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沙城博物馆内,浮沉正在查阅资料。
“变异狼人……雷狼……牧健……”
手中的资料来回翻阅,浮沉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没有相关记载。
依旧是这样。
他能查找到牧犍的身份信息,知道他曾是迷沙城附近一个村庄的人。
而牧犍口中的陈秀丽,也是他曾经的玩伴。
不过后来,陈秀丽就被送入了迷沙城。
再后来沙漠吞没了这个村庄,村里的年轻男子也被送入了迷沙城。
从事重体力活动。
两人刚开始有过联系,但后来,牧犍大概是自知自己如今的身份。
便再未主动联系过陈秀丽了。
而在记录里,牧犍一直保持着工作,直到现在。
当然,浮沉自然清楚,牧犍不可能还在工作。
所以这只是城里负责登记记录的人没更新信息罢了。
但——浮沉眉头皱得更深。
如果按照记录里的信息,牧犍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可能变成雷系狼人的。
但事实是,牧犍确实变成了雷系狼人。
而且,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像牧犍这样极其普通的人,消失也就消失了,没有人会在意的。
放下手里的资料,浮沉自语:“但一个人既然存在过,那么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点点头,牧犍异化为狼人实在特殊。
有调查的必要。
所以——就再走一趟吧。
点点头,浮沉放回资料,离开了博物馆。
然后去到了一处建筑工地,这里正在修建房子。
房子还只有骨架,砖墙正在铺就,水泥正在搅拌混合。
工人们忙碌着,即使现在阳光不弱,但他们步履不停,手里的工具来回重复着。
周而复始。
当然,他们或许也不想这样。
但不远处的一处凉棚内,一个拿着鞭子的责任人正在监管着他们。
显然,责任人手里沾血的鞭子昭示着,好好工作,才能幸福快乐。
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浮沉走向喝着饮料的责任人,客气请求道:“你好,我要找人。”
“找人?”
责任人看到浮沉,上下审视了一圈,脸上是明显的不屑。
但大概是看到浮沉一身衣服虽然并不高档,但也不远算穷人,他这才没有直接驱赶辱骂。
而是皱眉问道:“找谁?”
“牧犍,以及和他一起工作过的工友。”
“这是谁?没听过,不认识。”
责任人躺在休闲椅上,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扭了下身子,“赶紧滚,别打扰我晒太阳!”
听闻,浮沉也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并没有动手,而是拿出了猎刀的身份证明。
他并没有加入猎刀,但猎刀之前还是给了他这样一个牌子,用来处理一些琐事。
现在,自然就用上了。
责任人看到浮沉掏出了一个牌子,他不感兴趣地瞄了眼。
同时,手拿起鞭子,准备动手驱赶这人。
然而,看到木牌子上的那个刀痕,他顿时清醒了起来。
该死,猎刀的人?
就是那个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干掉了另一个帮派的猎刀会?
心狠手辣,为人歹毒,对毒刺的人一个不留……
甚至传闻抓到毒刺的人,还会慢慢折磨几天,才会杀死的那个猎刀会?
这,槽!
干!
顿时,责任人一个鲤鱼打挺,从休闲椅上腾起。
人立马站直,脸上堆满了笑容:“啊,原来是猎刀会的高手啊——”
眼看对方神情没有变化,责任人内心顿时又苦了三分。
该死,怎么没好好分辨对方的身份了?
这下好了吧?
得罪了猎刀的人,现在别说他的工作了,估计小命都要没了!
“啪!”
想到这里,责任人心一狠,想活着就要能屈能伸,
抬起手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非常清脆响亮,以至于那边机器般工作的工人都被这声音吸引,纷纷转头看来。
然后,他们顿时惊讶到目瞪口呆。
手里的工作停了,有人甚至手里的砖头都掉在地上了,而依旧不为所动。
天啦,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向趾高气昂,他们需要阿谀奉承才能免受毒打,
需要时刻不停工作才会让他们吃饱饭的责任人此时竟然对这样一个年轻自赏耳光?
天——似乎塌了。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责任人给自己一巴掌竟然还不够。
“啪!”又是一声,更加响亮.
接着,这声音似乎停不下来了,他们只见责任人手臂挥舞,彷佛转轮,不断自赏耳光!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不要责怪!”
“大人,我上有老,下有下,还有几个婆娘要养,留我一条活路!”
“这是票子,大人就当我之前是脑子昏花了吧!”
说着,责任人将兜里的一沓票子拿出,恭敬地呈给浮沉。
而浮沉看着责任人这着急的样子,表示不解。
猎刀会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单单一个身份证明,就能让别人俯首称臣?
想了想,浮沉收了责任人的票子,随后摆手:“没事。”
“啊,太谢谢大人了!小人之后一定把你当作大佛一样供奉在家!”
“没必要。”
浮沉问道,“现在我可以去问那些人的问题了吧?”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大人你随便问,他们要是敢说个不字,我抽死他们!”
责任人恭维不已,脑袋则向那群工人瞧去。
顿时,被责任人看到,还再看热闹的众人顿时身体一抽,连忙继续埋头工作起来。
“大人你请!”
责任人收回脑袋,身子一弯,手一伸,向浮沉请道。
看到责任人的样子,浮沉内心摇了摇头。
原本只是想和这些人了解一下牧犍的事情,没想这么大张旗鼓。
但看这人的样子,应该摆脱不了呢。
所以他干脆放下顾虑,直接向那群工人走去。
来到附近,责任人立马凶恶地对工人命令道:“都停下来!下来!”
哗啦啦——工人们早已知道,此时得到责任人的命令。
便纷纷下了建筑。
然后七零八落地站在一团,宛如即将受刑的罪犯,等待审判地不敢抬头。
责任人看到人都聚集了,他又换上讨好的神情对浮沉恭敬说道:“大人,你随便问?”
“嗯。”
点点头,浮沉便直接问道,“你们有人认识一个叫牧犍的工人吗?”
“牧犍?大人你要找叫牧犍的家伙?”
责任人把头扭向工人,再次凶恶道,“说,你们认识不认识叫牧犍的人?”
不过人群低头沉默,没人答话。
看起来有些不敢言语。
顿时责任人就着急了,他于是向前一步,一手伸出,抓住一个工人的头发。
然后不顾这人的喊叫,直接拉了出来。
然后就这样问道:“说,你认不认识叫牧犍的家伙?”
“啊……不、不认识!我才刚来,不知道!”
被抓住的工人痛呼道,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但责任人显然不在乎,他脚一踢,将这个年轻的工人膝盖踢弯。
抓着头发,让这人跪了下来。
“你在说谎?”
“没有!啊,真的,我不认识!”
“还不承认!”
大声威胁,责任人眼看年轻人还在否认。
他便用手将年轻人的脑袋向下按去,然后将脑袋与土地摩擦起来。
然后抽出,鞭子,眼看就要打了。
浮沉叫住了责任人:“好了,他不知道,问下一个。”
“好好!”
听到了浮沉的话,责任人立马松了年轻人,然后将年轻人连踢带踹打回了队伍。
“你!”
接着,责任人又指向一人。
“不,我也不知道!”
被指到的工人差点一下哭了出来,连忙摆手。
但责任人显然也不在乎他,他走向前去,想向刚才那样,把这人也逼供一遍。
不过在责任人就要抓住这人时,队伍里响起一道声音:“我、我知道这个人。”
“哦?”
责任人连忙将目光放到队伍里面,并扒开人群,露出说话的人。
这是一个消瘦的老头,牙齿不整,个子矮小。
“你知道?”
责任人问道,然后也不管这人的年龄,一把将其拉出了人群。
然后恭敬地对浮沉请问道:“大人,你问,还是我问?”
“我来问吧。”
浮沉答道,而后向前一步。
向这人问道:“你认识牧犍?”
“我、我认识。”
老人答道,畏惧而担心。
“嗯,你之前和牧野在一起工作?”
“是……他之前就在这里工作,但之后就离开了,说是找到了赚钱的法子。”
“离开?去哪里了?”
“这个……他好像是说参与什么实验……我也听不懂……”
“好好回忆一下。”
“对,好好给大人回忆一下。”
责任人面露凶狠,手里的鞭子又露了出来。
立马,老人紧张地认真回忆。
稍后,他在用满脸的褶皱答道:“好像是……什么实验,药物实验?——”
“大人,我真的记不清了!”
说着,老人跪了下来,哭诉道。
责任人看到,手里的鞭子在空中挥舞一遍,“继续想!”
“真记不得了,我也和他不熟,大人饶了我吧!”
“哼,找打!”
怒骂一句,责任人挥鞭。
但鞭子停在空中,因为浮沉抓住了责任人的手腕。
“大人?”责任人连忙转头。
“好了,该问的都差不多了。”
松开责任人的手腕,浮沉说道。
看起来,这群人也不知道牧犍的变化,再问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大人,不接着问了吗?放心,就算是石头,也能问出来答桉的!”
“不了。”
浮沉回道,然后打算离开。
不过想到那些工人,他停顿了一下。
“哦,对他们不要那么严厉,毕竟都是普通人。”
“好好,大人说的是!”
责任人连忙应道,然后一把把鞭子丢给一个工人,
并大声承诺道,“以后绝不用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