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本该是天生的一对,不管是外在,还是才华。
“就算你最终选的人不是我,但不可否认,我依然是你这辈子最爱的那个。”
她低喃着,伸手触向这张令天下女人都为之怦然心动的脸。
似乎是想要最后再感受一次他的存在。
还未触及,秦玄终于抬手一把擒住了她。
正要开口,眼里的平静却突然被打破,震憾的迎视她。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这才发现,她不只是手凉得没有一丝生气,连脸上也不见一丝血色。
眼神更是变得迷离,比起先前更加虚弱,像是随时会如落叶般凋零。
“因为,我喝的酒里有毒。”
她答得很平静,唇角甚至酝酿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这一次,是认真的。”
“你……”
秦玄万万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反手扣住了她的脉搏。
脉象微弱紊乱,的确是中了巨毒,眉峰不禁皱紧。
“你这又是何苦?”
这不该是她奉九仪,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这么看不开?
利益的权衡她向来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傻的方式?
“你们都以为我会趁着明天来捣乱,不是吗?
你们一个个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们每个人对我,都只有敌意,只有防范。
或许,我这样的下场,是你们每个人最想看到的。”
她知道,她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不管是当初的皇后,还是今天的奉九仪,她的锋芒,注定了她独傲群芳。
“这个世上,只有你最懂我,我奉九仪想要的,从来不会轻言放弃。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怀里。”
她的骄傲从来不曾放下过。
她知道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以她一己之力,更是改变不了什么。
她只有用仅剩的资本,去获取她想要的。
她这辈子没有得到过,所以,就算是死,也要得到。
就算再短暂,也要拥有。
看到他脸上终于有了慌乱,看到他将真气输入她体内想要为她解毒。
奉九仪虚弱的笑着偎在了他怀里,捉紧了他的衣襟,道:
“你确定……你要救我吗?”
“别说话。”
秦玄粗声打断她。
他不会让她就这么死去,更不会让她在这个日子里死去。
他知道她的意图,所以,他绝不让她死。
“如果,你救活我……我会缠你一辈子。
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宁愿死去……”
不理会他的制止,她气息不定的说着。
声音很弱,却是那样认真,那样坚定。
只是,在说完这句话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缕腥红溢出了唇角。
显然毒性已侵入了内脏。
奉九仪头一歪,终于一动不动的倒在了秦玄怀里。
秦玄的动作顿时僵住。
看到怀里的人苍白着脸不醒人事,那抹红色是那样的刺眼。
一颗心不由得为之揪紧,却没有犹豫的继续为她运气逼毒。
他没有想到,聪明如她,会如此不计后果,不留退路。
就为了他的回心转意,她竟愿意拿命来赌,值得吗?
她明知道他明天便要娶妻。
她明知道,他的心,早已不在她身上。
可是,看到她生命垂危,他还是会动容,还是会奋不顾身救她。
这其中,当真就没有一点情意?
不过,此时此刻,他管不了这么多。
只知道必须救活她,她的以命相许,他背负不起。
内力暂时缓解了毒性的发作,但要解毒,必须用药。
看了看这荒郊野地,秦玄未作多想,一把抱起了她。
解去了结界,飞身跃上来时的快马,朝城中驰去。
任初静万万没有想到,她才跟秦玄说了没几个时辰,秦玄就抱着奉九仪回了王府。
而原本喜气洋洋的王府也因为几个大夫的出入而变得气氛凝重起来。
看来奉九仪果然是他这辈子的劫数,想要甩掉都不容易。
四年前一次服毒自杀,她躲过了灭门之灾。
这一次,是故伎重演吗?还是情之所致?
不过,从秦玄那紧皱的眉头来看,事情好像很严重。
“如果换作是你,你现在会怎么做?”
任初静走向那个倚坐在窗台边品茶的白衣男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刚才同去看奉九仪时见他一句话也没说,任初静很好奇他心中的想法。
秦冥将视线从那片晚霞间收回,黑眸深沉如水。
“如果换作是朕,她不会这么做。”
秦冥跟秦玄不一样。
他虽然并非无情,却绝对是理智的。
拖泥带水的事,他不会做。
要便是要,不要便是不要,没有人敢强迫他,更没有人敢要胁他。
如果有人敢用自己的命来赌他的妥协,那人绝对是活腻味了。
心软,有时并不是件好事。
现在看来,秦玄若再不能有所抉择,明天的婚礼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她不在这个时候跑去找他提什么奉九仪。
或许,他就不会出宫去找她,也就不会发现这种事了。
“他的事,他自己会解决,你担什么心。”
秦冥冷冷扫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过了明天,你就要回清风水榭继续练功。
连这一天的自由,你也要牺牲在别人身上吗?”
他不提这事任初静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
想到明天过了就要回去,而她还什么瘾都没过足,脸上的忧愁顿时更深了些。
皱着鼻子道:
“你只许我在靖麟王府活动,我还能去哪里自由?
再说,他也是你弟弟,也曾经不遗余力的帮助过你,你就不能替他担心一下?”
“你想朕怎么插手?”
秦冥淡淡说着,竟没有要动怒的迹象。
就在任初静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时,秦冥接着又道:
“朕倒是不介意替他杀了她,因为,只要她活着,就没人能帮得了他。”
秦冥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奉九仪来这么一出寻死觅活,以秦玄的个性,还真不太可能对她束手不管。
秦玄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她们这些做朋友的当然得拉他一把。
“不过,她这一来,倒也不是全无好处。”
说这话时,秦冥眼里多了一丝冰寒。
虽然他脸上依旧是云淡风清,任初静却从中捕捉到一抹杀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