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言心情复杂的砸了砸嘴,男朋友?
三天前。
星期五上午,顾子言正在开会,手机突然响了。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电话在响。
它最近都很安静,她有几次都忍不住怀疑它是不是坏了。
会议已经接近尾声,顾子言挥了挥手,示意其他的人先散。她这才把手机拿出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那头是个好听但却一丝不苟得刻板的声音,“顾小姐吗?”
顾子言一边挪开位置让助理收走文件一边说是。
好听的声音又传过来了,“请问你下午有时间吗?”
顾子言想都没有想一下就直接回复了她:“没有。”
今天又不是休息日,她下午还要上班。
大概是她说得太干脆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
顾子言刚开始后悔她是不是应该说得婉转一点,或者至少把语气显得不那么急切,就听见对方说:“那就麻烦你请一下假。”
这回换成顾子言沉默了。
什么?!
麻烦她?请假?
她额头上冒出了几根黑线,脸上是想要抓狂的表情。这人谁呀,真够嚣张的啊,请假不用扣工资?还有全勤和奖金呢?虽然钱不多,但苍蝇虽小,那也是肉来的啊。
“你哪位?”她现在才想起这个应该在第一时间问的问题。
好听的声音说了:“我是黎总的秘书,黎总下午想请你去个地方,麻烦你先安排好时间。”
然后电话就断了。
顾子言茫然的盯着嘟嘟响的电话好几十秒才回过神来。
这是邀请吗?说是通知还贴切些。她还没有答应呢。
不,她应该算是拒绝了,只不过她的拒绝也被拒绝了。
这分明是强制邀约,真是霸道加没礼貌。
想想那个秘书理直气壮的说“麻烦你”的语气,顾子言就气结。
上梁不正下梁才歪,顾子言绝望的想,有这样的秘书,那个黎总该是什么“一鸣惊人”的人物,会不会在谈生意的时候说麻烦你把钱交出来,或者在处理过气女朋友的时候说麻烦你给我滚一边儿去?
顾子言想不通她什么时候认识了个这样无礼的黎总,更怀疑他是从哪里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的。
这两个问题一直困惑到顾子言上午下班,直到又一个电话打来,她才知道黎总是顾芮的儿子,全名叫黎舒。他要感谢她上次给了顾芮一颗糖。
顾芮,就是她一时眼花救下的那个低血糖发作的老人。
看在顾芮和她同姓的面子上,顾子言下午请了假,同时盘算着该问黎舒要多少误工费。
当她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子朝她走了过来,顾子言从她的声音里分辨出来,这就是上午给她打电话的秘书。
跟着她上了一辆车,顾子言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心里更加鄙视黎舒,要不要装得这么大牌?
“你们黎总呢?”她皱眉问,觉得应该把他的称呼倒过来念——总理,总理也没有他这么大腕儿的。
秘书没有答话,径直把车开进了市区,停在一间华丽的门店前。
顾子言认得这个地方,是一个很有名的形象设计师的个人工作室。
好不容易勉强压抑下去的如同火山般的愤怒又苏醒了,顾子言气得牙都痒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现在的样子不能看吗?
她自己也不太确定的低头检视自己的装扮,白衬衣,黑裙子,一副标准的OL装扮。
这就没错了,她一贯的穿衣风格就是如此,她走的是知性路线。
难道这很难发现吗?
还没有愤慨完,秘书就把顾子言“请”了进去,直接上了二楼,把她交给了一个帅气得像明星一样的男人。
顾子言知道他,他就是那个炙手可热的形象设计师——东方静。真是没天理,连名字也这么有质感。
“黎总打过电话来了吧?”
“打过了。”
“那我就把人交给你了。”
东方静点了点头,秘书就走了。
东方静前后上下打量了顾子言一番,啧啧摇头,“黎舒叫我改造你,这还真是个大工程,回头我得给打电话让他涨价,平常的价位我要吃亏。”
顾子言感觉自己气愤得眼皮都开始跳了,刚想发飙,东方静就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接着说道:“别说话,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顾子言不知道怎么就扑哧笑了,也许是气多了,糊涂了,神经也开始错乱了。
好吧,就看看他能在她身上变什么魔术。
东方静果然名至实归,抬着顾子言的下巴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全方位的观察了她的五官和脸型,又目测了她的身高三围,之后,他给她换了个蓬松却不张扬的发型,化了个烟熏妆,又给她挑了一条枚红色的吊带裙,催促她去换上。
顾子言在前面的过程中都挺配合他,也觉得东方静的手艺确实是名不虚传,竟然成功的在她身上演绎了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
她从来没有这么好看过,好看得她都有点怀疑,他到底是给她化妆了,还是给她整容了?
顾子言应该继续让他摆弄的,但她看见东方静拎了条鲜艳的裙子摆在她面前,她又迟疑了。
她的衣橱里只有三种经年不变的颜色——黑白灰,连袜子和内衣都是,这种大紫大红的颜色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挑战,更不要提这条裙子的布料简直少得可怜,而且还是透视的。
顾子言直想打退堂鼓。
东方静却没有打算放过她,拎起衣服,这一次用扔的,命令她:“去换上。”
他俊俏的脸上清晰无比的写着你要是敢浪费我的劳动成果,我就翻脸,马上翻。
顾子言忌惮的吞了一口口水,她倒不怕他翻脸,但她担心他会糟蹋她的脸。
拿起衣服,顾子言默默地走进了更衣室。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骨气,东方静还没到威武的份儿上她就屈服了。
很快换好了衣服。
从更衣室出来,往镜子前一站,顾子言没抱什么希望的抬头一瞥,却神奇的发现她的屈服还是有价值的。
因为她要仔细的看才能看出来镜子里那个时尚的人是自己。
被深埋的臭美天性复活了,顾子言自我欣赏的提着裙摆左看看,右看看。
东方静也挺满意,手抚着下巴,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为了嘉许顾子言的听话,他还额外赠送了一副墨镜给她。
接着,他就拿过计算器,旁若无人的开始算钱。
顾子言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这个该死的东方静,居然一点也不避讳她还在那里!
说不清楚是个什么心情,她只觉得词到用时方恨少,她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两个字——打击,实在是太苍白太薄弱了。
换了全新的造型出来,秘书还在,黎舒仍然没有出现。
他的大牌再次刺激了顾子言,情绪一路走低。
顾子言不问秘书黎舒人在哪里,也不问她又要把她送到哪儿去,是不是还要“改造”,她已经看出来了,秘书是在保密局受过专业训练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就这样坦然的上了车。
她们还能把她卖了不成?就她这丢到人海里就再也捞不起来的普通青年,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至少肯定不够支付东方静的演出费,她刚才不经意的瞟到了,他在计算器上按了五个零,真是奸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