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尧一听连忙道：“英雄所见略同，我昨夜跟我师兄研究了大半夜，也是这种感觉，但却不知道这最初制造出矿骡之人为何要这么干？”

秦宝华略一沉吟后道：“如果所料不错，此人是敝帚自珍，不想让自己的这门绝艺流传开来。”

“敝帚自珍？”

“不错，这是个常见现象，很多家族或者门派都有自己标志性的法宝，或用来分派给手下弟子使用，或用来出售换取灵石等资源。这种法宝只有他们自己能炼制，别人无法仿制。不仅如此，连阵法的催动技巧都有秘诀，不知道的人即便获得了法宝也无法使用。”

这话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姬尧一听就明白了，显然盘古没有专利权，这些炼制法宝的门派肯定是对法宝做了类似加密的措施，让别人无法偷师。

至于阵法的催动秘诀，眼下自己不就正在寻找秘诀的答案么？

秦宝华接着说道：“我二十多年前在青龙镇遇见过一名以炼制矿骡为主业的炼器师，与之几番接触之后倒是攀上了一些交情，此人有一次跟我喝酒之后曾说，千万别小看矿骡，这玩意来头大得很，是用一件大名鼎鼎的法宝简化而来的，名字叫什么夜什么灵？时间太长我都记不住了。”

“夜穆灵骑。”姬尧脱口而出。

“咦，你怎么知道？”秦宝华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奇之色，“应该就是这个名字，挺威风的一个名字，当时我也就当个故事一般听听，没有往心里去，现在看来他这话并非胡扯。”

姬尧叹道：“看来这武军师果然是在研制夜穆灵骑，这人头马应该就是他验证和完善夜穆灵骑的一个半成品了。”

秦宝华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兴奋的道：“即便是半成品，那也比普通矿骡强太多了。你们知道为何这普通的矿骡虽然看似强大，却并没有什么人会用它来参战么？原因就在于矿骡太笨重了。它打一拳，踢一腿的动作不仅速度慢，还僵硬，转身不灵活，虽然有着巨大的力量，却很难击中目标。

当日雁丘一战，我们的矿骡之所以能够收到奇效，原因大半在于占了地利的关系，正好把土匪堵在坞堡门口，又是破军弩又是风火雷，一顿劈头盖脸的打击下再多人冲进来也是送死。”

燕云岳道：“血肉之躯怕弩箭火雷，但是矿骡却不怕，这也是个重要的原因。”

秦宝华赞同的点点头道：“坚固耐打是矿骡的最大优势，笨重却是它最大的劣势，但这种劣势能够靠数量来弥补。落单的矿骡并不可怕，我们可以有多种办法把它放倒，但在战场上如果矿骡集结成群，那全力冲锋过来除了逃跑你无计可施，除非也拥有同样的矿骡部队去抵挡。

不过这人头马的设计显然改变了矿骡的这种局限性，此物如果操控熟练的话，战斗力会十分惊人。普通矿骡之所以笨重，动作僵硬，是因为其中的阵法被简化了，操控性很差，除了基本的跑步挖矿防火等功用，能删减的都删减了。

而我观察这人头马中的阵法，相当复杂和多变，具有很强的操控性，驾驭得当的话灵活性上不再成为短板，加上其强大的力量和坚固的防御，简直就是一台天生的战偶。”

姬尧对此话十分赞同，人头马的力量恐怕达到了两百余吨，超过了一象之力。一般只有修为到达道种境之人力量才会达到一象以上，像肖宝良这般身具法种的化罡境后期高手力量也不过在一百三五十吨左右。

一象之力加上灵活的身躯，坚固的外壳和盾牌，恐怖的狼牙棒，组成了一台威力强悍的战斗机器，没有痛觉，没有恐惧，驾驭这等战偶立刻就能让一个化罡境初期修士的战斗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能够勉强与道种境初期的高手掰掰手腕。

“我们想要真正的发挥出人头马的威力，首先得激活这些阵法内被锁定的法纹才行。然而对于我们这些炼器门外汉来说，要做到此点绝非易事。”秦宝华接着说道。

姬尧听了这话倒是没有气馁，他昨夜初步研究之后便对面临的困难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听了这话也并不意外。

打小他就是一个喜欢钻研的人，刚到手的玩具经常被他拆的七零八落，然后凭着心灵手巧的天分往往能够把拆散的玩具再重新组装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便有一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还来自于上中学时每解开一道难题，上大学时候每完成一次药学实验。

可以说他对于解开未知谜题的兴趣感远大于畏惧感。

想要解开谜题，首先要寻找到一个突破口，姬尧略一思忖，便把突破口选择在了马前腿之上。

之所以首选它作为研究对象，是遵循了先易后难的原则，人头马的前腿之中的阵法相对于普通矿骡来说改动较小，破解的难度自然也小。

不过有个很大的问题，想要精确的研究出阵法中的单独一条法纹的用途，必须首先把整个阵法都激活。

人头马的阵法有些古怪，四肢的阵法与躯干乃至头部的阵法之间具有密切的关联度，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必须先把整个人头马体内的所有阵法都注满罡气才行。

对于这个问题秦宝华做了回答，因为人头马要大幅度加强身躯的协调性和平衡性，所以周身部件中阵法的关联度就必须高，只有这样它的动作才能变得越灵动而敏捷，因此这是个很正常的现象。

但对于姬尧来说这就难办了，因为人头马的阵法太多了，几乎是普通矿骡的三倍，他此刻是使用灵气作为罡气的替代品来驱动人头马，然而他的灵气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多阵法同时被激活。这也是他昨日果然放弃继续研究的原因。

打个比方，其实真气或者罡气对于矿骡来说充当着神经的作用，真气注入法纹中，法纹贯通，就如同神经被激活，当阵法中所有的法纹被真气贯通，整个阵法就被激活，开始产生相应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