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城中。
两万余名投降的黄巾汉子整齐列队,忐忑不安,听候发落。以前,这些黄巾汉子们从未有过如此整肃的军容,现在,徘徊在死亡的边缘,黄巾汉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唯恐哪点做得不好,断送性命。
卢植腰悬环首刀,身披砖红色绣纹铠甲,脚踩虎皮短靴,一脸严肃,缓步来到一处高台之上,朗声道:“太平道张角,欺世盗名,包藏祸心,为害天下!老夫领皇上诏命,领兵灭之,乃大势所趋,天命所归!现在,汝等既已投降,则已与张角反贼划清界限,皆可活命!”
“谢将军!”
“将军英明!”
……
两万余黄巾汉子齐声道谢!
卢植抬手向下一压,示意汉子们禁声,他扫视了一圈下面的汉子们,继续说道:“汝等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加入汉军抗击黄巾反贼,二是归乡耕田……”
卢植话未说完,下面的黄巾汉子们纷纷高喊:
“某愿加入汉军!”
“加入汉军打张角!”
“某要杀了张角……”
……
听着汉子们的呼喊,卢植微微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朗声道:“肃静!老夫事先声明,不是所有人都能留下,老夫只要精兵!不过,不能留下的,也不必慌张,老夫会发给汝等归乡的盘缠。”
卢植话音一落,两万余名黄巾汉子全都跪在地上,纷纷高呼:
“求将军收留!”
“某不归乡,回去就得饿死……”
“将军……”
……
这些黄巾汉子们之所以加入黄巾军,无非是为了填饱肚子,若是归乡,还得过那流离失所的日子……所以,没有人愿意走,所有人都想留下,一则为了不饿肚子,二则加入官军,名正言顺,再也不会被人称为反贼,说不定哪天还能混个功名。
卢植抬眼看了看下面的汉子们,不再说话,抬手把宗员招至身边,如此这般地交待一番,便转身离去。
世道如此,卢植也没有办法,汉军又不是收容所,打仗也不可能带着老弱病残,能给他们发点盘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卢植刚走出没多远,刘备就追了上来,躬身一礼:“老师万安!”
“……”
卢植一愣,见刘备上来就行大礼,心知他又有所求,不禁有些不耐,淡淡道:“玄德有何事?”
刘备见卢植似有不耐,心中一紧,思忖片刻,并未明了卢植为何面露不喜,刘备索性不再多想,微微一笑,再次躬身一礼,说道:“学生有一请求,恳请老师成全。”
果然有事!
卢植瞥了一眼刘备:“讲!”
“学生想从投降的黄巾贼中选一些人手……”
“不行!”刘备话未说完,卢植直接一口回绝。
“……”
刘备很是郁闷,微微一顿,坚持道:“老师,有两万余名黄巾贼投降呢,学生只要两千人,可以吗?”
“不可!”
“……”
见卢植不同意,刘备不禁有些恼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卢植是他的老师,且刘备常以敦厚长者自居,他是不会在明面上顶撞卢植的,可是,这人,他是非要不可——绝不能比刘战逊色!也不知何时起,刘备暗暗有了与刘战较量的心思。
见刘备不说话,卢植淡淡道:“玄德,平时多向战儿学习,多想想如何建功杀敌。”
“……”
又是刘战!
刘备牙根直痒痒,刘战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武力值高一点吗?吾有二弟、三弟,也不比他差,好不好!
刘备长出一口气,一整面容,挤出一丝微笑:“老师所言甚是,学生一定多向刘战公子讨教!”
“嗯!没其他事就退下吧,老夫还有事要处理。”
见卢植要走,刘备急了,上前一步,拱手一礼:“老师,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一千人也行啊!”
卢植深深看了一眼刘备,心中一叹,卢植是很了解刘备的,他野心极大,善于笼络人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今开口要人,无非是想壮大自己的小队伍罢了,不过,这是卢植不能容许的。
见卢植不表态,刘备接着说道:“刘战公子手下有两千余人,学生只要一千人,还请老师成全,学生一定冲锋陷阵,多立战功!”
“罢了,等宗将军选完,汝从剩余的人中挑选吧。”卢植不想与刘备再纠缠下去,便不再直接拒绝刘备,而是给他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等着他往里跳。
刘备一喜,躬身一礼:“谢老师!”
卢植看了一眼谦恭有礼的刘备,微微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
赵国城外二十里处。
万人黄巾军迤逦前行,最前方,两名满脸胡茬的黄巾汉子骑马先行,一人手持长刀,背负长弓,另一人腰悬短剑,手持开山斧。最后方,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跟着黄巾军缓慢前进,这些人显然是俘虏。
距离黄巾军十里处,刘战带领飞虎营疾速扑来。
“报!”一名斥候打马飞至刘战面前,“启禀主公,前方十里,发现黄巾军!”
“有多少人?”
“目测万余人。”
刘战抬手向前一指,“飞虎营,加速前进!”话音一落,打马来到戏志才身侧,说道:“志才,可有良策?”
戏志才莞尔一笑:“主公已有良策,何必再问志才呢?莫不是主公要考校志才吧?呵呵……”
“……”
刘战一愣,打趣道:“志才,你不会是想偷懒吧?啊——”
“主公已有良策,志才偷懒又有何妨?还能抽出时间,为主公思谋其他事务。”戏志才理直气壮地说道。
“哈哈!志才果然名不虚传!竟能说中我心中所想!”刘战哈哈一笑,赞叹道。
“主公文武全才……”
二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听得一旁的陈到、裴元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裴元绍瓮声瓮气地问道:“军师,汝与主公说的是什么?”
戏志才哈哈一笑:“不可说,不可说也……”
“这……”裴元绍憋得老脸一红,说道,“可急死某了,还不如没听到呢……”
陈到本来也想张口询问,见裴元绍吃瘪,识趣地闭口不问,反正到时候就能知晓,不必急于一时。
刘战看了看戏志才、陈到、裴元绍三人,微微一笑,打马继续前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