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子突然患病,碍于齐太子的身份尊贵,又是齐国的特使,所以赵虔总要给面子,因此下令原地扎营,不再往前行进,等待齐太子的病好转一些再走。
钟离道:“你们可知太子为何生病?”
公孙衍道:“听说是水土不服。”
古时候水土不服可是很严重的疾病,很多战役都是因为士兵水土不服,没有打仗的能力,一盘散沙,最后导致战事失败的。
那时候的水土不服很容易死人,并不闹着玩的。
钟离一听,齐太子那种人高马大,体格那么壮的人都水土不服了,自己竟然没事儿?
怪不得门庭庶子见到自己怪怪的,原来门庭庶子以为齐太子水土不服,是自己耍的伎俩,不想进咸阳,所以闹出的事端。
齐太子水土不服,钟离身为齐国的国相,理应去看望一下,顺便了解一下病情。
钟离这么想着,就道:“我去看看太子。”
孟轲道:“正是,据闻太子病的厉害,还是去看望一下才好。”
钟离出了营帐,就准备往太子的营帐去,他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侍奉的从者。
齐太子的从者十分恭敬的笑道:“国相。”
钟离点点头,道:“太子可在内里?”
从者赔笑道:“回国相,太子正在内里休息……”
钟离道:“听说太子病了,我去看看太子。”
他说着就要往前走,哪知道却被从者委婉的拦了下来。
从者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尽量委婉的道:“国相,是这样儿的……太子正在内里休息,因此吩咐下去了,任何人不能打扰太子,这个国相您看……”
钟离一听,这才明白了,太子在休息,所以从者不让自己进去。
钟离没有任何怀疑,毕竟太子生病了,不让别人打扰,睡个觉恢复体力也是正常的,任是谁病了在睡觉,也不想突然见客。
钟离没有难为从者,道:“那这样,我一会儿再来。”
他说着,转身便走了。
从者眼看着钟离走远,这才狠狠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要知道,钟离先生虽然为人亲和,也没什么官架子,但是他到底是国相,而且新官上任三把火,无论是做狱吏,还是齐相,都已经放过好几把火了。
从者身为一个小人,自然不敢得罪钟离。
从者见钟离走了,松了口气,就回身钻进了营帐。
营帐里黑漆漆的,遮蔽了光线,榻上并没有人,倒是席子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人,不是齐太子还能是谁?
从者恭敬的道:“太子,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国相钟离打发走了。”
齐太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复杂。
钟离没见着太子,晚上的时候又去了一趟,结果还是同样,被拦在了营帐门外。
钟离诧异的道:“太子不会又在休息罢?”
从者这回尴尬的都笑不出来了,期期艾艾的道:“这个……太子、太子的确是在休息……是了,方才医师来过,太子用了药,就……就睡下了,医师吩咐了,让太子多多歇息,因此这会儿已经燕歇了。”
钟离一听,睡得也忒早了,太阳还没落山呢,而且这会儿天气冷,太阳落山的还早,这就睡下了?
看来病得真是很严重。
钟离也没难为从者,第二次回身走了。
他回去的时候遇到了秦国的门庭庶子,门庭庶子又频频的给钟离甩眼色,威胁的意思特别明显。
钟离只是看了一眼,便施施然的走了。
门庭庶子见钟离如此“嚣张”,冷笑了一声,道:“好你个钟离,看来你是想要鱼死网破,让我把你当年做的那些个事情,全都抖落出来,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钟离走回营帐,用了晚膳,本来想睡下的,不过这荒郊野岭的,夜风嗖嗖的吹,吹的营帐跟鬼夜哭一样,实在睡不着觉。
钟离便起身来,想要到处走一走。
他独自一个人出了营帐,随便徘徊了几步,实在无聊,本想钻回去继续睡觉,却突然看到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
钟离有些奇怪,探头看了一眼,那鬼鬼祟祟的黑影还挺眼熟,不就是齐太子的从者,今天拦住自己两次,不让自己见齐太子的那个人么?
从者手里端着一个食鼎,一看就是装肉的,还冒着热气儿,这大冷天儿的,滚滚的热气腾起来,带着一股肉香味儿,别提多馋人了。
钟离一闻,登时有些馋了,肚子里咕咕作响。
不过钟离有些奇怪,从者弄这么一大鼎肉,是做什么的?
就见从者抱着肉,鬼鬼祟祟的往前逡巡,不一会儿就摸黑到了齐太子的营帐跟前,直接钻了进去。
钟离远远的看着,心中好生奇怪,这是什么情况?
齐太子生病了,不是早早就睡下了么?竟然还能吃肉?这么大一鼎?
从者进了营帐一会儿,没多久就出来了,还是抱着那个食鼎,不过显然已经空了,比之前轻了很多。
钟离更是纳闷儿了,齐太子睡觉睡饿了?大晚上的,生着病,食欲还挺好?
第二天一大早,钟离又去看望齐太子。
从者依然站在营帐门口,十分尴尬又礼节周全的道:“国相有所不知,太子病的更厉害了,所以……所以今日还不能启程。”
钟离道:“我进去看望一番太子。”
从者连忙拦住,道:“国相,万万不可!”
钟离奇怪的道:“探病有何不可?”
从者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是……是这样儿的国相,太子病的很……很严重,病情加重了,医师吩咐了,这病情可能传染,所以太子说过了,不见任何人,以免把疾病传染给旁人,那便不好了。”
钟离见从者期期艾艾支支吾吾的,登时觉得有些猫腻儿,就试探的道:“太子的身体还没大好?”
从者连连点头,道:“是是,没有大好。”
钟离道:“太子还未大好,昨日夜里就能食一鼎肉?当真是厉害了。”
从者一听,登时慌了,道:“这……这……”
从者说不出完整话来,钟离更是肯定了,有猫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