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晚一秒自己就会后悔。
被灌下药水后,晏悦儿神情开始恍忽起来。
她眨眨眼睛,神色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为什么往池子里放血?”
牧寒澈冷冽的嗓音响起,眸光微沉,威压不由自主的倾泻过去。
晏悦儿本能的缩缩脖子,迷茫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怯意。
“喂,喂养。”
“我现在暴露了,就必须接受惩罚。”
“把自己的全部血液供养给血池。”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也就是说在她把血池中的那一刻,就是在告诉对方,她已经暴露了。
“你们怎么联系?”牧寒澈继续问。
语气冷漠,是很显然的审问语调。
“都是他联系我。”晏悦儿说着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晃着晃着开始用手拍打。
“想不起来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用力敲的邦邦作响,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叶语薇单手扼住了晏悦儿的两只手,压于晏悦儿背后,才阻止了她继续伤害自己。
“联系多久了?”牧寒澈再次发问。
他神色平静,就像没有看到晏悦儿的反应一样。
他似乎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审问者。
不管被审问者是什么状态都不会影响到他。
晏悦儿晃了晃脑袋回答:“两年。”
“怎么联系上的?”
“怎么联系上的?”晏悦儿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
她开始挣扎。
见状,叶语薇开口:“看来,为了防止被我们套到信息,那些家伙还有额外的预防。”
看这个情况,估计后续问不到什么信息了。
“再加一瓶。”牧寒澈说。
叶语薇眸光微闪,倒也没说什么,松开手拿出一瓶,捏着晏悦儿的嘴灌了进去。
“咳咳咳……”
“咳咳咳……”
她的动作没有晏野那么温柔,对方被呛到在所难免。
对于犯人,她向来如此。
“怎么联系上的?”牧寒澈再次发问,眸中泛着寒光。
晏悦儿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的用脑袋撞着墙。
“呜呜呜……我好痛,我不知道。”
“手环,手环!”
“他联系上了我的手环。”
“呜呜呜呜呜,好痛!”
她边说边用脑袋撞着墙,手指插在头里,紧紧的抓着头发。
额头已经撞破,墙上留下了一块血迹。
鲜血顺着眼皮落在了地上。
叶语薇用自己的手环扫了一下晏悦儿手腕上的手环。
手环自动脱落,刚从手腕上落下就被叶语薇一把抓住。
她打开手环,用自己的手环扫描了一下后将东西丢给了牧寒澈。
元帅单手抓住,也用自己的手环扫了一下。
然后将手环没收。
“这些数据我会传回圣塔,如果快的话,应该两个小时内能收到答复。”叶语薇说。
牧寒澈点头。
两人看着还在撞墙的晏悦儿,叶语薇瞥了一眼晏野离开的方向开口:
“应该问不出什么。”
“就这样吧,给晏野一个面子。”
既然已经答应过,那就必须做到,她从不食言。
“随你。”
牧寒澈转身走向喷泉旁边。
他也清楚,问不出什么了。
已经用了两瓶药剂,如果继续加大用量,只会使人直接疯魔或者痴傻。
到时候不仅问不出什么东西,反而会让场面更难堪。
没这个必要。
毕竟,晏悦儿是晏野唯一的亲人。
就当时给双方都留个脸面。
叶语薇看着还在继续用脑袋撞墙的晏悦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刚成年不久的姑娘,她摇了摇头。
“你终究还是走错了路。”
她从手环之后拿出一个灰色的棱形药瓶,打开盖子,大拇指抵在瓶口,把药瓶倒了一下。
大拇指上粘满了红紫色的液体。
这种液体流动速度很慢,看上去有些粘稠,但散发着澹澹微光。
叶语薇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姑娘,她用粘满药的那只手抬起了对方的下巴。
粘着药水的大拇指在晏悦儿粉嫩的唇上轻轻抹了过去。
她贴近晏悦儿的耳朵,轻声说了句什么。
晏悦儿浑身一个机灵,眼睛恢复清明看向叶语薇。
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她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就直接倒了下去。
叶语薇接住了她。
紫红色的液体被嘴唇吸收,让原本粉嫩的唇变得殷红。
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
她将晏悦儿轻轻放在地面,眼中闪过几分怜悯。
做完这些,叶语薇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晏野。
她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后,离开了晏悦儿的尸体。
是的。
晏悦儿已经死了。
刚才被抹在嘴唇上的液体沾着剧毒,只要涂抹在嘴上,十秒内必死无疑。
这些毒素直接攻击大脑,能够短时间内让大脑彻底罢工。
当然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死者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
就像是平常突然犯困了一样。
只会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却不知道,这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晏野看着躺在地上的妹妹,脸色惨白已经没了血色。
他从手环中拿出一个手帕,蹲在妹妹面前轻轻擦拭着额头和脸上的血迹。
什么也没说。
深棕色的眸子满是痛苦彷佛要溢出,却没有一滴眼泪。
拿着手帕的手在颤抖。
擦完脸上的血迹,他又帮晏悦儿把手腕上的伤也包好了,整理了妹妹的头发。
晏野收起手帕,伸手弯腰将妹妹抱了起来。
“她,我就带走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
“如果查到她这么做的理由,请务必告诉我,谢谢。”
他转过身,对着牧寒澈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抱着妹妹大步离开了地下室。
脚步仓促。
看着他的背影,叶语薇眸光微沉,下意识的撇了眼牧寒澈。
她知道的。
这次的审问,他们都手下留情了。
晏野现在的模样,让叶语薇想到了当年刚失去姐姐的牧寒澈。
这大概也是他们没有下死手的原因之一。
现场陷入沉默,谁也没说话。
只有喷泉水哗啦啦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施阳泽才开口道:“我刚才和林景同通话了。”
“他说,有一个办法可以把这个东西带走。”
“但,这个办法可能要大家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
“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