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言把相片和自己的证件一起交到黎舒手里。
黎舒如视珍宝的收好,恋恋不舍的和她道别,“家里在民政局有熟人,我一个人去办就好了,你昨晚也累了,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他说到昨晚的时候很自然,顾子言听在耳朵里,却红了耳根子。昨晚她装着醉,他真的醉了,不觉得难为情,现在大家都是清醒的,再来提及,感觉羞赧极了。
慌乱的点了点头,顾子言把黎舒往门外推。
黎舒被她推到门口,转过身来,温柔的说:“我走了。”
顾子言浅如嘤咛般的轻轻一嗯,准备关门。
黎舒的脑袋却突然挤了进来,她没注意,差点夹着他。
“还不走?”她问。
“有件事要提醒你。”他等她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了才接着说:“中午我就搬过来了啊。”
顾子言的脸红透了,眉眼含着笑,“知道了。”再次推了推黎舒,“走吧。”
黎舒没动,“我还有句话要说。”
“什么话?”
“是药三分毒,别吃药了。”他说得很认真。
顾子言的笑僵了一下,猜不出黎舒说这话更多的用意是什么,究竟是担心她的身体,还是......他想要个孩子?
黎舒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他的心情好,看什么也都是一个字——好。
俯身在顾子言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他走了。
他向来细心,这难得一见的粗心,给顾子言刚刚重拾的幸福感觉,添了一抹苦涩和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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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舒开车回了顾芮的家。
顾芮坐他的车一起出来,拎着超大一包喜糖去了民政局。
一路上,顾芮的脸上全是掩不盖住的喜悦,她终于可以做婆婆了,这一天,她其实等了很久了。
有熟人在,办起事来事半功倍。只花了不到十分钟,顾芮就从里面办完手续出来了。喜糖发完了,手里拿着两本红本本。
顾芮把结婚证都递给了黎舒,说:“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成了家的男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要有谱。”
黎舒抚了抚额,他没成家之前做事也是有分寸的好吗?
“知道了。我会尽量避开和季澜见面的,如果真的避不开,我就叫子言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顾芮挑眉瞪了瞪他。
黎舒马上改口,“你和我一起去。”亲自盯着,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顾芮没用什么力的拍了黎舒一下,撇嘴说:“我还想多活两年。”吵架破坏心情,心情影响健康!“也别让子言和她正面碰上。”那丫头不可能是季澜的对手。
黎舒点头,“好,那就叫黎心陪我去。”也只剩下她了。
顾芮这次没有用语言否决,却给了他一记眼刀,刀上插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别祸害我的女儿。
黎舒耸耸肩,同样用肢体动作回复她:不能谁都不行,总要有个对策。
顾芮给他指了条明路,“你自己去见她。”顿了一顿又补充说:“一会儿就去。”
黎舒颇感意外,“你让我去找她?”这种事还是有史以的第一次,“为什么?”
顾芮眼一凝,凶他,“不用把咱们家的户口簿拿回来?!”
黎舒悻悻的点了点头,拿户口簿是其次,去展示他的“新身份”才是关键任务,大家都明白的。
顾芮把事情都交代完了,开门下车,“你走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黎舒启动了车子。
是该找季澜最后谈一次,她的心思,他懂,但也只有懂,他不可能回应;所以他的决定,她改变不了,她也该试着接受。
车子刚起步,手机响了。
打进来的是个陌生的电话。
黎舒戴上耳机,没等他说什么,对方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就说了噼里啪啦一大堆。
他剔除掉无关紧要的修饰词,得到两个关键讯息,对方是医院,季澜出车祸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始料未及,黎舒猛然的刹住车。
季澜是个认真谨慎的人,怎么会出车祸?难道是因为她发现他和顾子言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受了刺激?
黎舒没空多想,郁闷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火速的开车去医院。
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她就先找上他了,而且还是以车祸这种方式!
黎舒感到事情会变得棘手,那种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赶到的时候警察也在,他们在给季澜录口供。
黎舒看见他们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季澜死了。幸好季澜只是受了轻伤,但她超速行驶,还故意闯红灯,要对交通事故负全责。
黎舒在病房里见到了被她撞了那个人,头上缠着绷带,似乎伤得不轻。
车祸,撞人,这一系列事件都让黎舒很意外,这不符合季澜平常的性格。
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重磅*还在后面,医生给季澜检查伤势的时候,也查出来......她怀孕了!
黎舒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都蒙了。
季澜有了孩子?
还是在他刚刚和顾子言登记了之后发现的?
整件事还可以更戏剧一点么?
看着季澜递过来的化验单,黎舒僵愣了良久,最后很直接的问了句:“孩子是谁的?”化验单上写的是早孕六周,照这个时间来看,他有很大的嫌疑。
季澜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这就坐实了他的罪行,孩子是他的。
黎舒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要当爸爸了,这本来应该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之一,但他孩子的妈妈......却已经不在他的心里,也再不可能融入他的生活里,和不爱的人有了爱情的结晶,这又是最大的痛苦。
他曾经不是没有预想过这种最棘手的结局,但更多的时候却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总认为不会那么巧,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是要考验他吗?
他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吗?
他和顾子言的婚姻,又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吗?
一个头八个大。
黎舒想好好静静,就真的如季澜如愿,滚了。
季澜见他闷不作声的离开,心急的跺了跺脚,语带哽咽的喝住他,“你不管我们母子了?这是你的孩子,你竟然不闻不问,你还有没有人性?”
黎舒没有回头,关于和她相关的人性问题,他已经说过了。
至于孩子,既然来了,不管时机对不对,他都不会不管。但他也要花点时间才能彻底消化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这件事,而后面如何安排他,也要细细打算,他需要冷静的思考。
这种时候他不能面对季澜,她总是把他逼得太紧,这会让他厌烦,有了不良的情绪,他的决策也会失了偏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