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三年过去了,草儿今年十一岁了,此刻的她正在山上树洞里挖着知了猴。身后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娃催促道:娘你倒是快点啊,太祖爷爷油都烧热了,等着炸了下酒呢。
草儿回头点了一娃儿的鼻头说:是你太祖爷爷着急下酒?还是你嘴馋的等不及了?
柳芽儿听娘这样说后小脸一红,把身子扭捏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了。
草儿不再逗他继续抓知了猴,很快把盆装满带着儿子向村子走去。
进村就看见孙贵坐在路边抽着烟,草儿叫了声大伯,柳芽儿却只轻啍一声不理他,这三年孙贵总逗他,两个人打出仇来了。
孙贵看着他这样就说:把这知了猴孝敬我吧,正好下酒。
柳芽儿眉毛一立,张嘴就骂:你是我爹啊,要我孝敬,你除了脚脖子是身子剩下的都是脸吧,我去你娘的,你赶紧给我滚回去蹲着撒尿去,是爷们谁他娘的能抢娃儿吃食。
路边乘凉的人看着孙贵吃憋都哈哈笑了起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隔三差五对骂的戏码。
孙贵还嘴道:你这王八犊子是真不敬老啊,本来还想着下午杀只鸡叫你来吃肉,现在看来不用杀了。
柳芽一听脸立马变了,眉毛放平了,搭拉下来的嘴角也上去了,他过来拉住孙贵的手说:我没事最喜欢和孙姥爷开玩笑了,走去我家吃知了猴下酒去,我好好给孙姥爷烫上二两酒,咱爷俩好好唠唠嗑。
草儿看着儿子的样子羞红了脸。偏柳芽儿不觉得这有什么。还拉着孙贵说:你家那大鹅看着可比鸡肥啊!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快步向家走去,到了家中就见伍陌的爹伍长生在和姥姥她们说话。
自从三年前村子恢复后两家有了往来。所以认得伍陌的父亲。
等她走近就听见伍长生对姥姥说:大姨,不是我不把孩子送医院,是去哪几家医院都说孩子没有病,可是孩子就是睡不醒,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
姥姥说:你光在这说有什么用,你倒是把孩子送来啊,只听你说咱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伍长生一听转身就往出跑,一边跑一边说:我现在就回去接孩子,下午就过来。
草儿一听是伍陌出事了,赶紧问姥姥她们是怎么了,姥姥告诉她没事,可能是被鬼迷了。
吃了中午饭草儿就带着儿子在院门口等着伍陌父子,一边等一边和儿子说着话。
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看见了他们的身影,草儿快步迎了过去,只见伍陌脸色青黑,双目紧闭,削瘦的厉害。
她帮着伍长生把人弄到了东屋,姥姥过来翻翻他的眼皮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说:不是鬼迷了,我只能请仙上身来问问怎么回事。
草儿在姥去准备的时候也检查了一下伍陌,虽说是年纪小,可也学了好几年了,多少有些本事,可她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片刻后姥姥拿了一块满是符咒的布盖在了伍陌身上,随在拿了三支香点然插入香炉,盘腿坐下开始念起咒来。
草儿问过姥姥为什么有的人请仙又跳又抽筋,而姥姥却只是坐着念咒,姥姥说那些人耍猴呢。
姥姥念了一会后说道:上酒待客。姥爷立马端来三碗过来放在姥姥前面的桌上。自从三年前姥爷也搬来南山村后就经常给姥姥打下手,倒酒端酒的动作越来越利索。
姥姥接连把面前的三碗酒喝了,左手把香炉里的香灰倒在桌子上,右手拿起一根香点在香灰上。像是要写字一样。
只是过了好久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姥姥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最后把香灰都打湿了。
随后姥姥一咬牙说小仙不来请大仙,双手开始用力拍着桌子,边拍边唱:我左手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坤配开元,赶将鞭,横三竖四七根贤,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保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有文王访过贤,江太公保周朝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
只听噗嗤一声,草儿回头一看是柳芽儿在捂着小嘴偷笑。她瞪了一眼让他安静点。
可是奇怪的是姥姥折腾了半天一个仙也没有请来,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姥姥气的张口就骂:你们这些毛仙是长脾气了,供酒不喝,好话不来,那你们挪堂子吧。
姥姥话刚落就看见香灰上出现三个字,惹不起。
又听见噗嗤一声笑,这回是草儿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