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磊愧疚地低下头，苏小芸忙开口道：“也不全怪他娘，这里面有我自己的原因。你们还小，有些事情不懂！”
小吗？顾磊与顾珠不禁对视一眼，他俩也不过就比嫂子小一两岁罢了！
有什么事情嫂子懂，他们不懂的？
见苏小芸低头默默向前走，两人也不便再多问。
凌州是一个边远的小县城，地处西北边陲，人口稀少，冬日时间漫长，特别寒冷。
如今还是十一月份，刚入冬不久，最低气温已达到零度。
西山村距离凌州大约有五公里远，三人虽是辰时出发，可接近午时才到达。
今日天气较冷，但阳光明媚，集市上的人川流不息。
苏小芸连忙找一个市口好的地方，让顾磊把栗子从车子上抱下来，很快便摆好了摊位。
又从包内取出几颗板栗放入带来的小盆中。
可等了许久，也没有人过来问价。只有几个人走向前看了看，当看清楚盆中之物时，便摇着头转身无声离去。
这些人还真是不识货。看来还得亲自叫卖一番，才能吸引到人。
“来，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了。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好吃可口的板栗，吃上一次，保你爱上一辈子！”
突然，苏小芸站起身，捡起地上一块石子，端起小盆走到集市道路中间，用石子敲打着盆边，大声吆喝起来。
没多久，便围上来一大群人。
众人看了看，还是直摇头。
其中有一位穿着得体，简朴整齐的老者走向前问道：“小姑娘，这些野疙瘩，听说有毒，可不能吃呀！你怎么敢拿来卖呢？”
轻轻扬眉，苏小芸停下手上的动作，语气不紧不慢。
“老先生，它不叫野疙瘩，叫板栗，是一种非常好吃的坚果，可以强身健体，养胃补气。不信，你尝一个？”
说完，拿起一颗栗子递给他。
谁知那位老者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不住摆着手。围观的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苏小芸也“嘿嘿”地笑两声，把手尴尬地缩回来，大声说道：“各位若不信，可跟我过来看看！”
边说边向他们的摊位走过去，围观的众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又觉着这姑娘很有意思，便都好奇地跟过来，一探究竟。
只见苏小芸把小盆递到顾磊与顾珠面前，示意他们吃一颗。
两人不知苏小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去做了，分别熟练地剥壳去皮，放进嘴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各位请看，这两个人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如果这些有毒，我怎么会让他们亲自尝试。”苏小芸目光快速扫过众人，又转身看向顾家两兄妹，“阿磊，阿珠，你们告诉大家，好吃吗？”
“好吃，太好吃了！我在家都吃了一碗呢！”顾珠一边陶醉着嚼着，一边大声说道。
“真的没有骗大家，我在家也吃了很多！”顾磊也不甘示弱，忙随声附和，在苏小芸面前表现自己。
其实，他就是在来的路上吃过一颗。但那香甜美妙的味道就立即让他喜欢上了。
真希望也能像顾珠一样，吃上一大碗。
“怎么样，大家还不相信吗？这个栗子其实并没有毒，只是它的壳太硬，不好吃。所以才被人们以讹传讹，传下来了！”苏小芸闪动着那双美丽迷人的丹凤眼，望向众人。
人群中交头接耳，有些人好似已经开始动摇，正跃跃欲试，想要品尝一颗。
“你让你的弟弟妹妹吃，那你自己为何不吃？”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位老者。
众人一听，有道理，刚伸出来的手又忙着缩回去。
看来这位老者在这里声望很好，若能够拿下他，其他人都不在话下。
“老先生，我若吃，你可敢也品尝一颗？”苏小芸对他莞尔一笑。
“这有什么不敢的，老朽今天为了大家，就豁出去了！”那位老者轻拍自己的胸膛，对着众人高声说道。
“好！陈管家勇勐！”人群中有人大声高喊。
原来他是一位管家，看来在凌州城一定地位不低，是大富人家管事的。
而且他还挺能拉拢人心。方才还吓着直往后退，现在却说为了大家愿舍命一试。
其实还不是因为看到顾磊与顾珠吃下去没事，才壮了胆。
看来这个陈管家是一个很精明的人。
“好！”苏小芸从盆中拿出两颗栗子，一人一个。陈管家跟着她，去皮后，与她同时放进口中。
刚嚼两下，陈管家就叫出声来：“啊！”
“怎么了？陈管家，嗑到牙了，还是很难吃？”人群中有人关心地问道。
陈管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又细细在品尝片刻，才两眼放光地回道：“不，是太好吃了！香甜美味，软糯可口，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位姑娘，我能再来一颗吗？”
“当然！”苏小芸轻轻勾唇，连忙又递给他一颗。
众人一见陈管家如此反应，也都伸出手争着要品尝：“姑娘，我们也想尝一颗！”
“好，各位见者有份，都可以尝！”
苏小芸毫不吝啬地给他们一人发一颗，盆中发完后，又让顾珠从袋子里倒出来一些。
“嫂子！”顾珠都着小嘴，有些不情愿。
他们可是来卖栗子的，又不是送来给他们这些人品尝的。照这样下去，若满集市的人都跑来，还卖什么呀！
苏小芸明白她的担忧，冲她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没事！先尝后买，才能吸引到人，我们又不是只卖一天。”
看着众人那陶醉欣喜的面孔，苏小芸知道是时候该收网了，便对着人群大声喊道。
“各位如果觉得好吃，那就买回去给家人也尝一尝！”
众人一听，这小姑娘说的有道理，遇到还吃的东西，不能只顾着自己，也应带回去给父母妻儿尝尝。
于是，便争着围向摊位。
“你这板栗怎么卖？我要一斤！”
“我也要一斤！”
“给我也来一斤！”
小脸上扬起欢快的笑容，苏小芸忙把自己早就在心中盘算好的价格说出来：“一百文一斤。各位想买的话就到后面排队，一个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