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哲问完,家仆狞笑着说“哈哈哈,我是你大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给我们二少爷提鞋都不配”,说着一大耳刮子就要抽上一哲。
“二少爷!”只见一人风风火火的跑到一哲面前,“使不得使不得”,焦急的使不得夹着跑动变得上气不接下气。
来人抓住了那只要抽上来的手,眼看来人,圆圆的肚子圆圆的脸,金钱的裤子富贵的衫。
赵公子笑道“爹,您怎么也来奚落我,别人叫我二少爷,您”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就呆住了。
赵公子的爹,赵城主,抡圆了已经给了刚才奚落一哲的家仆一个大嘴巴。
这次“二少爷”竟然是在称呼一哲。
赵政竟然在发抖,他对赵公子咬牙切齿“逆子,还不跪下求二少爷宽恕”说着率先示范,一把跪倒在一哲面前。
一哲抬头看去,原来是赵政,赵政当年是跟随这爷爷南征北战的一个小兵,也是立过战功的,负伤后负责后勤工作,人很会来事,建国后经常给汪家老爷子拜寿。
打过仗的老人一聊起来军旅生涯就非常亲切,加上他负责后勤也算是有治理经验,在一哲父亲的举荐下这几年算得上平步青云,两年前更是一路做到林佑城主之位。
看得出他十分着急。“爹,你说什么?”赵公子不解的问。“逆子,我说快给二少爷松绑,然后跪下求二少爷宽恕。”
赵公子深知此事关系甚大,但并没有动手“爹,他是二少爷,我就不是二少爷?这个二少爷现在要杀了你的二少爷呐”。
赵政一脸苦涩,诶,自己的孽子得罪谁不好,非要去得罪二少爷。
“混账,别说要你的命,就是要捏死咱们一家,也绝对没有二话二心”。
赵公子却并不买账“爹,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已经得罪了这二少爷,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不然!”。
“你住口,不得说此大逆不道之话!”但能看出赵政犹豫了,他已经不执着于帮一哲解开绳子了。
二少爷出走江湖已经两年,回不去汪府也不是说不过去,自己一步步摸爬滚打好不容有的今天,难道就此葬送?他又怎么能甘心?
而且二少爷受此羞辱,又能做出什么样的报复,有这样能量的人,问责起来只怕要将自己挫骨扬灰,只是想想就脊背发凉。
就在这几方都不动静的空当,一直舞着戏的武行云开始高声唱起戏词,这一次她并没有画粉。
“光天化日好乾坤,十恶父子谋杀人,三载城主欺民苦,民怨载道悖天伦”,说着一端刀比个手势。
接着字字铿锵,细数罪状“不顾民生,中饱私囊,草菅人命,城民遭殃,官商勾结,与民争利,娱乐至死,良田早荒,排挤异己,残害中良,十宗罪,哪条忘?”
这些年赵政在林佑城的作为都在众人眼里,虽然公然没有人敢反抗,但民怨早已集聚。
台下众人早傻了眼,接着举手排起巴掌来,有胆大的叫了声“好,说得好!”。接着一传十、十传百,众人山呼起来“说得好,”
有眼尖的认出来了,那武行云正是两年前被处死的李副城主之女,如今改姓在此表演就为了今天,岂不痛快。
赵政十分汗颜的抬起头,他怎么能认不得武行云,“给我上去抓住她!”他发疯似的喊着。
几个大汉鱼贯向楼梯奔去,跑到四楼是用不了多久的。
而此时月已渐满。陆夜和冰雨早到了绿倚楼。
绿倚楼名如其楼,向下看榕树绿叶团团如云,也似潮水,向上则再无遮挡,满天星辰,明月当空一览无余,天下美景不过于此。
一哲心中挂念冰雨,本待审判了赵公子和赵政就赶去救援,谁知偏偏出了岔子自己被绑了起来。
陆夜摆出两个酒杯,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质,与月光共鸣映出白白的光。
接着他又拿出一瓶酒,放在手里轻轻的转上两圈,然后顺着缓缓倒入那两个酒杯中。
他举起一个酒杯,迎着月光,两个手指碾动着杯子的细脚,月光透过杯壁,双重折射下投出暧昧的光晕。
“葡萄美酒夜光杯”,说着他把两个酒杯一碰,一杯一饮而尽,另一杯则端着缓缓向冰雨走来。
冰雨的四肢已经被分开成一个大字绑在绿倚楼上,一脸惊恐却偏偏发不出声音。
陆夜轻轻温柔的撩起她的发,“冰雨,怎么了,你在害怕么?别怕,我请你喝酒。”
他把酒杯稍稍倾斜,控制着葡萄酒缓缓的流出,从挂杯的程度来看,当真是绝世佳酿无疑。
酒线细而不断,从冰雨的唇沿着一条线一直滴过她的小腹,她本是一个柔弱女子,被绑住四肢,此时的抵抗都只是象征性。
“好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陆夜温柔的说道。
“话说六年前,有一个公子,家境殷实,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在他们的小城里可谓呼风唤雨,这个公子没有什么追求,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坏习惯,他是独生,家里的积蓄足够他浪十辈子,所以父母亲千娇百宠,也不做过多要求,只求早日抱上孙儿,延续了香火便好”
“所以从他稍经人事,父母亲就给他买了好多丫鬟伺候,丫鬟们呢心里也都明白,谁能中了子嗣就能转正名分,要是生下儿子,那就更是不得了,都打着这样的主意,公子才初懂人事就进了这样的一群丫鬟堆,不多时就气色虚亏,但那些丫鬟们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呵呵呵,公子天资聪颖,念得几句歪诗,相貌绝美,为人善良真诚,对丫鬟们也是极好的,可人心难换人心,虽然公子让她们过得很舒心,但丫鬟们永不知足。”
“呵呵呵,丫鬟们见这少爷不短的时间谁的肚子都没动静,纷纷开始传公子是个废物的闲话,有胆大的甚至开始找野男人怀种,呵呵呵,你说这个公子是不是很可怜?”。
“公子的心思是十分细腻的,其实这些事都没有瞒得住他半分,但他选择隐忍,他最喜欢的四个丫鬟被他称作如风,如花,如雪,如月,一起玩耍,如玉在怀,芙蓉帐暖,春宵暗度,也是过得快活。可是隐忍并没有带来平静。”
陆夜静静的讲着,月光照着他的侧脸,清晰又朦胧,睫毛迷着世界。
花满楼上武行云一抓自己的左肩,披在身上的戏袍迎着力道解开,武行云接着一抖手腕戏袍翻了一个面对着台下众人,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汉字但极其工整。
武行云腔调转悲“爹爹,孩儿不孝,拖到今天,请你开眼看,仇敌只在前”说着比手一指赵政,指得赵政一惊。
但手下的人已经冲到四楼,这就要闯进武行云的房间。
武行云一挥刀,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两年只练一刀,杀气腾腾,房门已被撞破瞬间,武行云大义凌然向前一跃,从四楼飞将而下。
只见她在空中左手推刀右手助斩,从天而降宛若杀神,带着正义和审判,一刀劈在赵政头上,鲜血竖溅,染红战袍。
可怜那赵政挣扎都没挣扎就扑倒在台上。
赵公子早慌了神,家仆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武行云像从天而降的将军,单手倒提了染满鲜血的大刀立在台上,威风凛凛。
赵公子大喊一声“我爹已死,全听我的,给我把他们都剁成肉酱”。
铁塔休息了这许久已经爬了起来,如今田里农和一哲被绑,武行云不会武功,就要交待在这里。
哎,最后悔的莫过一哲,看着月相,内力回复只在一炷香以内,可是敌人的刀只要分毫。
“二少爷!”又有人喊二少爷。赵公子抬头看却并不是认识的人,一哲听声音熟悉,回头看竟是金销。
金销的眼神凌厉带着一种杀气,能看出和一哲不同,是个杀人不眨眼甚至可能滥杀无辜的人。
这种气势是一众家仆不敢动的,金销对一哲说“二少爷,金销救你来迟,万望恕罪”。
一哲无奈的点点头“不碍事,这不是正好赶上么,你这是给自己强行加戏。。。”。
铁塔抓了把朴刀冲来,金销只是举重若轻的一挥剑,剑还没有接触到铁塔,铁塔的身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液四溅,扑倒在地。
接着金销将剑挥着转过一圈,周身的家仆都拦腰重伤齐齐倒下。
一哲焦急的说“不要杀人!”,可真是个仁义的二少爷。
此时一哲内力回涌到四肢百骸,只觉得比以往的更加的充沛有活力。
他稍一用力就挣破绳索,接着用长剑一挑就挑开田里农身上的绳子,再一大步流星提剑放到赵公子的喉咙,正待问话。
却见金销冷哼一声“呵,做你的烂好人吧,再磨磨唧唧,冰雨孩子都会叫你叔叔了!”。
说着金销举剑从头顶竖劈而下,可怜那赵公子整个身子齐齐的从中被劈成两半,一分左右扑于两边。
“先救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