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姥不能白死，我就是去拼个魂飞魄散也要去替她把仇报了。你姥姥一辈子太苦了，从小没有娘，后来又跟着我东躲西藏。她这是几十年都没有放下自己母亲的仇啊。太外公说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草儿有点不明白太外公说的话问道：不是那韩国芳找来杀姥姥吗？怎么是姥姥放不下仇恨了？

你姥姥是打不过韩国芳，可是她在韩国芳手中绝对可以逃的掉，她没有逃而是拼了命。太外公说完对着她吼道：你把这契符破了，要不去哪里都要听你的，我怎么给你姥姥报仇？

草儿说：明天收拾收拾，后天我带你去找姥姥，一定把姥姥接回来。

你说的是真的？太外公一脸不相信地问。

看着他的表情草儿想笑，可想到姥姥却笑不出来，只能冲他点点头。

第二天草儿早早就出去了，她是去找石大哥了，希望他能和自己走一趟关外。石大哥答应的很痛快。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家里人说了去关外，没等别人说话呢，芽儿起身就去门口坐下，唱起小白菜呀地里黄，他弄这么一出把离别的气氛都冲散了不少。

梅雨知道阻拦不住就问：你一个人去吗？草儿摇摇头说：咱们全家都去，一起当散心了，要不分开怕两头顾不住呢。

芽儿一听也不唱了，蹦哒着去收拾衣服了。

柳青山看了一眼刘拐子和翠娘，想说把他们留在家里，后来一想留在家里出了事没有人照应。

订好天亮出发后，几个人就都去休息了。

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出了家门，草儿刚到院门口就看见石大哥和孙贵还有苗婆婆站在那里。

孙贵说：昨晚上芽儿去我那了，告诉我他今天去关外。我就想着跟着你们出去走走，再不走走就老了，到时候哪也走不动了。

苗婆子说：我的理由和孙贵一样。

柳承德对孙贵说：本来就烦你，想着这回可以不用看见你，没有想到你还跟着。说完还踢了他一脚。

实际上大家都明白，这两个人是想去帮把手。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出了村，先步行到镇上雇马车去县城，然后买了去锡林郭勒盟火车票。

等上了火车孙贵和芽儿像是猴子一样，东看看西摸摸，一看就是农村人第一次进城，柳青山喊都喊不住，最后只能随着他们去蹦哒了。

等找到座位后把芽儿抓回坐好火车已经开出很远了，刘拐子和翠娘第一次坐火车，两个人吓的一动不敢动。

十几个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中午的时候柳承德去拿包里的吃食准备让大家吃午饭，却发现包空了，等转头就看见孙贵和芽儿两个人挺着肚子在那哼唧，明显就是吃撑着了。

柳承德那个气啊，自己曾孙舍不得打，对孙贵就没那么客气了，上去一脚骂道：你不是出来走走的，你是出来吃了，五十个茶叶蛋和二十个馒头咋不撑死你呢。

芽儿看曾太公打孙贵，他挪着小屁股向草儿怀里倒去说：娘我困了。

草儿向里头挪动一下让芽儿躺在她腿上睡觉，而芽儿却是躺着眨巴着眼睛看戏。

因为吃的没有了，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只能硬扛了。在这个车箱子里就听肚子的叫声此起彼伏，最后别人都不好意思吃饭了，怕刺激他们。

十几人饿的全身一点力气没有，只能使劲坐着，怕一松劲就从座上出熘下去。

他们时不时深情看孙贵几眼，孙贵假装看不见他们。一直在看外面的风景，只是看着看着发现不对了，只见玻璃上好像有一日本兵，他使劲揉揉眼睛又看不见了，心想一定是眼花了。

等过一会无聊的时候他又看向窗外，发现又看见了日本兵，他心想这不可能啊，这都解放多少年了，怎么可能有日本兵呢。

他推一下柳承德说：你看看那有什么？

柳承德说：有大嘴巴子，你伸脸过来吧。

苗婆子笑笑说：这孙贵原来是多憨厚老实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得猴儿一样。

他那些年是装的，孙家人最会装了，柳承德边说边斜眼睛看孙贵，挑衅着。

几个人又笑闹了一会，孙贵也把那日本兵给忘了。看夜深了就都趴桌子上睡觉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草儿感觉有东西在舔舐自己的脸，她以为是芽儿在闹就用手推了一下说：别闹了，快睡觉吧。

就听见芽儿问：娘你在和谁说话？她抬头一看发现芽儿从过道正往她的方向走。

她问：你刚刚去哪里了？芽儿答道：去厕所了啊，那等厕所的人很多，我一直在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