥哥没错，是您自己糊涂了。姐姐的钱赚的不容易，我们不能乱花姐姐赚的辛苦钱。”

王氏冷冷的看着杜建军：“既然你这么随便就践踏我们的尊严，那我也不敢继续跟您一起过日子了，哪天被你卖了都不知道。请你收拾行李，去跟你娘过日子吧。或者，你把造房子的钱还给青青，我们三个搬出去。”

杜建军着急了：“这都哪跟哪啊！我根本不知道娘是有钱不救山子啊！再说这房子是我女儿出钱不假，但我是一家之主，这老房子都是我的，你哪有理由赶我走！”

“好，就算你被你娘骗了，以为她当时确实没银子。但是杜桃花嫁的人家，跟我们有什么渊源，你总不会忘了吧？你是吃了屎还是脑子进水了？被人践踏成这样子还要上赶着倒贴？我都替你脸红！不要说了，以后反正钱是一分都不会给你的，要用钱你自己想办法赚去。还要麻烦你搬到外面的屋子里，我不想跟你住一起了，想想就搁得慌。”

“你们让我好好想想啊！”杜建军只觉得脑子里一团糟，娘怎么会骗他呢？

“建军，反正我刚刚说的话，你们好好品品。我们家里的很多钱，都被你奶奶偷偷不知道送哪里去了，这事情我还没想好是否追查。至于你妹妹的陪嫁，轮不到你操这个心，那是她当娘的亲口夸出去的海口，本来我还想着帮她筹借一下，现在想想也没必要了。知道吗？她刚刚回家带回去很多吃的，说是建军你孝敬她的，还说以后你家的房子她随便住，哪个孝顺就带哪个住进来。你可等着瞧吧，麻烦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