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发的早,十点多钟就到了省城的司法鉴定中心,拿到了鉴定报告。结果是支持甲方(鲁阳)乙方的亲子关系。
结果虽然在预料之中,鲁阳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沭云初,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你干嘛?”沭云初急忙推开他,俏脸通红。鲁阳虽然在闺房内孟浪,在外面还是中规中矩的,今天真是反常。
“云初,我找到女儿了,咱十年前丢的那个女儿。”
沭云初难以置信,她找了整整十年的女儿找到了?
夫妻两个很快就见到了他们的女儿,人长得瘦瘦的,个子高高的,五官像两岁的月月:招风耳,挺鼻梁,大眼睛,长睫毛。
”云初,不要激动,免得吓到孩子。“
”我知道,放心。”
沭云初走到孩子跟前,蹲着身子和她说话。鲁阳则站在沭云初身后,让她倚靠着。沭云初的肚子有点显怀了,蹲着很辛苦。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悦悦,大名叫文悦诗。”
“爸爸妈妈对你好吗?”
“很好,可是爸爸去世了,奶奶把我和妈妈都赶了出来。”
“悦诗,你十一岁了,读五年级了,对吧?”
文悦诗点头,这个阿姨怎么什么都知道?
沭云初把鉴定报告递给她:“悦诗,你先看看这个。这个是你和这位叔叔的亲子鉴定,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你的亲生爸爸和妈妈。”
十一岁,已经有明确的是非观念了,证据比道理好用。
“你们是爸爸和妈妈?那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人?”
“你是在医院刚出生的时侯,被坏人偷走了,然后就把你卖给了现在的爸爸和妈妈。”
文悦诗很敏感:“你们要把我接回去吗?”
“对”既然找到了,就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鲁阳和沭云初都是这么想的。
“那我妈妈怎么办?”
“妈妈不是还有别的孩子吗?”
文悦诗小声说:“就是哥哥和奶奶,联合一起赶我们走的。”
沭云初回头看了看鲁阳,鲁阳会意:“我来办。”对付个毛没长全的小子,都不算事。
沭云初带着悦诗,一家四口在宾馆里住了几天,事情就解决了。悦诗口中的哥哥是人家前妻生的,她的养母嫁过去当继母,多年没有生育才买的悦诗。
沭云初她们没有见悦诗养母的打算。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个女人一样可恶,要不是因为顾及孩子的感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帮的。女人的继子摊上大事了,忍痛割肉赔偿,这事都是鲁阳安排的,赔偿款交给了女人,节约着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处理完事情,一家才返回安县,为悦诗迁了户口,转了学籍,很顺利地进了中心小学就读。
名字正式改为鲁明月,因为这是鲁阳没穿之前,妈妈沭云初起的,两个月月都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两岁的月月,一个是月月长到十一岁的样子。
感情是慢慢培养的。月月和他们的感情也在日夜相处中加深,现在月月主动叫爸爸妈妈了。
八月份,沭云初顺产生下一个男孩,取名鲁星辰。
现在的鲁阳,有娇妻和一对可爱的儿女,事业芝麻开花节节高,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夜深人静的时侯,鲁阳听到了一个让他心碎的声音:“鲁阳,你怎么还不醒?你不要我和月月了吗?你不要这个家了吗?”
是云初的声音,是那个十年前的云初,没有离婚没丢月月和他相濡以沫的云初。他很想回去,想回去安慰她,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心疼。
鲁阳闭上了眼睛,无声地流下了两行泪……
……
沭云初睡着了,她其实很累,心累,身累,却只能硬撑着,因为她的倚靠倒下了,她作为女儿婆婆小姑子的倚靠,必须不能倒。
即使再累,沭云初也只是浅睡。恍忽中,她觉得有一只大手在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不像话,轻的怕弄坏了她。
于是沭云初就醒了,对上了那双很宠溺很柔和的眼睛。
“啊,鲁阳!你醒了?”沭云初一边喜极而泣,一边俯身亲着鲁阳的脸,和唇。
鲁阳享受着她的热情和主动,他很累,只能回应一点点。
接下来就是医生来检查身体,鲁阳恢复地很好,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昏迷七天了?”鲁阳不敢相信。
“是真的,以后不能再这么吓我了,听见没?”
这时侯就听见鲁阳幽幽地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月月丢了,你和我离婚了。”
沭云初正在给鲁阳削苹果,手上一抖,苹果掉在地上,顺着地面滚到病床底下去了。
沭云初掩饰道:“做梦不就是这样吗?梦见不相干的人,梦见不相干的事。”
“我梦见我们离婚十年了,这我哪能甘心啊?我就到处找,还被大舅子揍了一顿,还是没有找到。后来我和秦苗苗去领证……”
沭云初立马吃起醋来:“你和秦苗苗领证?”
鲁阳连忙安抚:“没领没领,这不遇见你和那个姓钟的也在领证,就散伙了。”
沭云初知道,她确实在离婚十年后嫁给了钟援朝,鲁阳连男方姓氏都能叫对,这哪是梦啊?沭云初十分确定,鲁阳是灵魂出窍,提前回到了十年后,见证了十年后的一切变故。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吗?”沭云初是又想听又不敢听,很矛盾。
“后来你病了,我带着你去省城做的手术,然后就在一起了。”
“你俗不俗啊,我这是为了报恩,以身相许?”沭云初有点吃味,尽管那也是她。
鲁阳把他千里追妻这一段着重说了一遍,连沭云初也感慨:够曲折的哈。
“后来呢?”
“后来就找到了月月,你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想儿子想疯了吧你?”沭云初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和十年后的她生了一个儿子,这不是背叛是什么?至少是精神背叛。
可是,那个也是她呀。啊啊啊,不行了,人都要崩溃了。
所以沭云初郑重其事地警告鲁阳:“梦就是梦,好的坏的都成不了真。以后不准再提,再提别怪我和你翻脸哈。有个现成的真老婆不想,去回味一个梦里的人,换谁不生气?!”
鲁阳好脾气地安抚“小炸毛”:“好,以后不想了不说了,想就想老婆,生儿子还得和老婆生。”
沭云初:又来了,又来了,这人走火入魔了吧?
其实沭云初误会鲁阳了,鲁阳对儿子的印象很深,唇红齿白肉都都的小人儿,谁能不喜欢?更何况是孩子爸爸。
又过了几天,鲁阳就出院回家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月月了,抱着鲁阳不撒手,一会摸摸她爹的鼻子,一会亲亲他的脸,一会又要喂他糖。
“月月,别缠着你爹,自己到一边玩去。”沭云初怕鲁阳累着,小孩子嘛,哪有眼力劲。
“没事。我也想她。”鲁阳对月月的愧疚,源于他做的那个梦,不在爸爸妈妈身边十年,不能见证她十年的成长,不能参与十年生活的点滴,这是多大的缺憾和无助。
当然,他永远不会知道,在沭云初的上辈子里,至死也没找回月月。那时侯的月月,如果活着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有了孩子有了家也不一定。
当天晚上,沭云初设宴宴请亲朋好友,答谢他们对她和鲁阳的帮助。周显三胜鲁嫚和小秋从县城来的,傅玉婵因为身体不方便就没有来。
沭云海和田腊梅是前后脚来的。经历过这次沭云初和月月被绑架,害得鲁阳受伤昏迷的事情之后,沭云海终于狠下心来,把沭仁义送回了大河弯老家,一旦再在惠安镇出现,以后甭想再从他这里拿到一分钱,哪怕被安上“不孝”“不肖子孙”的罪名。
沭云初懒得管,她的态度和沭云海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面村子里,任百花和郭翠莲相约一起来了。这样子一来,满满一大桌子,两张桌子凑在一起才坐得下。
席间,基本上是女人凑一堆,男人凑一堆。丹参应该开始育苗了,任百花就是为了这个来的,郭翠莲跃跃欲试,也想掺一脚。
育苗这事不难,村子里有很多老把式,沭云初只需要提供种子就行了。
前几天,三胜给大嫚捎带了一台半自动织毛衣的机器,店址也选好,现在正在准备中,大嫚也在冒冷汗中。
小秋这次能跟着来,让沭云初很意外,毕竟和她没怎么相处过。
她哥和田腊梅之间,沭云初觉得有点问题。明明认识却不怎么说话,明明顺路,一前一后来就罢了,走的时侯也是一前一后走,都不搭伴走的,没想到她哥……这么不懂怜香惜玉,难怪现在还单着。
被妹妹吐槽的沭云海,正在紧赶慢赶地追田腊梅,这女人,走得倒是挺快,他就在门口和妹妹说了几句话,回来就发现这女人早没影了。
追出去一百多米,才看见田腊梅,沭云海支棱着车子,说:“上来。”
田腊梅麻熘地上去了,她又不傻,自己看上的男人,她巴住都来不及,干嘛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