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老者的冷哼,聂远微微皱眉,但很快一脸笑容地介绍道:“石大人,这位是……”
“老夫迦叶宗副宗主巴苍鹰!”
皂衣老者直接打断了聂远的话,目光阴沉地望着石尘珂。
石尘珂眉头一皱,本能地感觉这老者对自己抱有一些敌意和排斥的意思。
这让他忍不住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确信自己从未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从未与他打过什么交道,一时间心中狐疑不解,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聂远在一旁打圆场道:“巴副宗主乃本宗栋梁之柱,这些年多亏有他帮衬,迦叶宗才能勉力支撑下来。”
“原来是巴副宗主,石某失礼了。”石尘珂倒也没太在意,微笑抱拳。
巴苍鹰却丝毫没想给谁面子的意思,仍是重重地冷哼一声,扭头望着聂远道说道:“宗主,老夫本以为你不惜亲自出门迎接,必是什么经天纬地的青年俊彦!可耳闻不如亲见,一个如此低修为的毛头小子,何必让老夫等人在此瞎折腾半天?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了啊!”
巴苍鹰这话,不仅把石尘珂贬得一无是处,甚至连聂远都骂了进去。
此言一出,山门前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迦叶宗几个第三代弟子,虽然一脸的不满,却还不敢吭声。
迦叶宗主聂远也是满脸尴尬,他显然也没想到巴苍鹰身为副宗主,竟如此不识大体,当着特使大人之面如此发话,让人根本无法下台。
巴苍鹰气焰更甚,又道:“更何况,此人大闹雄安城,挟持二王子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将两个烧热烫手的刺头,竟然交给少不更事的大小姐带回我迦叶宗,这不是在给宗门惹祸吗?若是二王子震怒,朝廷对我迦叶宗发兵,那在场的诸位,还哪里有宁日?”
“巴副宗主,请你说话过一过脑子,石大人乃是绿蛮王子特使,我迦叶宗接待如何有错?二王子又以何由头发兵征剿我迦叶宗?”聂远看这巴苍鹰的话,说的越来越离谱了,也是脸色一沉,厉声呵斥。
“哼!宗主大人何必如此激动,这石某到底是何身份,谁又弄得明白?只怕是招摇撞骗的,也说不定!”
巴苍鹰瞪着石尘珂,淡淡的说道:“听闻,在雄安城外,石大人亲口对二王子说,根本不认识绿蛮少爷。”
呃...
闹了半天,这其中大有文章啊!连小石头和那二王子夏渐开的对话,这巴苍鹰都知道,看得出他和那雄安城主戈天烽的关系也不简单。
可惜毕竟身处深山,消息太闭塞了,国宴王子府大赛的情况他根本不知,所以才如此之态度!
既然你如此狗眼看人,就怪不得石尘珂不给你留面子了。
“呵呵呵...”
小石头淡淡一笑,说道:“聂宗主,石某这次上山本是顺道,没想打出什么王子特使的旗号,却给大人带来如此麻烦,真是过意不去!不过,巴副宗主竟然对本人身份都还怀疑,就别怪在下得罪了!”
说着,他抬手一挥,只见华光一闪,一件通体金鳞闪闪,肩披五色鸾羽的宝甲便披在身上,正是那件“青鸾金犼锁甲”,属于大夏国主夏姒康钦赐之物,按照大夏国之制,此等国宝现面,如君亲临,更胜于当初石尘珂手持的绿蛮王子尊令。
石尘珂此刻变得一脸的冷峻严肃,抬眼望着迦叶宗主聂远说道:“聂宗主,不知道你是否认识此宝甲,若你不识,在下告诉你。此甲名为“青鸾金犼锁甲”,这是百日前,石某在护国山王子府国宴上夺冠的奖品,由大夏国主夏姒康钦赐于本人的,作为一宗之主,想来你应该知道一些礼数吧?”
“啊....”
聂远听闻,仔细看了那宝甲一眼,当即单膝一跪,抱拳道:“迦叶宗宗主聂远,恭请大夏王圣安!恭迎王朝尊使!”
接着,转眼对那巴苍鹰一瞪,喝道:“巴苍鹰,你还不跪下行礼?如此对朝堂不敬,真希望朝廷发兵攻上我迦叶宗不曾?”
那巴苍鹰想不到这石尘珂突然闹出这么一曲,但是这“不敬”之罪,自己还是背不起的,只能怏怏地单膝跪地,抱拳请安。后面,所有迦叶宗弟子见状,都纷纷躬下了身子。
石尘珂一把将聂远扶起,瞧都不瞧那巴苍鹰一眼,说道:“聂宗主德高望重,何必行如此大礼,我们进门去说话吧!”
说着,他拉着聂远径自朝那高耸的山门里进去,将那还半跪着的巴苍鹰撩在身后,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进得山门,石尘珂摸了摸鼻子,对着聂远微笑道:“看样子……石某让黑大哥的上得迦叶峰,给大小姐添了不少麻烦,让贵宗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啊,真是抱愧了。”
身后,迦叶宗大小姐和柯威两人在听到石尘珂这么说,脸色大为尴尬,聂凤婷惶恐道:“还请石大人别往心里去,师叔他向来与爹爹不和,所以才会...”
聂远拍了拍聂凤婷的肩膀,打断她的话,望着石尘珂叹息道:“石大人,对不住了!不周之处还请看在老夫一把年纪的薄面,别和那巴副宗主一般见识,请里面喝茶吧!”
说话间,他深深一鞠,态度诚恳至极,又对柯威吩咐道:“快快去将黑楚樵夫妇请过来,设晚宴迎接王城尊使!”
石尘珂微微皱眉,感受到他的诚意,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不少,淡淡道:“聂前辈不必如此,其实我只是好奇,区区一个副宗主,如何敢在一宗之主面前,这般的颐指气使。”
聂远苦笑一声:“老虎掉了牙……还有人怕么?”
“爹爹……”
聂凤婷眼眶里噙着泪水,轻轻地呼唤一声。
聂远笑望了她一眼,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必如此。”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石尘珂,道:“我迦叶宗以器道为尊,当年也是威震大夏的赤金级宗门,主攻傀儡之术。可惜子孙不孝,传承没落,逐渐衰弱。更是聂远无能,掌管迦叶宗至今百年,也未能率领宗门兴盛,宗内难免有些杂音。巴副宗主主张,我等应该和雄安城戈天烽联手,开发宗门秘地,或能另寻其得功法和秘术,重振我迦叶宗威名。
可是那戈天烽狼子野心谁人不知?他本来对傀儡之道就是嗤之以鼻,只对我迦叶宗之藏宝感兴趣,这手如何联的起来?若是在我手里将老祖宗建下的这家业都毁了,聂远岂不是不孝不义之人,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祖辈先人。”
“戈天烽那老鬼,一直觊觎着迦叶宗宝藏么?”石尘珂大感兴趣地问道。
“说出来也不怕石大人笑话,戈天烽其实和我还算是兄弟。他是我爹纳妾时带来的孩子,自幼在这峰上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明明白白,他成年后因为不是嫡出,便自己外出闯荡,也争下了自己的一番事业。这些年,我迦叶宗对他的资助,也算不少啊!可惜他却不懂的知恩图报,对迦叶宗不仅没有照顾,反而惦记上了秘藏里的藏宝。若非那秘藏甬道确实无法打开,老夫只怕连这也无法保住了。”
聂远苦笑不迭:“因此,如今的迦叶宗俨然已经分成了两个派系,老夫年岁已高,若是修为再无晋进,也活不得几天了。巴苍鹰见我女儿小,修为低,便和那雄安城交往更密,是在寻找机会,好取代老夫的位置啊!”
“他是看你年事已高,才故意丝毫不给你面子?甚至有意要打压你的威望?”
石尘珂也逐渐明白了。
“让石大人见笑了。”聂远表情黯然。
第三代弟子柯威等人,一个个面色铁青,拳头紧握着,显然都心情不好受。
聂凤婷抹着眼泪道:“石大人,刚才的事不是爹爹的意思,你千万不要生气。”
聂远道:“虽不是聂远之意,但聂某毕竟是迦叶宗宗主,难辞其咎,还请石大人别往心里去。”
石尘珂望着他,若有所思,说道:“聂前辈,石某有一言,或可给你指条明路。既然迦叶宗也属器道一系,你何不求助于麒麟谷荣家荣大师,或能与你解惑,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聂远道:“荣大师精通的是图阵大法,而我迦叶宗主攻傀儡之术,虽然同属器道玄修,可是隔行如隔山啊!不过,若能得到荣大师的帮助,帮迦叶宗打开一处秘藏,我迦叶宗还真有兴旺的一天!”
“秘藏?有那么玄乎吗?”石尘珂问道。
“当然,昔日我宗声威如日中天,其秘藏内存留了多少本宗独门秘籍!可惜没落之后,我等后辈也无法开启了。”
聂远叹道:“老夫自执掌门户开始,多番谋求,寻找打开秘藏之法,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结果。可是十年前,那巴苍鹰之弟巴赫,竟然偷走老夫半枚密钥叛出本宗,将密钥献给雄安城戈天烽,才让老夫这一生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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