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你吃得开心就好。”安鸿飞起身走到门口,指着不远处的绸缎铺子说道,“过去买几套新衣裳吧。”
“好啊。”林珍儿摸了摸头发,想拿点值钱的首饰给他,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这才记起来被绑的那一夜,那些王八蛋把她身上值钱的珠宝首饰都给抢走了,就差把袖子上的金丝线都给抽出来了。
“唉,真是倒霉啊。”林珍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安鸿飞见她一直摸脑袋,以为她头疼,于是问道:“你怎么了?脑袋不舒服吗?”
“没什么。”林珍儿又叹了口气,跟他到绸缎铺子随手挑了两套便宜的衣裳,赶在水凉透之前赶回房间,看着白烟鸟鸟的浴桶,立即开始解衣裳。
“你小心一点,万一哪里不对劲,要马上和我说,我就在门口。”
门外传来安鸿飞的声音,林珍儿愣了一下,心中的欢喜瞬间被恐惧所代替。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软骨散吧?”伸手试了下水温,林珍儿突然有些胆怯。
“你还醒着吗?”
安鸿飞见屋里没回应,急得在门口来回打转。
“你,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没事,你别担心。”林珍儿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踏入浴桶,用最快的速度清洗好身子,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和鞋袜,“啪”地打开门,大口喘着气。
“你没事吧?怎么脸那么红?”
“没事,就是有点害怕。”林珍儿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靠在门上小声喘气。
“没事就好。”
安鸿飞抿嘴笑了笑,吩咐店小二把浴桶撤下,低着头犹豫许久,方道,“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早我们早些上路。”
“好。”林珍儿笑着点点头,伸手搓了搓湿漉漉的长发,悬着的心慢慢落下。
月光如水,长夜寂静。林珍儿抱着被子昏昏欲睡,感觉脑袋和身子已经彻底分家了。
她的身体真的很累了,但她的脑子却精神得不行。
或许是被绑架的后遗症吧,她一直觉得这家店不对劲,但住了这么久,饭菜没问题,洗澡水也没问题,这房间更是没问题,那应该是她心里有问题。
终于想通了之后,林珍儿打了个哈欠,眼睛刚闭上,房门突然被敲得震天响。
“林珍儿,快醒醒,快醒醒。”
“怎么了?”林珍儿吓得跳起来,拎着鞋子冲到门口,一打开门就被安鸿飞手上沾血的长剑给吓了一跳。
“这里果然是黑店。”安鸿飞拉着她冲到马厩,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抱上马,把剑塞到她手里,挥舞着鞭子飞驰而去。
“给我追啊,给我追。”
掌柜捂着肩膀追到门口,身后跟着一大群年轻男子,各个手持利器,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是谁啊?”林珍儿用力握紧长剑,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
安鸿飞轻轻咳了一声,徐徐道:“他们是这附近的山贼,和那个掌柜是一伙儿的,估计是见你年轻漂亮,我又出手大方,这才动了歪心思。”
林珍儿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两人骑着马跑出镇子时,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山贼,黑店,这世上难道就没一个好人了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我们比较倒霉,没遇到好人而已。”安鸿飞回头看了看,仍是不敢放慢速度。
“你冷不冷?”
“不冷不冷。”林珍儿从他腰间解下刀鞘,将长剑小心地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我们要去报官吗?”
安鸿飞抿嘴笑道:“报官?哈哈,我就是官啊。”
林珍儿尴尬地笑道:“呃……好像是这样。”
“唉,小皇帝果然是不行啊。”安鸿飞突然叹道。
“嗯?”
“李家人早晚会把安家的江山给糟蹋完的。”
“唉,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你就没想过让我表弟当皇帝吗?”
“那不就是裴家天下?”
“那也总比李家好,好歹他身上流着安家的血。”
林珍儿抿了抿嘴,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
安鸿飞苦笑着摇摇头:“我没有功劳,又不得人心,不像他,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
林珍儿怕他伤心,急忙扯开话题:“那你那些亲戚呢?他们是什么想法?还想着复国吗?”
安鸿飞被她的体贴所感动,笑着打趣道:“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你的身份好像不太适合问这些吧?”
“唉,这个破太后不当也罢,谁稀罕就让谁当去吧,再说了,现在的天下早就不是李家的了,严格来说,应该是吴家的。”
“吴家?什么吴家?”安鸿飞立即勒马停下。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林珍儿长叹一声,悄声道,“其实李元武是吴子轩的儿子。”
安鸿飞呵呵笑了两声,正色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林珍儿竖起手指,严肃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这么无聊。”
“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李元武会是吴子轩的儿子?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废物呢?”
林珍儿无奈地叹道:“因为我姐姐当年爱慕吴子轩,隔三差五就翻墙出去和他私会,然后就怀着孩子进宫了。听说张太医当年就因为质疑这件事,觉得我姐姐不是早产,而是足月生产,结果得罪了我姐姐,差点被林天明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