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在院子里,郑重其事的把水球倒在院子里那个水池里。
这一回水球咕噜一声掉下去了,但是随即就在水池里翻滚成了一个喷泉,接着又回到了圆滚滚状态。
陈夏心想:“能不能靠谱点儿?“
萧白前来围观,说:“这东西叫什么雾露乾坤网的,仿佛很牛逼的样子。”
“是啊,但是我好像用什么方式都无法收复的样子。”
“你开玩笑吧,它一路跟你回来,不就是已经收服了吗?”萧白说。
“可是你看。我让它变成其他形状它也不肯啊。”陈夏转头立刻实验,”嗨,雾露乾坤网,你能不能变隐形,或者变小一点?“
水球上下飘忽,晃动了一下。除此之外,毫无反应。
萧白:“试过说‘请’吗?”
陈夏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萧白。萧白道:“别瞪我,你说过什么方式都无法收服,你真的试过所有方法吗?”
陈夏虽然内心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居然会听这种建议,但还是回头对水球说:”请帮忙变成一个不那么扎眼的形态可以吗?比如变小一点。变隐形?“
水球突然又晃动了一下。
萧白指着水球,笑嘻嘻道:“你看,至少有反应了呢!“
陈夏阻止自己想要殴打一下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的心情,因为知道打不过他。
他再次回头,用商量的口气道:“呃,我想,要么,你可以不要跟着我,自己找地方玩儿也行啊。这里附近很多水族,或许你可以跟他们亲热一下……或者既然这么闲,就去看看你的主人冯夷啊。”
然而依然没有反应。
陈夏终于放弃了,他坐在院子的小假山旁边,默默想着句芒和冯夷的话。
“它会跟着当初做出它来的人。所以已经不属于我了。”
“无字天书已经在你身上了,只要你能运用,就能操纵纯水原精的。”
陈夏闭上眼,想起当初六号裁判脸上神秘的微笑。
“给你一个好东西。我一个故人的东西,并不是我的。”
这时候,寻夜雨结束了早课,见到陈夏坐在那里十分忧愁的样子。过来问:“只是在干什么?寻找灵核吗?”
陈夏突然若有所觉,想起了寻夜雨给他的命魄,他问寻夜雨:”其实,如果五色石真是上古女娲补天的石头,他是不是也知道点儿什么?“
寻夜雨道:“从没试过问它,【它】并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
陈夏道:“我想,说不定关于怎么用我身体里的百工诀,脱胎会有看法。”
寻夜雨脱下手套,伸出左手:“又睡了。你试试看。”
陈夏小心的把手放在脱胎上。
一刹那,他又看到了幻象。
脱胎的一片命魄在他这里,因此他与脱胎似乎便有了天然的联系。脱胎心心念念想要拿回这片命魄,但很显然,并不是随便就可以取回来的。
而现在陈夏看到了它,它也穿着白衣,跟陈夏在谋杀屋里所见的青年穿着很像。只是,总觉得脱胎明显像是模仿着那个青年的样貌幻化的自己,却分明是两个人。陈夏不会搞错。
他在幻象中,看到脱胎傲慢地说:“找我有什么事?”
陈夏道:“我想看懂百工诀。但又不知该如何办到。”
“百工诀?”脱胎似乎有些茫然。
陈夏道:“我想要给你看,但是它在我脑子里。你的命魄也在,能够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存在吗?我没有别人可以请求,所以来求你。”
”行啊,办法总是有的,但不见得好。你自己决定是不是要试试——你可以把我从寻夜雨的手掌上摘下来,不过不能太久,太久的话,他也要倒霉的。“脱胎说话交流越来越像现代人类了,可能是苏醒的时间长了,与寻夜雨互相纠缠,又逐渐跟周围有交集造成的。
陈夏点点头。睁开眼,说:”啊,寻夜雨。脱胎答应了,它说可以帮我看一下百工诀。“
“你相信它?”寻夜雨皱眉,他总觉得脱胎太疯狂了,不太能够信任。
“啊,我认为,它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图谋的,杀了我,不是它自己的命魄也要丢吗?”陈夏说。
“嗯……”寻夜雨欲言又止,他虽然武道双修,但遇到五色石这等妖怪,却是缺乏经验的。
但陈夏却好像总是很自信,脱胎不会对他有恶意。不知道这种毫无来由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于是他只是摊开手掌道:“不知如何摘下来,你试试。”
不需要陈夏来试,脱胎自己醒了过来,寻夜雨眼珠变为了银白色,面容冷峻,眼神犀利,与平时更不一样。
陈夏与他对视,知道这不是寻夜雨,是脱胎。而脱胎垂下眼,把左手摊开抵到陈夏眼前说:“你解开心印的封禁,”
陈夏乖乖的伸出手指,推了推,金色圆环又一次解开了。
而那块玉石瞬间就生长出来一些,脱胎控制着寻夜雨,伸出右手抓住陈夏的手掌,摊开,接着将自己的左手倒过来,脱胎便从他手心里掉了出来,正好掉在陈夏的手掌上。
“让我看看吧。”脱胎发出狡猾的笑声。
陈夏还没觉察有什么不对。然而脱胎却瞬间就入侵了陈夏还未开辟的识海中。
一瞬间,陈夏像是感觉整个世界都碎裂开来,而脱胎却突然进入到了一片云海中。
“咦,这是凡人的识海吗?不对啊?”脱胎也觉察到了不对,但它依然要达到它的目的,那就是不死心的要取回它留在陈夏这里的命魄,就算把这个凡人的识海搅成白痴状态也无所谓。而寻夜雨现在还阻止不了。
谁知道,当脱胎真正开始搜索它的命魄,它却遇到了更奇异的事情。他拨开了云海,看到了一片真正的海。
一望无际的水,水天一线的地方,在无穷远处,脱胎瞬间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然而还未等它继续找寻。一只巨大的手掌突然从海面伸出,攥住了它。
“我当初教你入凡间,是为了寻找他。你怎么又东游西逛,不知所谓了呢?“
在仿佛一望无际的波涛翻滚的暗蓝色大海中间。一个白衣的男子坐在一块礁石上,他的脚踏入水中,那深邃至极的海,却只到他的小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