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伟听了李主任的话,笑着说道:“野生动物可不能随便打,有许多都是受国家保护的。”
李主任笑道:“放心吧,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我们打的,无非就是个兔子、山鸡等,不会猎杀珍奇动物。”
谢伟笑道:“那就好。”
正说着,有人过来请他们去用餐,谢伟、吴刚便随李主任一起来到食堂,见已整整齐齐摆了一桌,谢伟看时,见除了各种肉类,便是各色绿色蔬菜。
李主任一面请他二人坐下,一面笑道:“穷乡僻壤,没什么好招待的,全是土里长的,山上跑的。”
谢伟忙笑道:“这已经是极好的。”
李主任笑道:“也对,纯绿色、无污染,吃着放心。”
谢伟笑着“嗯”了一声。
李主任又命人给谢伟把酒满上,因笑道:“我知道吴助理开车,就不让他喝酒了,不过,谢总一定要敞开喝,我们不醉不归。”
谢伟听了,只得无奈地勉强笑了下。
席间,几位村领导果然很豪爽,轮番向谢伟敬酒,谢伟每次只喝一小口,几番下来,便已有了六七分醉意,遂坚决不肯再喝。
李主任见谢伟执意不肯再喝,也不勉强,便又劝道:“吃菜吃菜,多吃点。”边说边用公筷替他夹菜。
谢伟忙笑道:“好好,我自己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主任见谢伟醉意已浓,始信自己招待好了客人,又命人煮了醒酒的茶来,陪谢伟喝了一会儿,方放他二人回来。
谢伟想自己喝多了酒,回去难免遭母亲盘问,便对吴刚道:“小吴,你送我回自己的住处吧。”
吴刚说了声“好”,汽车便朝谢伟的单元房驶去。
到达后,吴刚扶谢伟上楼,进屋后,又替他脱掉外套和鞋子,将他安顿在床上休息,自己在旁坐了一会儿,直到谢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方起身带上门离去。
次日,张婷婷准时来到单位,却迟迟不见谢伟到来,心中不禁有各种猜想,又想到谢伟昨日是和吴刚一起去的,便来到吴刚办公室,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昨天你和谢总几点回来的?”
吴刚笑回道:“大约快五点钟吧。”
张婷婷“哦”了一声,又问:“谢总今天不来了?”
吴刚笑道:“应该来吧,昨天没说不来呀!”
张婷婷又“哦”了一声,转身离开吴刚的办公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就要九点半了,还是没有谢伟的身影,张婷婷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原来,将近凌晨的时候,谢伟忽然发起烧来,令他浑身发抖,接着又头痛欲裂,呼吸也有些吃力,因担心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便拨打了120。
救护车到来后,将谢伟送到医院,经检查确诊,竟是一种很罕见的肺炎,而且有很强的传染性,谢伟遂马上被送到隔离病房治疗。
想到自己在发病前独居,为免父母担心,谢伟恳请医生不要告诉他的家人,又想吴刚前一天与自己同行,便让院方通知他也来检查一下。
吴刚接到通知后,连忙来到医院,经检测,结果为阴性。得知吴刚一个人租房住,医生建议他暂时不要去上班,居家隔离两周,有什么情况,马上给医院打电话。
从医院出来,吴刚便直接回家了。
且说张婷婷,见谢伟既没来,吴刚也不见了,心里更加疑惑,便给吴刚打电话,吴刚便把谢伟患病的事告诉了她。
张婷婷听了,焦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患上传染性肺炎?”
吴刚道:“医生推测,可能是我们去玫瑰园吃的野味里带有病毒,现在,这件事已上报市疾控中心,已经有工作人员赶往玫瑰园,进行调查了。”
“那现在,除了谢伟,还有其他人被传染吗?”张婷婷问。
吴刚道:“所有未做防护接触过谢总的医护人员,现在都在隔离观察,有没有被传染上,还不能确定。”
“那我能去看他吗?”张婷婷又问。
“肯定不行。”吴刚道。
“哦,好的,我知道了。”张婷婷沮丧道。
“哦!对了,”吴刚又道,“若谢总的家人打电话到公司,你就说谢总出差了,因走得急,事先没来得及回家。这是谢总交代的,他怕父母担心。”
张婷婷的鼻子一酸,说道:“嗯,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她便开始胡思乱想——不明原因传染性肺炎,连疾控中心的人都出动,那就说明事情一定很严重,谢伟会不会死啊?
想到这里,她突然间泪流满面,良久,拭去泪痕,又开始给谢伟打电话,可手机依然关机。
谢伟的情况确实不客观,由于呼吸困难,医生给他上了呼吸机,而且,一直高烧不退。
如此,过了四五天。
张婷婷每天都在拨打谢伟的电话,这一日终于打通,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样?”
谢伟用虚弱的声音道:“可能暂时还死不了。”
张婷婷听了,顿时泪如雨下,哽咽道:“什么死呀活的,多不吉利!”
谢伟无声笑了下,说道:“到了医院,就必须面对生死。”
张婷婷急切道:“我不许你死!知道吗?你必须给我活着回来。”
谢伟的鼻子也一酸,说了句,“我尽量吧”,挂断了电话。
张婷婷见电话断了,以手掩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滚下来。
她呆呆地坐了很久,然后擦干泪痕,目光坚定,出了家门,来到街上,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径直来到谢伟住着的医院。
到了门口,便有工作人员拦住她,说道:“这里是隔离病房,看病请走那边。”
张婷婷道:“我来的就是隔离病房,我老公在里面,我要去看他。”
“那也不行!”工作人员道,“特殊情况,我们一定要按科学办事。”
张婷婷见了,便不停地央求他。
门口的吵闹,引来了病区的负责人,他走过来问道:“什么情况?”
工作人员道:“这位女士非要进去,说他老公在里面。”
张婷婷殷切地看着领导,不断地点头。
领导问道:“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张婷婷道:“谢伟。”
领导听了,眉头微蹙起来,回头跟另一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医生,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对张婷婷道:“我们这里确实有位叫谢伟的病人,不过,医生护士会很好地照顾他,你也不是专业人员,帮不上什么忙,就放心地回去吧。”
张婷婷见还是不肯让她见谢伟,心里着急,不禁又泪如雨下,恳求道:“我跟他通过电话,我知道他的情况不好,你们现在若不让我见他,我们……可能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说着,已泣不成声。
领导见了,与身旁的医生又低声交谈了几句,方对张婷婷道:“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是,如果你进去看他,你也有被传染的风险,你出去后,就有可能把病传染给别人……”
还不等他说完,张婷婷便打断他道:“我不是要去看他,我是要去照顾他,他什么时候病好出院,我什么时候离开,我不怕被传染。”
领导听了,愣了一下,良久方问:“你真的不怕被传染?不怕死?”
张婷婷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道:“不怕。”
领导有些动容,说道:“不瞒你说,谢伟的情况确实不客观,你若去陪护他,一定会给他很大的精神支持,对病人恢复是有好处的,可是……”
“可是什么?”张婷婷问道。
领导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十之八九会被传染。”
“我不怕被传染!”张婷婷马上道。
领导笑了,说道:“不过,有医护人员在,我们能对你做到早隔离、早治疗,所以,即便被传染,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商量决定,同意你入院陪护谢伟!”
张婷婷听了,喜极而泣,说道:“谢谢领导!谢谢医生!”
领导又对身旁的医生道:“你带她去穿防护服,然后送她进隔离病房。”
医生说了声“好”,然后转身,带着张婷婷进了病区。
张婷婷在医生的指导下穿好防护服,然后来到谢伟的病房。
谢伟正在昏睡,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以为是护士,便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却听来人道:“加油!你行的!”
谢伟心头一暖,又听声音有些熟悉,便问:“你是谁?”
张婷婷道:“我是婷婷啊!”
谢伟听了,马上缩回自己的手,虚弱无力、却又严肃地问道:“你怎么进来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会传染的吗?”
张婷婷的眼里,顿时泛起了泪光,哽咽道:“是我求医院的领导,他们商量后,才放我进来的,你放心,他们已向我保证,即便我被感染了,他们也一定会把我治好,没有性命之忧的。”
谢伟根本不听这些,因找到手机,用微信语音对医生道:“医生,请把这个人带有,我不需要她照顾。”
张婷婷在旁听了,眼里蓄满委屈的泪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