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张学义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整个人毫无倦意。
眼看着精神越来越清醒,张学义轻悄悄的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起身离开了卧室。
他不想吵到了妻子。
一个人离开了房间,来到客厅,接了杯温开水,捧着杯子走向窗口,望着窗外走神。
显然,张学义心事重重。
自从燕京之事以后,他的心里,就开始装着心事。
一个想法,在心里徘回,却始终没有做出决定。
站了好久,风有些凉。
卧室门打开,客厅的灯光亮了起来。
张学义的妻子提着一件外衣走了出来,来到张学义的身边,温柔地替他披上。
“夜里凉。”
庄丽一边为张学义捏紧衣襟,一边柔声提醒。
“你怎么醒啦?”
张学义笑看着妻子,轻声道:“是不是我吵到你啦?”
庄丽摇了摇头,温柔地看着张学义:“我也没有睡着呢。”
“怎么啦?”张学义关切的询问。
“因为我老公有心事,却不肯给我说。我这心里也就放不下去,一直好奇着呢。”庄丽柔声一笑。
“对不起,我没想瞒着你的。”
张学义歉意不已,一手搂住了妻子的纤腰。
“傻瓜,夫妻之间,干嘛要说对不起呀?”
庄丽抚摸着张学义有些粗糙的脸颊,柔声道:“有什么心事呀?能跟我说说吗?”
“嗯!”
张学义点了点头,沉吟了下,随即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老婆介不介意,替我参考一下呀?”
“好呀!”
庄丽柔声一笑:“什么想法?”
“我想将店面转出去!”张学义看着怀中妻子,认真的道。
“为什么呢?”庄丽讶然起来。
她很清楚,这个店是丈夫一手创办起来的。
十多年的心血,付出极大。
现在突然转出去,未免也太冒失了吧?
但她没有着急反驳,她了解自己的男人,这么决定一定是有原因的。
张学义沉默了下,解释道:“也不算是转出去吧,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融资,找个合作伙伴,一起经营。”
“只是,我能力有限,经济有限。如果合作的话,我肯定不可能掌握大部分权益。”
嗯……
庄丽恍然,随即问道:“跟谁合作呢?”
“陈正!”
张学义解释道:“我应该跟你提过他的,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小兄弟。他对古玩文物的了解,远在我之上。”
“你应该也知道荣宝斋吧?”
庄丽微微颔首,她自然知晓的。
跟着张学义这么多年,对古玩文物的了解,也是有不少的。
作为华北地区最大的古玩店,张学义曾经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过。
“陈兄弟就是荣宝斋的传人,荣宝斋是他家世代经营的祖业。”
张学义解释道:“不过陈兄弟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荣宝斋被人谋夺。现如今南下来到锦城,打算重建荣宝斋。”
“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他合作,将定宝斋作为投资,跟他创建荣宝斋。”
庄丽恍悟,陈正这个人,张学义不止一次跟她提及过。
什么眼力无双,又有着极高的修复文物的技艺,还会彷制什么古玩之类的。
总之,在张学义的嘴里,陈正几乎被传为了神人。
“他可靠吗?”
庄丽问道:“我是指人品之类的。”
“绝对可靠!”
张学义笃定道:“那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那……”
庄丽迟疑了下,“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还没呢……”
张学义无奈摇头:“我在担心,陈兄弟会不会拒绝我。”
“为什么要担心呢?既然你们关系不错的话,不妨提提看,彼此聊一聊呗。”庄丽笑道。
“我担心我那点资本,入不了陈兄弟的眼。”
张学义叹道:“你不知道陈兄弟的关系有多深厚。”
“有多深厚呀?”庄丽好奇起来。
“沉家知道吧?”
张学义解释道:“陈兄弟救过沉老爷子的病,跟沉家千金沉梦曦,就是沉氏集团的总裁关系极好。”
“另外,他还跟国家卫生部的党务书纪是师兄弟。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论起来的,但关系深厚直达中央。”
这么厉害?
庄丽讶然地张了张嘴:“那他这么深厚的背景,为什么还会被谋夺了祖业呢?”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很复杂啦,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张学义叹道:“总之,现在他的关系,就是这么深厚。所以,我才担心。”
庄丽沉默了下,思索了下,随即柔声道:“那也未必吧?很多事情,你可以尝试换个角度去看呀。”
“怎么看?”张学义不解。
“你看呀,那位陈兄弟的关系深厚,但依旧被逼得南下锦城。这说明什么呀?说明他的对手也很强大对不对?”
庄丽解释道:“他没法回到华北,去夺回荣宝斋,只能够南下重建。这表明他的背景,仍然有所欠缺的。”
“你现在去支持他重建荣宝斋,换言之,是不是就等于雪中送炭呢?”
这样想好像也没错……
张学义赞同的点头。
“另外,他了解锦城这边的市场吗?知道这边行业情况吗?”庄丽问道。
“不清楚……”
张学义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太了解吧?”
“那不是更好啦?”
庄丽笑道:“你好歹也是行业里的老人,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了一个属于你的交际圈。”
“你跟着他合作,也可以为他提供交际圈,提供你的人脉。这对他而言,同样是一种资本呀。”
“他终归不是南方人,远道而来,对南方市场肯定不如你熟悉。他跟你合作,你肯定能有很多地方帮到他的。”
“所以,我家老公为什么要妄自菲薄,担心被人嫌弃拒绝呢?”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张学义顿时笑了起来,自家老婆果然很会给他涨信心呢。
“我知道了!”
张学义紧紧地搂住了庄丽的纤腰,柔声一笑:“还是老婆看得明白,是老公狭隘了。”
“也不尽然啦……”
庄丽依偎着张学义笑道:“我家老公只是太焦急,所以才没有考虑到这些而已。”
“还是我家老婆贤惠,能给老公出谋划策。”张学义轻笑。
“你就贫嘴吧。”庄丽轻轻地一笑。
“嘿嘿……”
张学义低头,看着怀中娇羞的妻子,随即俯下头,低声道:“老婆,我想上课……”
“讨厌,这都几点啦?”庄丽顿时羞红了面颊。
“哎呀,不管啦。努力的人,都是不分昼夜的耕耘呢。”
张学义将水杯放在窗台,不由分说的横抱起妻子,火急火燎的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