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才又开口道:
“还以为贵妃会晚些时候才到,不想竟来得这么早。
本宫还正在和她们说起你呢。”
话至此,其它人这才过来给我见礼。
一个个笑面如花,打扮得光彩四射。
如同几朵争相斗艳的奇葩,各带芬芳。
“臣妾正是赶来与皇后娘娘一同去向太后请安。
只是由清风水榭赶来耽误了不少时候,希望不会太迟。”
我不动声色的应着。
说什么以为我会晚些来,言语中的暧昧聋子都听得出来。
我才第一天进宫,用不着讽刺得这么明显吧?
我的话令在场所有人脸上都有过极短暂的不快。
就连九仪眸中的光芒也骤冷了些。
但也仅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常态,道:
“贵妃真是好福气,千百年来,你可是第一个能住进清风水榭的女子。
就连本宫都羡慕呢。”
她这么一说,其它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她们哪里知道,我只是表面光鲜,背地里其实是被软禁在那里。
不过,面子上,我还是撑着笑容道:
“臣妾也只是顺应皇上的安排。
若是可以,臣妾倒也想和姐妹们住得近点呢,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清风水榭虽然没有自由,但我也可以落得清静。
至少,不用看到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戏码,也算是眼不见为净。
“娘娘,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先去太后那里?”
恐她们再又搬出什么来说个没完,我抢先一步将话题提了出来。
“贵妃还真是个急性子,也不在本宫这儿多坐坐。”
九仪微微昂了昂下巴,好一会,才幽雅的起身。
“也罢,省得你等不及,咱们这就走吧,你们也都散了吧。”
那几个妃子虽然心有不甘,但皇后发了话,也只得行礼告退。
“皇上跟贵妃提起过太后吗?”
九仪款款走在了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我不知道她问这话是意在秦冥还是意在太后。
对于这个太后,我心里也正好奇着,便顺着她的话道:
“皇上又怎么可能和臣妾说这些,臣妾正为这事而忐忑呢。
娘娘熟知宫中事宜,不如您跟臣妾说说。
在太后面前应该注意些什么,也好让臣妾能给她老人家留个好印象。”
九仪脸上似笑非笑,好一会,才道:
“母后终日理佛,表面上对世事早已淡漠。
其实,心里还是挺寂寞的,贵妃若真有这份孝心,以后就多来陪陪她说说话吧。”
说话间,很快便到了“慈静堂”。
这里离御花园颇近,四周风景怡人,环境清幽,倒也是个清修的好地方。
门口的宫女见是皇后,忙进门去传报去了。
不一会,便将慈静堂的门打开来。
我跟随在奉九仪身后走了进去。
里面和庵堂颇有些相似,香烟缭绕,木鱼声从正厅传来。
等我们到了正厅门口,那声响才停下。
“臣妾给母后问安。”
九仪微微拂身进礼,我也顾不得打量里头的人,跟着请了个安。
“都起来吧,这里是庵堂,没那么多规矩,坐吧。”
略显憔悴的声音仍掩饰不住它的年青,我不禁好奇的抬起头来。
就见眼前多了一位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来岁的中年美妇。
太后竟然还这么年轻?
而且,虽然面容中带着一丝忧郁,却仍不难看出。
她年轻时是何等的倾国倾城之貌。
我原本以为,会终日守在庵堂的人,应该是到了垂暮之年才对。
只是,为什么她看起来竟有点面熟。
好像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就是新进宫的太平郡主?”
太后忧郁的眸子因为见到我而多了一丝光亮,细细的打量起来。
“听说,你是靖麟王的义妹,靖麟王近来好吗?”
听她提到靖麟王,我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会觉得她面熟,原来,她的容貌与秦玄竟很有几分相似。
而且,她提到靖麟王时眸中那种光彩也让她整个人突然变得年轻起来。
“王爷一切安好,有劳母后挂念了。”
我一边答着,一边在心底疑惑。
难道秦玄也是太后的儿子吗?
太后听了,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欣慰来。
可随即又担忧着问道:
“听说他昨天告了病假,没有来参加你的听封宴,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秦玄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好吧?
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再借酒浇愁了。
不过,这一次他病得不轻,应该也会消停些日子了吧。
看太后眉目间的焦急,我笑着安慰道:
“母后放心吧,王爷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大夫说了,只要调齐几日就没事了。”
说话间,我看了一眼一旁的九仪。
她也有意无意的正瞅着我,她,也关心秦玄吗?
太后点了点头,继而又看向九仪道:
“仪儿,玄儿平时可就全靠你帮忙留心着了。
哀家知道这事让你有些为难,但哀家除了你,也不知道能去求谁了。”
九仪轻抚着太后的手安抚道:
“母后放心吧,皇上对靖麟王好着呢。
您若不信,就问问任贵妃,她可是靖麟王的义妹。
比起我来,她和靖麟王的关系更近些。
而且,如今贵妃又深得皇宠。
这说明皇上对靖麟王很看重呢。
您大概还不知道吧,她可是咱们碧落国的福星。
如今就住在清风水榭,在皇上面前,比臣妾还能说得上话呢。”
皇后这一番连珠炮的把我全盘供了出去,让我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就见太后眼里的光芒又亮了些,眸光早已从九仪身上转到了我头上来。
重新将我好好打量了一番,不敢置信的抓住我的手,道:
“孩子,这是真的吗?”
我看了看九仪,她一脸平淡的笑容,似乎并无什么端倪。
太后既然如此信任她,看来她和秦玄交情也匪浅了。
面对太后期盼焦虑的眼神,我只得点头承认道:
“臣妾的确是住在清风水榭,可那也不过是皇上……”
“那就好。”
太后兴奋的打断了我的解释,慎重其事的道:
“好孩子,你既然是玄儿的义妹,那也就像是哀家的女儿一样。
如果有机会见到玄儿,一定要替哀家转达一声问候,知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