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怪到我头上？”她反驳着继母。
“不怪你怪谁？你花的钱不是钱？你吃的饭不是饭吗？”
“….”还没等程初安再开口，就又迎来了父亲的重重的一脚。
他直接把程初安一脚踢到了墙边。
程初安肚子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感觉浑身发软，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夜，她经历了第一次被家暴。
被父亲摁在地上，用拳头，用衣架，一下一下的打到她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最后却是弟弟挡在了她的前面，父亲才停住了手。
五岁的弟弟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似乎感觉到姐姐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如果他不站过去，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孩子的世界总是很善良。
就像程初安小时候一样，那个时候，她的世界里不曾出现这么多痛苦。
弟弟呆呆的站在她的面前，父亲停手后便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程初安，他眉间一紧，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又好像没有。
继母走过去说：“你把人打的这么严重，赶紧送去医院看看吧，本来家里现在就没剩下多少钱，到时候打出什么大病来还要花钱治，你啊，什么时候能把酒给我戒了。”
在父亲施暴的整个过程中，继母都没有出手阻止过，甚至都没有劝说。
现在怕把人打死，出事，又开始事后诸葛亮了。
父亲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程初安，他也感觉自己今天下手有点重，所以就先把她抱起来开车赶去医院了。
继母则在家里收拾那些被父亲打碎的物品。
到了医院，医生见到满是伤痕的程初安，便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孩子走路不小心，下楼的时候摔倒了。”父亲撒谎说。
医生检查完，程初安的身上明明都是击打伤，虽然不危及生命，但也伤的不轻。
他给程初安安排了一张病床，给她打了消炎针，并在外伤处理好之后，给她喂了一粒止痛药。
医生把父亲支走，关上门，坐在程初安的病床前问她：“你是被谁打成这样的？”
程初安虚弱无力的说：“是我不小心摔的。”
见程初安不愿意说，医生便也没有多问，只是递给了程初安一张自己的名片，告诉她，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联系他。
每年，他接诊的被家暴的孩子不胜其数。
可是许多孩子都不愿意供认和起诉父母，的确，这些法律程序走起来，光凭一个孩子，真的很难。
如果他能够帮助到一个正处在困境中的孩子，那也是好的。
他做医生的理念就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医生走出病房，却发现程初安的父亲早已不见了声音，去护士站问了才知道，她的父亲在结完治疗费之后，就开车走了。
好好的一个女孩，被打成这样，身边却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程初安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没有力气，伴随着止疼药的副作用，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医生过来给她量了体温后，通知她可以回家了。
“记住我昨晚跟你说过的话，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医生对她说。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程初安离开医院，在路上她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脸上贴了大小不一的三个创口贴，右眼还有一点淤血，看样子，今天是去不了学校了。
打开手机才发现，原来昨晚于向阳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
但却因为手机开了静音，没有听见。
她赶紧给于向阳回拨了过去，而这时的于向阳正在实验室里，没能接到她的回电。
见许久都无人接听，程初安只能挂断了电话。
她自己的家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回了，就先在于向阳家稍作休息一会儿。
走在路上，她还是感觉头疼，整个人面色苍白，嘴唇也透不出红了。
到了于向阳家，她静静的趴在沙发上又眯了一会儿。
直到于向阳从实验室出来，给她打电话，她才醒过来。
“昨天晚上睡的很早吗？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
程初安从电话那头还能听见于向阳和同学打闹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倒是很不错。
“嗯，昨天…..”
她本来想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但是不忍心影响到他今天的好心情，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没什么，就是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去医院开了点药，吃完头晕就睡着了。”程初安将话圆了回来。
“怎么又摔了？严重吗？”于向阳焦急的问。
“不严重。”
“走之前明明好好嘱咐过你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电话那头的于向阳有点生气，他气程初安每次都不小心伤到自己。
没有他在，她该怎么办。
“好啦，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下次再这样，等我回来就不给你带好吃的了。”
“好。”
从电话里听起来，两人之间还是和从前一样。
只是程初安感觉，自己逐渐有许多话说不出口了。
就像她这次没办法直接和他说明真实情况一样，许多话，因为两人的分开，变得不再轻易能够说出来。
在于向阳家呆了一晚上，第二天程初安才回家。
因为要上课，所以早早的就回去洗澡换衣服。
继母见她一夜未归，又在一旁叨叨她。
她自顾自的把事情干完，然后拿着书包出了门。
到教室，季欢看着程初安顶着一脸的伤痕，便过来询问。
“你怎么了？怎么破相了？”
“摔了一跤。”
“你不是会轻功吗？怎么没飞起来？咋了，于向阳不在，你的功夫都不好使了啊？”
程初安抬头瞪了一眼季欢。
“哎呀，我开个玩笑，你老瞪我干什么。我跟你说啊，你要把这个冷脸的臭毛病改一改，不怪我以前总爱找你麻烦，你这样真的谁看了都不高兴。”
“不需要你高兴。”程初安说。
“你去医院了吗？这一跤摔的还挺严重。”季欢轻轻的用手去碰她的创口贴，被程初安躲开了。
“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