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贪生怕死的刘宏,刘战心中一叹:就这样的皇帝,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刘战缓缓把夜行衣脱下来,扔在地上,悠悠道:“放心吧,本公子不是来要陛下的命的,是来给陛下送解药的。”
刘宏坐在地上,晃悠着脑袋,昏昏沉沉地回了一句:“哎呀……吓死朕了,朕还以为……”
“话说,有的人却是该死,竟然欺负到陛下的兄弟头上来了,所以,本公子就取了他的狗命!”刘战眼睛一眯,突然语气一冷。
“啊?敢问先生所杀何人?”刘宏一缩脖子,浑身哆嗦了一下。
“骞硕。”
刘宏一愣,有些语无伦次:“骞……他……他怎么惹着先生了?”
“本公子今日无事,就想着给陛下多送点解药过来,好让陛下心安。陛下也知道,这解药还有延年益寿,增强男人能力的功能,所以是多多益善哪!可是骞硕这个不开眼的东西,竟敢强行阻挠,陛下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刘战掏出刘宏给他的那块令牌,拿在手中晃了晃,一阵胡说:“他说,这令牌是假的,陛下有什么样的令牌,他比谁都清楚,就连陛下每天穿什么样的亵裤他都清楚。本公子看他就是故意刁难,不让本公子给陛下送良药,他是怕陛下活得太久啊!”
“岂有此理!这个贱奴!他该死!先生杀得好!”
“嗯,好说,好说,呵呵……”
刘宏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大声道:“先生,刚才是不是说朕的兄弟?是谁?”
“就是我啊。”刘战微微一笑,戏谑地看着刘宏。
刘宏一惊,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刘战看了好大一会儿,自顾自地说道:“还别说,与孝仁皇真有几分相像,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对了,朕那弟弟右肩有个暗红色的胎记。”
看着刘宏愣在原地自言自语,刘战解开衣衫,露出右肩,淡淡道:“陛下,请看!”
听到刘战的话,刘宏这才回过神来,三两步来到刘战跟前,定睛一瞧,一块暗红色的虎头形胎记映入眼帘,只不过比他印象中的略大一些而已,形状、颜色、位置一模一样!
“这……弟弟……他真的是朕的弟弟……”刘宏怔在当场,喃喃自语。
刘战出生后,十来岁的小刘宏经常跑去逗弄刘战。小刘宏异常喜爱自己的这个弟弟,总是不顾母亲的阻止偷偷跑去看刘战,他对刘战身上的这块胎记印象特别深刻,那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刘战身上的胎记,兴高采烈地回去告诉母亲时,董太后一脸阴狠,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刘宏,并警告刘宏,以后不得再去!
当时,刘宏满怀委屈,不理解母亲为何如此不喜欢弟弟。直到后来,刘战的母亲被毒杀,弟弟失踪,聪明的刘宏才懵懂地明白了董太后的心思。据董太后说,刘战是他们家的灾星,刘战身上的虎形胎记正好印证了于吉的解梦之说——刘战出生的当晚,董太后正好梦见她和刘宏被一只猛虎咬死。
长大后,刘宏才明白,董太后是怕刘战长大后对他们母子造成威胁,才对刘战母子痛下杀手。虽然懂了董太后的心思,可是刘宏对这种做法却不敢苟同,他不认为亲人相残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时间一长,刘宏慢慢地淡化了这件事,对刘战的感情也越来越淡,对刘战的记忆也仅仅停留在那一块奇特的胎记上。
再后来,刘宏当上了皇帝,慢慢的具备了帝王无情的特质,更是不会惦记他那个失踪多年的弟弟了。
现在,这胎记突然出现在眼前,刘宏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给自己下毒的弟弟。刘宏想:难道这是因果报应吗?母后毒死了弟弟的母亲,现在弟弟回来给朕下毒,难道他是报仇的吗……
刘战见刘宏站在原地发呆,轻咳一声,缓缓道:“陛下,本公子向你表明身份,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告诉陛下一些陈年往事。”
听见刘战的话,刘宏心中一突:是了,他是来报仇的!母后哪!这都是您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年母后不狠下杀手,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幕!现在,却让孩儿承担这毒发身亡的命运!还有,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母后……
刘战见刘宏一面悲苦、一言不发,上前一步拍了拍刘宏的肩膀,淡淡道:“陛下……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旧事吗?”
“啊?……不知,朕……朕怎么会知道呢?”刘宏被拍得一个激灵,心里直发虚。
“也好!既然陛下不知,那我就慢慢讲给陛下听。”
刘宏突然上前抱住刘战,泪流满面,开始表演:“先生,原来我们是兄弟啊!这么多年,你去哪了?怎么不早点来找朕呢!”
刘战一阵无语,心说:这货的演技也太差了,表情浮夸,动作僵硬,毫无感情。
刘宏越说越来劲儿,瞬间变成了话唠,不给刘战插嘴的机会:“弟弟啊,这么些年,朕可想死你了!你知道这么多年,朕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以为,朕愿意每天沉迷于女色吗?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如果不这样的话,朕怎么怎么抚平失去弟弟的伤痛啊……现在好了,弟弟回来了,我们兄弟重逢,当真是天大的喜事,咱们兄弟得好好地庆贺一番!这样,现在就叫满朝文武大臣过来,好好地热闹热闹!等等……眼下深更半夜的,也不太好把他们都从美梦中唤醒……”
刘战一把推开刘宏,摇了摇头:“行了,陛下还是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本公子明白,我们虽有兄弟之实,却无兄弟之情。不过请陛下放心,本公子是不会杀你的,除非你招惹了本公子。只要陛下不自找麻烦,就会活得好好的,放心!而且,今晚本公子已经去问候过了董太后了,本公子连她都能容下,还会杀陛下吗?”
刘宏被说中心思,微微有些尴尬:“嘿嘿……弟弟说得什么话!血浓于水,怎么会无兄弟之情呢?反正朕说的是真心话,朕对弟弟那是真心真意的亲哪!”
“哈哈……陛下,我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无须再说这些无用的话了。这样吧,给陛下一次展现兄弟之情的机会,给我找一处上好的宅子。”刘战摇头一笑,不愿再听刘宏啰嗦那些虚假的废话。
刘宏思忖片刻,双手击掌:“好!就送弟弟一个大大的宅院!”
刘战微微一笑:“那就谢谢陛下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嘈杂,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快!到那边看看!”
“你们几个,快过来!”
“你!去永乐宫那边看看情况,即刻来报!”
……
听见外面的动静,刘宏看了一眼刘战,吞咽了一下口水,心想:也罢,朕还得靠着他的解药活命呢,还是满足他吧。
一念至此,刘宏一拍胸脯,大声道:“就把前任大将军的府邸送给弟弟,如何?”
“窦武?”
“正是,弟弟居然对朝中之事了然于胸,不简单啊!”
“少拍马屁!那窦武都死了十几年了,那宅子还能住人吗?你就送我这么一个宅子?算了算了,还是给点钱,本公子重建一座宅院吧。”
一听刘战要钱,刘宏顿时就慌了,上次他就被刘战宰了一刀,到现在还在肉疼呢,刘宏赶紧说道:“别呀!弟弟,重新兴建需要等待的时间会很长,这样吧,换一处,将作府新建了一处宅院,就送给弟弟吧,那可是为朕而建的哦,就送给弟弟了。”
“行吧,我要求也不高,将就一下吧。”
刘宏满头黑线:什么叫将就一下!那可是全洛阳花费最高昂的宅院!那可是朕为了出宫寻欢而建的宅院!唉……
看着刘宏一脸郁闷的样子,刘战心中暗自一乐,脸上却是表现得有些不高兴,冷冷道:“明日将宅院相关手续送到卢府。”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弟弟,朕给你封个王,怎样?”见刘战一脸的不高兴,刘宏心中有些没底,赶紧拦住刘战。刘宏虽然对刘战的行为很是无奈,对刘战的所作所为很是恼火,可他架不住怕死啊!只得好好供着刘战,不敢有半点怠慢。
刘战摸了摸下巴,微微皱眉:“还是先算了吧,需要的时候,本公子会告诉陛下的!”说完扔给刘宏一包小面丸——所谓的解药,闪身向外掠去。
刘宏接过解药,心中一喜,自嘲道:“刘宏啊刘宏,想你堂堂一国之君,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可怜哪!”
“陛下挺多愁善感哪!”
刘宏话音刚落,从外面远远地传来刘战的调侃声,吓得刘宏脖子一缩,心中一阵害怕:太吓人了!这都能听到!
刘战从刘宏的寝宫出来,掠上屋顶,直奔宫外而去,下面的羽林卫仍在吵吵嚷嚷着抓刺客。
突然,刘战发现所有的羽林全部朝一个方向涌去,还有人不时地高喊:“快点!他们已经把刺客围起来了!”
刘战心中疑虑,折转方向,尾随羽林卫跟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