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话竟惹来我的泪如泉涌,秦冥那抹强撑的笑意顿时僵住了,伸手想要拂上我的脸,我咬着牙避开了他。
“你以为,那么傻的事,我还会再做第二次吗?如果你敢死,我就让你在这里暴尸荒野,反正,你也不会在意我的感受,我干嘛还要管你的死活?”
话说到一半,我已是哽咽得不成声,直到现在我才知道。
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卖身为他下葬,原来,那时我就已经开始在意他了,只不过,那时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可是,时至今日,在与他一起走过了这些日子。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当我对他的爱意已深到无法自拔。
再面对这样的事情时,我怎么还能如当初那样的冷静?
如果,他真的死了......我无法想像下去,就算只是一个假设,也无法接受。
秦冥震憾的看着我,眼里有着异样的温柔。
突然伸手一把揽过我,将我按制在了他怀中。
头触碰到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猛然绷紧的身子,我忙想要挣脱开他,却被他牢牢钳制住。“冥,你的伤口......”
“朕是逗你的,朕怎么会死?朕是皇帝,要活一万岁的。
他在我耳边低喃着,却让我心里更加难受,我不要他哄我,他越是哄我,我心里便越是不安,我宁愿他还像当初那样对我板着脸大吼大叫。
“秦冥,我不许你死,你那么厉害,如果因为这点小伤就死掉,我会永远鄙视你的!你听到了没有?”
我死死抱住他臂膀哭诉着,他怎样骗我利用我都好,可我不许他用这种方式来伤我。
身下的人微微一震,伸手抚上了我的背,喃喃道:“如果,朕一直都只是利用你,你也不希望朕死吗?”
“我知道你不是,就算是,我也认了,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算你利用我一辈子也无所谓。”
此时此刻,我再无别的奢望,只要他能好起来,要我怎样都可以,更何况,就算他一直是在利用我。
可是,不可否认,他给了我想要的幸福,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他让我真切的体会到了,这就已经足够。
秦冥将我搂得更紧了些,轻柔的吻落在我耳际,笑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我猛的抬起头来看向他,却见俊颜虽然有些苍白,可他唇角的笑意却是那样的意味深长。
“原来你耍我?”看到他异样的神色,压抑在心头的伤心顿时转为了无名怒火,我为他担心得快要死了,他怎么还能跟我开这种玩笑?
“秦冥,你这个骗子!”恼怒中,我一把推开了他,却不知是不是牵动了他的伤口,秦冥突然皱紧了眉,倒了下去。
他怎么啦?我心中一紧,忙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就见刚刚才缠好的布带渗出些许鲜血来,难道,是我碰到了他伤口?
“秦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了?”
见他双眼紧闭,额际冰凉,我的心也瞬间沉入了深渊,颤抖着手探向他鼻翼,气息微弱,分明就是已经晕过去了。
从他惨白的脸色和布满冷汗的额际不难看出,他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可他刚才为什么还装成一副没事的样子?
害我还以为他是在骗我,此刻,我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那么重的伤摆在眼前,我竟然会以为他是在假装,天底下大概没有比我更笨的女人了,如果他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
我不敢想像下去,只是本能的将他抱起来,让他靠在我怀中,以免他吸了地气再加重伤势。
怎么办?外伤的药也用了,我要怎么救他?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那枚戒指,忙取下来替他戴在中指上。
这戒指有着神奇的力量,一定能帮到他的,对不对?
记得那一次他伤得比现在还要严重得多,可是,他都活了过来,这次他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秦冥,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到对不对?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说过的,会一直在我身边,我们还要一起拯救莲城的百姓,拯救碧落国,所以,你不许死。”
我抱紧他,与他互相依偎着,在他耳边低诉。
子夜的寂静将人心里的恐惧无限的放大,我怕,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便会更容易胡思乱想。
“现在你一定很痛,所以,我允许你睡一晚,可是,天亮的时候,你一定要醒来,否则……否则……”
话说到一半,我已哽咽得再也无法说下去,如果天亮他还不醒,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他,我会在他身边等他醒来,我知道他一定会醒来。
“不如,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讲我们两个人的故事。”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在他耳边向他讲述着,从我如何来到这个时空,如何遇上他,再到如何爱上他,每一桩,每一件,都细细的讲给他听。
四周的火把不知几时已燃烧殆尽,黑暗侵吞了眼前的一切,我将他抱得更紧,感觉到他依旧存在着的体温,心里的恐惧便褪去了不少。
我一边讲着故事,一边跟随着回忆又重温了一次与他的喜怒哀乐,时间在身边悄悄流逝,我却毫无所知。
直到天又一点点的变亮,怀中的人俊逸的轮廓再一次清楚的映入我眼帘,我才敢伸手摸向他的脸。
温热的触感让我心里压着的大石总算稍稍放松了些,我不由得重得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对我而言,是有所未有的煎熬,尽管,我假装若无其时。
可是,直到此刻,才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如果他还不醒来,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再继续支撑着自己的意志等下去。
我小心翼翼的拆开他胸前的布带,他胸前的血渍已干,伤口也显露出来,刃口看起来很深,我不敢想像,剑刃若再深一分,是不是会伤到他的心脉。
重新给他上了一次药,我重新撕下一截布带替他包扎伤口。
当布条贴上他胸口的那一瞬,他的身子颤了一下,看到这反应,我心中顿时一阵欣喜,朝他看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