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凛然而悲壮的死,你不应该有这种笑嘻嘻的表情。”冷漠垂剑怒视野哥道,“至少你应该给生命以应有的尊重。”
“哈哈——尊重?哥凭什么给你尊重?”
野哥一脸惊诧地盯着冷漠气得发紫的脸,不觉狂笑起来:
“天下投河、跳楼、上吊的人多去了,窑姐儿们因为他们的死而停止卖笑过吗?皇帝老儿有因为他们的死而放弃云雨巫山过吗?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你死你的,哥笑哥的,天经地义的事嘛,哈哈哈——”
“罢了,没想到我冷漠自持英雄一世,如今却落得连死都被人如此讥笑,既然不能有尊严地死,那我死又何益?”
冷漠言毕,手中的剑已被震作三节,面如死灰,凄怆潸然之间全不见刚才英姿勃发的万丈豪情。
“哥只尊重敢活下去的豪杰,不尊重随便就结束自己生命的熊罴。”野哥突然十分凌厉地盯着冷漠的眼睛,大声吼道,“与其赴死,何不从头再来!”
“与其赴死,何不从头再来?”冷漠猛地抬起头,见野哥又是玩世不恭地嬉笑,他脸上不觉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酷,一字一句道,“我会再找你比试,用你的血祭我心中之剑!”
眼望着冷漠大踏步走进夕阳里,野哥不觉苦笑地摇了摇头,一把抓过冷漠留下的美酒,大口大口地饮酒,心里则突然一漾一漾地流淌着寂寞,他又一次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家,想起了爹娘,还有那个被他刻在骨髓里恨的米兰……
醉烂,在狂放的夜幕下,野哥突然想撒尿,心绪也张狂,于是一切爱恨情愁全都如老式留声机般在脑海中回放,回放——借酒张狂,借酒宣泄压在心底的悲伤!野哥肆无忌惮地手扶水龙头流箭般朝北斗七星闪烁的方向疯狂放水,泪水已不自觉滑落,放声高歌,以野哥的方式宣泄:
“我会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
还会装做一切都无所谓
将你和我的爱情全都敲碎
再将它通通赶出我受伤的心扉……”
“妙极!妙极!没想到野人除了剑好之外,歌唱得也这么好。”
一个苍老而又飘忽的声音钻入野哥的耳膜,竟然无法判断声音来自何方。
野哥一惊,差点儿没把尿撒到脚面上:
“你是谁?”
“废话,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我是谁吗?”
依然没有听出对方身在何处,野哥第一次感到了恐怖,如果对方出手的话,恐怕自己早已尸横当场了,不过,野哥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更何况是喝了那么多酒仗胆,所以野哥就狂笑道:
“有种你就出来面对面地跟野哥我比上几招!”
“比上几招?你真觉得你的剑法很了不起吗?你觉得你打败过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就天下无敌了是吗?年轻人不要太狂妄了——”
“老子是就狂妄,老子的剑法就是天下无敌!不服气你就出来跟老子真刀真枪比上三百回合!”野哥口里狂放地吼叫,内心实在是有些往无底深渊下坠的感觉。
“好小子,你好像挺有志气。”声音突然不再飘忽,而是实实在在从野哥的背后传来。
野哥一个狮子回头,发现一个略显清瘦的老道正稳稳地站在他身后,一点声息都没有,靠,这身材也不算小嘛,他怎么会有这么轻的脚步?看来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
“你到底是谁?”借着不太明亮的星光,野哥发现那老道好像还真有些超凡脱俗的仙味,可是如此有仙骨的老道怎么会找上自己呢?要杀自己?不会吧?野哥自打穿越以来好像也没有骚扰过道姑呀,怎么会有老道和哥过不去呢?
“废话,你没看见我是一个道士吗?如假包换,嘿嘿~”
靠,我当然知道你是道士了,不过,哥好像问的不是这个吧?有你这样把脑筋急转弯拿来如此灵活运用的道士吗?要用怎么也得哥先用嘛,不过,天天吃鸡,偶尔被鸡啄一下,也属于正常嘛!不知怎么的,野哥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于是冲着老道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比冷漠更加厉害的杀手了?”
“杀手?天下有请得动我这号杀手的雇主吗?”
“这么说你跟冷漠他们不是同一路了?”
“当然不是一路,被冷漠杀掉的那五人自称河间五剑客,名头貌似很大,其实也就是二流货色,平时欺男霸女时好像挺能耐的,没想到做起杀手来竟然那么不济,不但被你一招击败,而且被冷漠一剑一个切菜似的交代了小命,当然,技不如人,就是死有余辜,他们自然也怨不得别人。”
“你对那五个人似乎挺了解。”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简单了解了他们一下,并听他们说最近手头有些紧,于是就顺便告诉他们如果能割下你的脑袋的话,就可以到我那儿换取一万两银子。”
野哥眉头一皱,心道,他妈的,老子什么时间得罪你了,竟然花一万两银子买老子的脑袋?难道哥什么时候不小心非礼你了你家女儿不成?这简直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嘛!
再说了,就是野哥我不小心非礼了你女儿,你也用不着对哥痛下杀手呀,大不了哥让你女儿再非礼哥一次嘛!不过,这话恐怕也只能在野哥心里阿Q一下了,因为野哥隐隐觉得这老道绝对非荤梅花、薛觵之流可比,他的武功甚至会超出他们十倍八倍。
算了,该死脸朝上,还是先探探他的口气再说吧,想到这儿,野哥便装得很无辜地问道:“咱们有冤吗?”
“没有。”
“那么是有仇了?”
“好像也没有。”
“既无冤又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好小子,我有说要杀你吗?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罢了。”
“其实你根本就知道那河间五剑客不是我的对手。”
“那当然了,你以为贫道辛辛苦苦化缘化来的银子是那么容易就让别人挣走的吗?”
“看来道长你若是不去做生意就真是屈才了。”
“你什么意思?贫道我听不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