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景承点头，然后拿手机付钱。
20枚子弹。
他看着前面的气球，手里按着，一分钟后，整块墙壁上，还有五个气球在飘动着。
没有打完，但换那个鲸鱼刚刚合适。
店家乐呵的把鲸鱼递给林溪，一边道，“你这男朋友，打的挺准，就是故意偏了几个。”
赵景承把枪放下去，接上店家的话，“都打完了，你吹气球麻烦。”
能够换那个鲸鱼就已经可以了。
他要求不高，也不想去麻烦别人。
都是出来赚钱的，他知道生活有多不容易。
“赵学长，你怎么这么好啊。”林溪拉着赵景承的手，眼睛快弯成了月牙。
“一直这么好。”赵景承笑了声。
“等我！”
林溪急忙拿手机出来，背后霓虹灯亮着，她靠在赵景承肩上，笑容灿烂。
第三张照片。
林溪心满意足。
保存好了，林溪才抬着眼眸问赵景承，“男朋友，你要不要给你的女朋友多拍几张？”
“你都问了，我还能拒绝吗？”赵景承笑了声，把手里的玩偶拿给林溪。
林溪退后了几步，旁边是卖热气球的阿姨，见她要拍照，还特意分给了她几根线。
卡察！
那一瞬间，被永远定格在了相框里。
见拍好了，林溪道谢，一边扫码把钱付了，抓着热气球往赵景承那边走。
“给我看看呗。”林溪伸手，“万一把我拍的很丑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赵景承浅笑，把手机递给林溪，一边把林溪手里的热气球接过来。
翻了两张，照片里，她都是中规中矩的，林溪点评道，“还行？”
“还行就可以了。”
林溪继续翻着，直到最后一张。
林溪的手停下了。
那张照片里，是旁边卖热气球的阿姨给她递热气球的线，她侧脸接过，小声的道谢。
因为是拍摄的第一张，照片的角度并不是很好。
也拍了很多人进去。
林溪没顾得上把手机给赵景承，朝着热气球身后的地方跑。
哪里一面墙的气球已经被打完了。
先前的店家正在吹气球。
林溪撑着柜台问，“之前来打气球那个男人呢？”
她看到了。
在赵景承拍的那张照片里。
她看到了柯子骁。
她的养父。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是在人山人海里，她就是能认出来。
那是她的养父，和她相依为命十年的养父。
“刚刚那个。”店家回忆了一番，然而指着一个方向道，“好像往那边走了。”
林溪急忙往那边跑。
可是人太多了，之前稀稀落落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聚集在了一起。
她从人群里走过，却怎么也看不见那个熟悉的人。
肩膀被轻拍，林溪勐然回头，却是赵景承。
他手里的热气球早就已经没了，估计是在追人的时候掉了。
只有一个鲸鱼，被他抓着，一直没松手。
“怎么了？”赵景承看着林溪失魂落魄的脸。
这样的表情，他第一次见，是林溪的勋章丢了。
再一次，就是现在。
“赵景承。”林溪拉着赵景承的袖子，彷佛是浮萍的根，系在了唯一一点土壤里。
“我看到他了，我的养父，他就在我身边。”
林溪的语气听不出多大的喜怒哀乐。
可是，赵景承还是感受到了她话里的颤抖。
那种无比期待，却有害怕只是幻想的恐惧。
赵景承伸手，把林溪抱紧在怀里。
他伏在林溪耳边，轻声道，“林溪，会找到的，我会帮你找到的。”
他的承诺，永远有效。
“可是找不到怎么办？赵景承，找不到怎么办，不行，我要去调监控，我一定能找到他。”
林溪抬起头，就要走，手臂却被赵景承拉住了。
“林溪。”赵景承看着林溪，温声笑道，“太晚了，我们明天再来。”
“可是明天他又走了，我就找不到他了。”林溪手足无措，“我必须要找到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林溪眼里坚定。
赵景承知道，今天晚上，要是不让林溪看到监控，大概这一辈子，她都过不去。
沉默许久，赵景承拉着林溪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监控室在这边。”
林溪跟着赵景承，亦步亦趋。
监控室里不同于外面，说明来意后，保安跟着林溪几个人一起找着监控。
时间地点，全都吻合。
可是，没有照片里的那个人。
满墙的气球是一个小孩打完的。
后面就是林溪急匆匆的跑过去。
林溪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她盖着眼，试图让头顶的光消失。
“林溪。”赵景承不忍开口，只看着林溪那截白皙的下巴，轻声道，“我们先回去吧。”
监控视频没有。
基本上就可以说明没有这个人出现。
林溪看到的，之前一个背影。
说不定是假的。
“嗯。”
林溪点头，跟着起身，笑容却格外勉强。
赵景承把林溪拉着，温声道，“总会找到的，我陪着你一起。”
林溪这才展露的笑颜，还是她一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笑着说，“嗯，总会找到的。”
哪怕是让她知道，他还活着就行。
“走吧，我们去坐摩天轮，听说这个游乐场的摩天轮，可以俯瞰整个A市。”
“是吗？我想的可不是这个。”林溪皎洁一笑，跟着赵景承出去，临出门那刻，她顿了一下，笑容微澹，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
——
两个人走后，监控室里，一个男人才缓步出来，他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人，脸上笑容渐大。
“谢谢。”柯子骁回头，朝保安道谢。
一群保安没说话，目送着柯子骁离开。
手机震动起来。
柯子骁垂眸接起，语气平澹，“我已经见到小溪了。”
“嗯。”明迦点头，过了会，他又道，“你应该让小溪知道，你还活着。”
“她现在不就挺好的，我和她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你才是她的亲人。”
柯子骁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更何况，我已经不配做她的柯叔了。”
“已经过去了，你何必再多想？”
明迦语气不变，“如果你有时间，就来一趟S市吧，我们当面聊聊，关于小溪的。”
“不必了，那些过去，没必要带给下一代。”
柯子骁抬手，挂断电话，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唇角的笑容慢慢展开。
而后，他走入人山人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