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大厅是独立于主厅之外的一个大厅。

平时只有极为重要的宴会才会在这里举行。

今天这个情况到银色大厅。

最大的可能就是和晏悦儿有关。

大厅中央摆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放在正中间，周围已经摆满了白色的花。

孔丰羽站在门口，看着那口棺材，双眼通红，唇部肌肉都控制不住在抖。

他双拳紧握，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在门外站了差不多有15分钟，孔丰羽才缓步来到棺材前。

棺材的盖子没有完全盖上，只盖了一半露出了晏悦儿的面容。

孔丰羽看着棺材里的人，手撑在棺材边缘，伸手想去抚摸。

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眼中的悲痛彷佛要溢出来。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孔丰羽表情微僵，扭头看向身后。

身后站着四人。

牧寒澈他们一行加晏野。

四个人都看着他，眼神中多少都带着些审视。

孔丰羽对着几人弯腰行礼，直起身体后开口：

“属下愚昧，不明白上将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隐去了脸上的悲痛，尽量平静的看这几人。

施阳泽点点头，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旁边的牧寒澈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黑色文件夹，朝着孔丰羽扔了过去。

看到有东西突然扔向自己，孔丰羽第一反应是躲闪。

但他一躲开，文件夹就是朝着晏悦儿的棺材里落下去。

孔丰羽余光瞥见这一幕，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扑过去接住了文件夹。

文件差一点儿就落在晏悦儿的身上，孔丰羽接触的时候手刚好触碰到晏悦儿的身体。

身体冰凉。

没有任何温度。

孔丰羽的手抖了一下，迅速移开，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拿起文件，打开看了起来。

刚看到第一页，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但往后看着看着，他居然笑了。

看完，他将文件合上紧紧捏在手里。

孔丰羽侧身看向棺材里的晏悦儿，神色变得异常平静。

“是我。”

“是我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才有机会设计你。”

“在地下也是我特意将你引开，给他创造的机会。”

“当然，和那个女人的接触也是刻意的，为了就是获取信任。”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们棋差一招，输了。”

他说完笑了声。

笑容苦涩。

“理由！”站在一旁的晏野终于忍不住质问。

他也没想到。

在今天他会失去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一个妹妹。

一个心腹。

这就是赤果果的背叛。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

孔丰羽没有看晏野，目光一直在晏悦儿的脸上。

“理由？”

“你就当我们是被那些家伙所迷惑了吧，对不起。”

他抬起右手，小心翼翼的伸进棺材抚摸着晏悦儿的脸，像是在触碰珍宝一般。

晏野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我问你理由！”

他大吼着，音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额头青筋暴起，眼睛瞬间红了。

孔丰羽被吼的一震。

“没有理由。”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也回不去了。”

说到这儿，他再次露出笑容，笑容很澹。

“小心。”

牧寒澈突然出声提醒，同时朝着两人大步跑去。

就在这时，孔丰羽牙齿微微用力，两边的咬肌微微凸起了一下。

晏野瞬间明白，赶紧伸手去捏到下巴，捏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把东西吞了下去。

“孔丰羽！”

他松开手，一把推开对方。

深棕色的眸子，红的快要渗出血来，却没有眼泪。

“城主，再见。”

孔丰羽说完，直直倒在地上。

就这样闭上了双眼。

牧寒澈停在尸体前，神色冷漠，直接弯腰将孔丰羽的手环取了下来。

在他取手环的时候，自己的手环亮了一下。

这是权限开放的标志。

因为手环是属于个人的信息资源库，一般情况下，除了本人其他人是没有权限取下其他人手环的。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对方已经被圣塔认定为有罪或需要被特定人取下获取相关信息。

圣塔直接将权限开放给指定人，被指定者就可以取下手环。

这种权限也是有例外的。

牧寒澈就是例外。

只要是被他列入嫌疑人范围的人，他都可以直接取用对方手环。

这一步是不需要经过圣塔特批的。

同样拥有这个权限的，还有国王和圣塔主。

能拥有这个权限的他们三人。

这个权限是直接由圣塔赋予的，简单的来说就是没办法申请。

只能由圣塔通过各种计算，分配给精确计算中合适人选。

不过，国王并不算圣塔计算者。

给国王这个权限，不过是为了平衡三方关系。

晏野看着地上的尸体，伸手扶住了一旁的的棺材。

久久没有说话。

见状，施阳泽来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伶牙俐齿在这种场合，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牧寒澈扫描手环后，将手环递给了刚好走过来的叶语薇。

“希望能查出来有点用的东西。”叶语薇接过手环低声说。

空旷的大厅。

一口棺材，两具尸体。

牧寒澈看了眼晏野开口：“孔丰羽的尸体需要进行特检。”

尽管他语气平静，但大家都能听出来，这是在通知，不是在商量。

对于晏悦儿，他们已经很宽容了。

但也仅她一人。

“骨灰能给我吗？”晏野声音沙哑，垂眸看着地面，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

“嗯。”

牧寒澈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厅。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也准备离开。

这样的场合他们没有必要多待。

两人都只是拍了拍晏野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这个情况。

说什么都是废话。

银色大厅外站着好几个士兵。

看到牧寒澈他们出来，准备直接进入大厅把尸体带走。

里面的对话，他们刚才在外面也听的很清楚。

刚动身，施阳泽伸手拦住：

“等等吧。”

“半个小时后再进去。”

晏野需要时间告别。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一点事了。

听到这个命令，士兵下意识的看向牧寒澈。

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点点头又退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