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要戴面具。
若没有面具的掩饰,像他这样的外貌,在碧落国只怕早已引起了轰动。
不光是他的俊逸,更是因为他在这个国家的独一无二。
如同初次看清他的绿眸时的感觉一样。
不用他作任何证明,他这张脸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和我一样,不属于这里。
“现在,你信了吗?”
他平静的说着。
脸上未见一丝情感波澜,并不因为少了这层面具而有所局促。
我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怪不得,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和他认识了很久一般。
也怪不得,在他面前,我总是能放松下来。
这大概就是因为我们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才有一种无需言语的融洽?
就在我分神之际,无畔已重新戴上了面具。
从树下牵来了一匹马。
这匹马我认得。
第一次见面时,他曾经很无情的告诉我,说他的马不喜欢我。
所以,我对这匹马也很没好感。
可是,不等我表态,他突然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放在了马背上。
他自己也随之跃了上来。
“喂,我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骑马的。”
想到自己腹中的宝宝,我不由得急了。
来的时候,秦冥可是连马车也不让我坐。
就是怕颠簸中会伤到我,骑马就更不用讲了。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他在我身后应着,马儿也随即开始缓缓前行。
也许是因为身下的马鞍特意加厚了。
加上这马儿跑得很慢很稳,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不适。
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只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他身上的温度直抵着我的背。
而我,却无法像过去那样处之泰然。
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身份变了。
所以,感觉也就跟着变了。
“那,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了吧?”
我开口找着话题,意图打破这尴尬的一刻。
以前,他说他没有名字,或许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身份。
可现在,他既然已经不介意让我看到他的真面目。
那末,无畔这个名字,也就无意义了。
又是一阵沉默,耳边只有极富节奏的马蹄声。
以及我和他细微的呼吸声。
马儿顺着山道往深山里走着。
四顾之下,这里似乎离莲城已经很远。
那几座大山在这里连影子也看不到。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的代号血刃。”
无畔的声音隔了好一会后毫无预警的传来。
语气冰凉刺骨,似乎他并不想提及这个名字。
血刃?
我下意识的便想起了秦冥的那把兵器。
而且,他说的是“代号”?
“你们杀手只有代号吗?”
难道,连一个象征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杀手本来就只是一把兵刃,没必要有名字。”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是在讲述一件事,而不是他自己。
我心里不由得被这股寒意侵蚀。
曾经,我不了解他真正身份的时候,我可以很坦率的当他是朋友。
可现在,我知道他和我来自同一个时代时,为什么反而有了隔阂?
或许,正是因为他不再向我隐瞒。
所以,反而让我觉得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尤其是,当无畔说出那句“我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时。
他在我眼里便突然变得十分的陌生。
就像,我们从来不曾认识过一般。
为什么以前我质疑时,他不承认?
现在,却要来主动告诉我?
这一切,是他的幕后集团在操纵吗?
他们的目的何在?
是他们把我弄到这个国家来的?
我到底是不是天曲星?
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脑海里却乍然想起了无畔与秦冥初次见面之后,秦冥曾对我说过的话。
“他会给你带来危险。”
难道说,那个时候,秦冥就预感到了什么?
可是,我还是猜不透。
无畔他们的目的何在?
他们有多少人在碧落国?
这件事,秦冥还不知情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如果说,是无畔的集团发现了碧落国的存在。
而我的出现,也是他们安排的。
那末,他们的目的即便无法猜中,但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对于现代人而言,像碧落国这样的国家,原本就是一个神话。
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它的价值是无法估算的。
这样巨大的诱惑,能让人生出怎样的野心来?
“那个,无畔,我肚子有点痛,你能不能停一下?”
我一手捂着肚子,声音里多了些许痛苦的轻吟。
无畔手中的缰绳猛的一紧,问道:
“怎么啦?”
我摇了摇头,无力的道:
“你能不能先抱我下马?让我歇一会。”
我以为他多少会有些怀疑。
可是,他却一刻也没有犹豫,一把将我抱了下来。
顺手解下了马鞍上的软垫,将它铺在了地上,才把我放置上去。
我心里微微一阵触动。
没有想到身为杀手的他也会有如此体贴细腻的一面。
可是,为了秦冥,我却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对他毫不设防。
相反的,还必须想办法欺骗他,逃回去。
“是哪里不舒服?”
无畔声音里透着一丝丝紧张,在我身上打量着。
目光本能的落在了我小腹处。
被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肚子。
我有些不自然的假借着用手捂住腹部的动作来遮挡他的视线。
脸上却不由得泛起了薄热,弱弱的道:
“或许,是这两天奔波劳累,动了胎气,肚子好痛。”
这一刻,我只恨自己不能挤出一头汗水。
好让这场戏看起来更真实一些。
然而,无畔却似乎并没有怀疑。
听我这么一说,面具后的绿眸竟有了短暂的慌乱,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你有没有止疼的药?”
“你以为这是现代啊,还随身带着去痛片不成?”
我微嗔着。
随即想到自己是在装病,忙又收敛起了戾气,咬着唇哽咽着道:
“再说了,怀孕的人哪能随便吃药?”
无畔看了看我,被我眼中的泪光所震憾着,低声问道:
“真的很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