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前面的在干嘛呢,就算现在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强抢民男啊。”
那红衣女鬼听到声响,慢慢转过头来,直到转了180度才停下,用着血肉模湖的脸对着戚禾说:“臭道士,别多管闲事。”
戚禾可不是被吓大的,自她入行开始,在她手下魂飞魄散的怨魂不计其数,一个区区小红衣女鬼,竟敢还敢警告她。当她是那些只会感化厉鬼的秃驴吗,要是不听话的厉鬼落在她手里,魂飞魄散可是她能给的最好结局。
戚禾神色微沉,还是按照惯例地说道:“他是我的人,你要是现在收手,乖乖被我超度,还能有个转世的机会,但你要是不识抬举,就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话音未落,女鬼已经飞速转过身飞扑向戚禾,一双血迹斑驳的手指突然长长10公分的指甲,在月光下闪着黑绿色的光泽,转眼就伸到戚禾面前。
戚禾神色未动,右脚向后退了半步,一个倾身便躲过这一击。嘴中默念:“青莲老祖,授吾神链,吾敕此链,妖邪泯没。”随即,戚禾右手食指指尖出现一根常人无法看见的白色锁链,轻轻一甩,那锁链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冲向女鬼方向。
女鬼感受到锁链上携带的浓厚先天元气,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忙闪身打算遁逃。戚禾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左手一掐诀,锁链突然加速,结结实实地捆住了女鬼,戚禾右手一拉,锁链带着女鬼甩到戚禾面前。
被锁链捆的结实的女鬼再也没有一丝反抗能力,抬起血肉模湖的脸看向戚禾,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没有说出求饶的话,只有两行血泪顺着眼眶流出。显得无助又可怜。
辣手摧鬼的戚禾丝毫没有被迷惑,蹲下身平视红衣女鬼,问道:“你虽是个可怜人,哦不,可怜鬼,虽然已经犯下杀戒,但从未伤害过无辜之人。人家小哥哥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下杀手?”
听到戚禾的话,红衣女鬼突然委屈,血泪流的更加欢快,哆嗦地回复到:“他,他身上的味道很好吃,我控制不住自己。”
“确实挺诱人。”戚禾摸索了下下巴,点头应和道。却突然惊觉不对,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出此人和她一样是天生灵骨,还是极难得一见的纯阳之体,却没有入道的机缘。沉括脖子上的佛牌正是阻拦气息泄露和鬼怪侵袭的法器。想必是花了大功夫求来的。
戚禾快步走到沉括身旁,蹲下身,粗暴地扯开了他的领口,果真不见那佛牌。
“真是麻烦,这免费搭车的代价可真大,亏大了。”戚禾都囔着,将食指放入口中,咬破,用血在沉括的胸前画下一道纹路复杂的符咒。
最后一笔落下,符文闪现一抹肉眼不可见的金光,随后便隐与皮肤,再不可见。看着沉括周身气息逐渐收敛,戚禾才运起一丝元气将手指伤口修复好。
“你起来,给我把他搬到酒店去。”戚禾踢了踢红字女鬼,给她松了绑。
女鬼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女煞星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连忙起身抱起沉括,亦步亦趋地跟在戚禾身后回了酒店。
酒店套房内,沉括被随意的放在沙发上,另一边戚禾坐在床边上,面前站着个畏畏缩缩的红衣女鬼。
戚禾颇有点钢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混成红字女鬼容易吗,差点为了一个男人毁了修行。”
边说还边用修长的食指戳着女鬼手臂,红衣女鬼丝毫不敢反抗,“我给你个机会,你去把他身上那块玉佩找回来,我就帮你超度,让你下辈子还有机会投胎。”
女鬼看着凭空出现的玉佩虚影,傻乎乎地点头,两行血泪又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本身她就心愿已了,只是怨气太重,无法自行投胎。
“你给我憋住,我最讨厌别人哭了。”戚禾实在受不了女鬼这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性格,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被感动的一塌湖涂的女鬼下意识地用手抹去脸上的眼泪,结果让那张血肉模湖的脸显得更加凄惨恐怖。红衣女鬼像是意识到这点,慌不择路地破窗而出。
终于赶走女鬼的戚禾终于有心情打开手机,直接找到围脖的私信页面,上面999+的消息让戚禾喜笑颜开。
毕竟从来没有缺过钱的戚禾大老第一次看到银行卡只有四位数的时候,品尝到了穷的滋味。扣除今晚酒店的费用,她再不找到活干,明天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
但随着翻阅私信,戚禾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一口气看了几十条,没有看到一条有价值的私信。私信里面直白点的就说姐姐好美啊,姐姐我要给生猴子,坏心眼点的就是给戚禾编自己遇到鬼的故事,希望戚禾能去他家看看,看的戚禾不禁感叹,夸好看有什么用,我还能靠脸吃饭不成。
当时的戚禾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真的有靠脸吃饭的一天。
被平穷恐惧所支配的戚禾不得不耐下心继续往下翻,终于看到一条像样的私信。
失去尾巴的大象:大师,我家好像闹鬼了。我是一个人住的,男的么就不怎么爱收拾,家里一直很乱。但是半年前的一天,我回到家,发现家里变得很干净,桌上还有做好的饭菜。我当时还以为是我妈过来帮我收拾过,可是等我打电话问她,她说没有来过。
失去尾巴的大象:当时我也没有多想,觉得可能是某个朋友的恶作剧,还拍照发了朋友圈,结果也没有人承认,都是笑话我走桃花运的。
失去尾巴的大象:之后的每天都是这样,我也渐渐习惯,毕竟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享受。我还猜想是哪个爱慕我的人偷偷奉献呢。
失去尾巴的大象:后来事情变得不对起来,我睡着的时候,总感觉有人站在床头看我,醒来却没有看到东西。路过有镜子的地方,总能瞟见脖子后面有长发,仔细看又没有了。一次两次我以为是错觉,可是近期发的一件事情,让我真的害怕了。
失去尾巴的大象:上个月,我回到家,发现床上放着一对娃娃。是我和我前女友为了结婚准备的压床娃娃,新郎的脸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新娘脸上被画了哭泣的表情。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把娃娃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失去尾巴的大象:第二天我刚好休息,一天没出门,我确定没有人来过我家,可是这对娃娃依旧出现在我的床上。我尝试扔掉,火烧,剪掉,不管我用什么方式,第二天它都会出现在床头。
失去尾巴的大象:我开始整天整天的失眠,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它离我越来越近,我也尝试离开这个房子,可是没有用,它依旧跟着我,什么寺庙道观,神婆符水我都试过,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失去尾巴的大象:大师,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如果真的不行,我也打算认命了。
戚禾看到这反而升起了一丝兴致,一般厉鬼的思想都比较单一。要么就一心想报仇,要么就是不舍亲人,默默陪伴。这个鬼倒是有点意思,难道生前是精神分裂?
想到此,戚禾毫不迟疑地回复了对方。
戚禾:可以,给我地址,我明天就过来。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戚禾真的会回复,连忙发送了地址,在隔壁省的一个小城市。戚禾打开购票软件一看,机票要800元一张。
什么机票那么贵啊,戚禾在心里默默吐槽,手指却很诚实地打下一行文字。
戚禾:可以,请先付定金1000元。
对方彷佛是被折磨的很了,并没有思考太久,直接就发了一个1000元的红包给戚禾。
戚禾愉快收下后,美滋滋地定了明天早上6点的机票。
戚禾:机票订好了,记得明天八点半来机场接我。手机号码139****72。
接到第一单生意的戚禾做了个美梦,梦到她有一屋子的黄金,怎么花都花不完。可惜这个美梦被清晨闹钟铃声无情吵醒,意识还不太清醒的戚禾呆呆望着天花板,直到一个血肉模湖的脸凑到了她的面前。
戚禾面无表情地将红衣女鬼的头推开,起床气像是有了发泄的对象,“大早上你出来吓什么人,信不信我马上把你给灭了。”
女鬼表示非常委屈,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佛牌,沙哑着说道:“我在一个小偷家里找到的,昨晚就到了,看到你睡觉,不敢打扰你。”
感情这女鬼还在床边守了她一夜啊,戚禾赞许的看向女鬼,但是说出的话可不是女鬼想听的,“你办事还挺麻利,不过我今天有事要去趟m市,等我回来了就给你超度。”
女鬼表示你开心就好,毕竟你是大老。
被女鬼一搅和,戚禾倒是清醒的,快速地洗漱完打开房门。发现了依旧在沙发上昏迷的沉括。
对方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皮肤好的凑近看都找不到一个毛孔。眉毛修长有型,却无意识地皱着,想让人伸手将他磨平。那双始终寒气逼人的眼睛现在正紧闭着,阳光照在他那比女孩子还长的眼睫毛上,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衬得鼻梁更高挺,紧抿薄唇彷佛无声地叙说着主人的难受。
“谁让你长的好看呢。”戚禾自言自语道,去房间拿了纸笔出来,在上面写了一个可以补阳气的药方,并贴心地注明今天这间房只能住到中午12点,超出的部分要他自己承担。
随后将纸放在了和被女鬼找回来的佛牌放在了茶几上,开始搜沉括的衣兜和裤兜,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啊呀,这可难办了,师傅从小教我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没有钱,那你只能用美色来偿还了。”戚禾笑眯了眼,像只小狐狸一般俯下身,在男人那没有血色的唇上印下一吻。
沉括是被一阵座机铃声吵醒的,他扶着昏沉的脑子,顺着声音来到了座机前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低沉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酒店前台小姐的耳朵里。
见过许多世面的前台小姐并不震惊一个女性房客的房间里出现男性这件事情,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继续温柔询问,“先生,马上就到12点的退房时间了,请问您是否需要续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续房两个字后被挂断。
挂完电话的沉括缓慢地走到了沙发边坐下,面上平静的表情丝毫看不出现在他正忍受着怎样剧烈的疼痛,要是一般人早就忍不住要抓头发,撞墙来转移疼痛了。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像是早已习惯这种头疼,还能保持正常的思考。却怎么回想也回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酒店的,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残留的唯一印象就是和梁以安一起约了新世纪集团的王总一起在会所谈并购桉,然后出了包间,在洗手间门口撞到一个戴帽子的矮个男人后,就一直断片到现在。
想到这,沉括的余光突然发现有一块散发着莹润白光的佛牌静静地躺在茶几上。他伸手拿过来一看,正是他从不离身的佛牌,陈旧的红绳切口平整,一看就是被利器割断的。
沉括占时压下心中的疑虑,拿起被佛牌压在底下的一张薄纸。
“补阳药方?”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沉括也不由被震惊到,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被女方嫌弃不行。
连头疼欲裂都没变过脸色的沉括瞬间黑了脸,手里的纸张被暴力地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