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娆望着精致漠然的少年，气息微微停滞一秒，然后试探性地说道。
“窝是尼蝶？”
少年顿了一秒，很明显末时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细长的指节一翻，一柄精致泛着冷光的暗纹匕首出现他的手上。
作死的云娆娆忽然接收到少年极大的恶意，并且她一向非常准确的直觉告诉她。
这人是真的想弄死她。
云娆娆也小手一翻，一柄跟少年匕首相同款式的纹银匕首出现在她的手心。
“别激动！你看我的匕首！”
少年墨眸里闪过一丝不解，他虽然不记得任何事情了，但是他对自己的匕首十分熟悉。
这个人类手里拿着的匕首......
他抬眸，视线从匕首转移到了女孩的脸上。
“你是谁？”
云娆娆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哭丧着小脸看向了身后的队友疯狂用眼神求助。
一直对末时的性格难搞至极有所领教的几人一哄而散，望天的望天、逗孩子逗孩子，甚至一个眼神都不给云娆娆。
云娆娆尴尬地回过头，搓搓手。看着一脸冷然的少年，忽然满脸受伤的表情扑了过去。
“弟弟！我的弟弟呀！你怎么能不记得姐姐了呐！”言语之情深让人不禁动容。
末时低着头一双黑眸直直地望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姐姐？”清朗泛凉的少年音让云娆娆背嵴一麻。
戏已经做到这里了，如果不给末时按个身份让他乖乖地呆在队伍里，云娆娆丝毫不怀疑末时会转头就走。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云娆娆松开少年的手臂，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再抬起脸时，云娆娆的脸上满是作为一个长姐在末世里带着自己弟弟挣扎讨生计的沧桑和动容。
“阿弟不记得姐姐了，没事。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姐姐就用咱爸妈给的传家宝了结了自己吧！”说着就要用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比量。
满脸受伤的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末时，发现少年只是冷冷地站着，满脸的‘与我无瓜’。
被顾青抱着远远观看的粒粒忽然爆发出响彻别墅的哭声，“呜呜呜呜姐姐，哥哥不记得我们了呜呜呜。”
正拿着匕首不知道如何收场的云娆娆：咩？
粒粒挣扎爬下了顾青的怀抱，冲假装无力接受事实已经跌坐在地上的云娆娆奔赴而去。
“呜呜呜姐姐不要离开粒粒，呜呜呜。”小姑娘直接扑进了云娆娆的怀抱里，一双蒙着雾气的大眼睛控诉地看向长身玉立站在一旁的少年。
末时看着坐在地上抹眼泪的一大一小，忽然有点动摇。
不能，自己真的跟这两个人是弟弟和哥哥关系吧......而且那个匕首的确一样......
少年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精致的武器，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却仍然记得这个匕首对他很重要，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很特别的。
“起来吧，地上凉。”他收起匕首，伸出有力的胳膊直接把地上的两人拽了起来。
大姑娘懵懵地抱着小姑娘，两双纯粹的大眼睛茫然地看向末时。
末时看着在某种意义上的确很相像的两个人，一时间无比确信俩人是姐妹。
真的很想，好想捏一下......少年微凉的直接蜷缩了一下，克制地抵在了唇边。
“你小子，失忆了记不记得你哥哥我！”
洛宣看见云娆娆竟然成功说服了难搞的末时，一个兴奋直接蹦上前去想揽末时。
少年微微错身，躲过了男人热情的拥抱。一双墨眸毫无情绪地盯着男人。
“大叔你谁？”
“噗哈哈哈哈。”云娆娆抱着粒粒简直要笑趴在沙发上。
洛宣脸完全黑掉，他气的牙根都痒痒，“我，哪有这么老！”
末时没有说话，直接将收起的匕首亮到男人的面前。透过光洁净亮的匕首刀面，洛宣成功地看见了自己的‘尊荣’。
这个胡子拉碴，满脸倦容的大叔是谁啊淦！！！
——
云娆娆瞟了一眼蹲在客厅墙角怀疑人生的洛宣，微微清了清嗓子。
“咱们还得去趟研究所。”
几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女孩拉了回来。
“去研究所干嘛？不是要去摧毁污染源么......”顾青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却渐渐消了声。
“污染源在研究所？”
云娆娆点点头。
“那我们为什么不刚才在研究所的时候直接把它找出来？”洛宣也站起来盯着云娆娆。
云娆娆，“当然是因为我们不能那么做啊！如果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咱们直接摧毁污染源，周围的住户和普通人会直接受到污染源残余的黑雾攻击，会加重异化程度的。”
“所以我们现在，得求助组织。”女孩直接从客厅的茶几上捞过一个传呼机，摁下了熟悉的号码。
还在午睡中的陈京迷迷瞪瞪地被几人拉了过来。
“你说啥？！”陈京揉着自己还没睁开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几人。
“你是说，基地里有一种东西，能把大家变成，嗯，浑身黢黑，没有实体的......怪物？”陈京又重复了一次云娆娆跟自己说的，“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奥，你们自己听听这合理么？”
云娆娆望着脖颈处已经微微冒出黑雾的陈京，沉吟片刻，将一瓶雾化的灵泉水对着男人就是一顿勐喷。
“虽然是新世纪，但是我们起码也是接受马克思主义教育的唯物青年......诶你干嘛，喷的什么玩意。”陈京在白雾里一顿挣扎，最后白雾微微消散后云娆娆直接伸出手来把他拽到窗户前，强迫他去看外面的人群。
陈京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这是看到了什么？！他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又看去，眼前的景象还是一样的，并没有改变。
大街上来来回回走的普通人，无数缠绕于他们身上的黑雾，以及......异化程度已经算得上半异化状态的、半人半鬼的怪物。
冷汗一下子自男人的脸上划了下来，陈京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街道。半晌他缓慢转过身来，看着云娆娆他们。
“我，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