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顾子言就不得而知了,她昏迷了嘛。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入目的都是人,有几个在顾家呆的时间比较久的老佣人还在偷偷的抹眼泪。
“你们……”顾子言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看来这次的意外事故还是有一定的摧毁力的。
她这种气若游丝的语气更加催泪了,三四个年纪还不大的小姑娘也放声哭了起来。
顾子言皱了皱眉,别哭了,再哭下去连她自己都会觉得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声音的威慑力不够,顾子言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明显的哭声倒是没有了,但抽泣和抹泪的动作由于惯性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顾子言不能像关音响那样把她们的嗓门关起来,只能富有阿Q精神的自我催眠,她在这个家里的人缘还是挺好的,大家也是担心她。
“你们不要担心,我没事。”她轻缓的说着话,很慢,但是却很清楚,“刚才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希望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先生和太太。”
今天是煤矿公司开张的日子,让她们知道了,只会徒增晦气。
爸爸这样出身的人,是很讲究风水和运势这些的。
家里的人大多都是以前跟顾振雄一起混迹过江湖留下来的,时间久了,也知道避开这些忌讳,所以这一点完全不用顾子言担心,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大小姐请放心,这件事不会传到先生和太太的耳朵里。”
顾子言虚弱的笑了笑,“嗯。”
“不过……”有个听起来相对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顾子言仔细的分辨了一下,就是刚刚造谣说她为了黎舒去寻死的那个充满科幻的声音。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预感灵验了,她听见她说:“我们通知了黎先生。”
顾子言一口血气往上涌,差点没气晕过去。
怎么能通知黎舒呢?虽然事实上完全是个意外,但他们不清楚状况,又喜欢添油加醋,传到黎舒的耳朵里,版本还不扭曲成了:“黎先生,你赶紧过来看看吧,我们家大小姐为了你,跳池自尽了。”
她都没法儿去想,他以后会怎么看她?
哭着闹着要分手的是她,分手之后寻死觅活的也是她,死就死个痛快吧,还被救起来了。
这算什么自杀嘛,分明更像吓唬人!
顾子言觉得她还不如死了呢,这样活着也没脸见人了。
“但是……”科幻家又说话了。
顾子言险些被她反复吓唬得吐血,“又但是?”
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她经不起他们的多重转折,她刚刚从死里逃了生,身体的各个器官都还虚着呢,特别是心脏!
“但是,黎先生的电话没人接。”
顾子言认为她真的不应该被他们捞上来,被她们这样来回的折腾,估计寿命也长不了,还不如直接就一次性死亡。
“知道了。”她说话的声音更加虚弱了,刚才经历了二次惊吓,更没力了。“你们先出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是。”
满屋的人逐一退了出去,走得没剩几个的时候,突然听见了电话在响。
“大小姐,你的电话。”
顾子言惊讶的微微瞪大了眼睛,她手机的电池不是葬身在游泳池里了,这样也能打得通?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佣人甲为她解答,“你刚才昏睡的时候,我们已经替你配好了相同型号的电池。”
顾子言的眉心突突的跳了,他们这种周到的行为令她想起了黎舒无孔不入的细心,她不知道该投以什么样心情。
手机已经递到了顾子言的手边,她有些呆傻的接通电话。
“丫头。”顾芮对她的专用称呼冒出来了。
顾子言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对她的来电是什么感觉。最开始好像有些不耐烦,觉得顾芮就是黎舒的托儿,她打电话过来肯定是黎舒的意思;但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之后,她似乎又有点高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被人纠缠也是有魅力的体现。
“姑姑。”
顾子言一边挥退剩下的佣人一边讲电话,一心二用再加上纠结,语气更弱了。
她才说了这么两个字,顾芮就听出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顾子言打起精神,尽量说得中气充足一些,“没事儿,睡了一会儿觉,刚醒过来。”
“这样子的啊。”顾芮似乎并没有怀疑,开始直奔今天的主题,“你晚上有没有空?”
顾子言踌躇了一下。
顾芮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一个是在商海中沉浮过的女人,虽然隔着电话观不了顾子言的色,但却不影响她察言,就那么短暂的一小会儿停顿,她就洞悉了她是忙是闲。
“没安排吧,看你想了半天。”
顾子言嗯了一声,心想:她的半天过得真够快的。
顾芮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得到她的首肯后开始宣布她的邀请,“那晚上过来吃饭吧。”
“那个……”顾子言想拒绝。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顾芮堂而皇之的扭曲她想说的话,“你想问怎么走是吧,这个就不用操心了,晚点我叫司机去接你。”
顾子言慌忙的张口,“不……”
“怎么不用?”顾芮再次成功的抢话并曲解她的本意,“你这丫头,跟姑姑还客气什么?”
顾子言欲哭无泪,她要说的不是“不用了。”,而是“不是这样的。”!
她根本不想去她家,要是被黎舒看见她现在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就彻底没有劫后余生的必要了。
只是她身体无虞的时候都抢答不过黎舒,现在要超越黎舒的“教母”——顾芮,更是心有余而力差了老远,她只能眼睁睁的听着顾芮做最后的发言,“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顾子言泪眼朦胧的盯着手机看了一阵儿,她敢肯定,黎舒他们家以前肯定是从苦日子里奋斗出来的,连说话都是用抢的方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