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敏见问,说道:“我们现在重做了鉴定,才知道当年那个鉴定结果是错误的。”
“那真正的芙蓉是?”罗娟问道。
“就是以前常来我们家的范晓慧。”陶敏拭着眼角的泪道。
罗娟惊得“啊”了一声,又道:“听您这么一说,如今细细想来,那孩子的眉眼,还真跟您有几分像。”
陶敏笑中带泪道:“谁说不是呢!”
“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罗娟又问。
陶敏听了,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之前做过很多对不起晓慧的事,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说着,又落下泪来。
罗娟道:“太太,如果您信得过我,就让我去跟小姐谈谈,让她知道,如今你们母女的生分,不是您的错,是命运的捉弄。”
陶敏听了,心中燃起几丝希望,欢喜道:“你的话,她肯听吗?”
罗娟道:“太太这些年为***吃的苦,没人比我更清楚,小姐她应该知道;您纵然对芙蓉小姐溺爱些,也是因为心中有愧的缘故。”
一席话,说得陶敏又落下泪来,说道:“那我先谢谢你。”
罗娟又道:“可恨的是,那个曾假冒我的女人,如今仍逍遥法外!”
陶敏安慰她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她这么多年,良心也不好过。”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罗娟道:“太太,我该去准备晚饭了。”
陶敏道:“嗯,多做点,芙蓉晚上回来。”
罗娟应了一声,起身去了。
陶敏拿过手机给芙蓉打电话,问她晚上能不能回家一趟。
芙蓉笑问:“妈,有什么事吗?”
陶敏笑道:“没啥事,就是想让你回家吃顿饭。”说完,又补充道,“最好是你一个人回来。”
上官芙蓉听了,暗忖,可能母亲跟她有什么话讲,苏泽在旁不方便,因笑道:“好的,我下班后就回去。”说完,挂断了电话。
且说上官逸,知道晚上家里会有一场疾风骤雨,自己不在场,不帮着任何人,将来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便给陶敏打电话道:“晚上我有应酬,就不回去吃饭了。”
陶敏有点抱怨道:“也好,反正家里这些事,让我当恶人就好。”
上官逸听了,忙解释道:“即使我在旁边,也谁都不能帮,将来,我或许还能以第三者的身份,出面调停。”
陶敏听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便道:“好吧。”说罢挂断了电话。
晚上,上官芙蓉回家来,母女二人吃过饭,陶敏对芙蓉道:“蓉儿,来,妈妈有话想跟你讲。”
芙蓉遂随母亲进了书房,二人在沙发上坐下,陶敏道:“你最近是不是结实了一些什么人?”
“什么人?”芙蓉愕然问。
陶敏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措辞,半天方道:“我听说,你跟一个叫牧小军的人有来往。”
芙蓉听到“牧小军”三个字,脸上闪过一丝惶急,忙掩饰地笑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没有的事。”
陶敏道:“你别再骗妈了,你、晓慧、牧小军的事,我都知道了。”
芙蓉听了,脸沉了下来,问道:“您知道多少?”
陶敏道:“我全知道,你给晓慧下药,又叫牧小军来,拍那些不雅照片,然后寄给苏泽。”
芙蓉见事情败露,便道:“妈,我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也希望看到你女儿幸福,对不对?”
陶敏苦口婆心道:“孩子,幸福不是这么争取的。”
“那我要怎么争取?!”芙蓉激动地提高声音道,“苏泽是我的老公,可她范晓慧都干了些什么!”
陶敏听了,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又道:“在这件事上,苏泽和晓慧或许有错,可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放了他们,也放了自己?”
芙蓉听了,愕然看着她,半晌方道:“妈,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才是你的女儿!”
陶敏道:“可是,你做了这么多,能得到苏泽的心吗?”
“心?”芙蓉冷笑道,“我没那么贪心,得到他的人就够了。”
陶敏见她执迷不悟,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沉默半晌,方道:“总之,以后不要再用这些令人不齿的手段,来对付晓慧了,这样会坏了她的名声。”
芙蓉听了,惊诧道:“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同情心了?我记得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您为了我,还几次出手打她!”
陶敏听了,有点羞愧道:“快别说这些了。”
芙蓉看了她半天,问道:“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陶敏掩饰道:“没事。”
芙蓉坚持道:“不对,自那晚给许副院长过完生日后,您就变得有点奇怪。对了,那晚,范晓慧拿着一块手帕,现在想想,那手帕竟有几分眼熟。”
说着,认真思索起来,然后忽然道:“我想起来了,苏泽也曾让我看过这样一块手帕,还问我记不记得它。那手帕上绣着一朵荷花,妈,那是什么意思?我记得您见了那块手帕后,情绪就有点失控。”
陶敏听着她这一连串的质问,身体禁不住哆嗦起来,张了几次嘴,话还是说不出口,只一个劲地流泪。
突然,房门被推开,罗娟闯了进来,大声道:“小姐,您别逼问太太了,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上官芙蓉吃了一惊,问道:“这件事,你居然知道?”
罗娟没有回答她,却转向陶敏道:“太太,对不起,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我不想听也都听到了,我见小姐一个劲地问您,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实在着急,就闯了进来。”
上官芙蓉起身走近她,冷冷道:“既然你闯了进来,那你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娟遂道:“小姐,求你以后别再陷害范晓慧了,她是老爷和太太的亲生女儿,失散了二十年的亲生女儿!”说罢,泪如雨下。
上官芙蓉听了,如晴天顶上一个焦雷,几乎站不稳,面如白纸,转头问陶敏道:“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陶敏含泪点了点头。
芙蓉又歇斯底里问:“那我呢?我是谁?”
罗娟忙道:“小姐虽然不是老爷太太亲生的,可这二十年,他们待你如亲生女儿一样!”
“‘如亲生女儿’!”上官芙蓉绝望地冷笑道,“现在,范晓慧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待我,还会像亲生的吗?!”
陶敏听了,忙道:“你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我们养了你二十年啊!这二十年的母女情分,难道会是假的吗?”
上官芙蓉冷笑着哭道:“二十年的母女情分不假,可当遇上亲生女儿时,您还是会站在她那一边。”说完,失魂落魄向外走去。
陶敏与罗娟,跟着她来到书房外,见她仍向外走,陶敏忙一把拉住她道:“你要去哪里?”
上官芙蓉喃喃道:“不知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陶敏听了,痛心疾首道:“孩子!我没有要赶你走啊!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芙蓉抬起泪水朦胧的双眼,看了下四周道:“这里,是范晓慧的家,不是我的家。”
陶敏听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见芙蓉走了,罗娟内疚地说道:“太太,我是不是多嘴了?”
陶敏含泪道:“不关你的事。”
芙蓉出来上了车,开出很远,方在路边停下,恨恨想道:“范晓慧,难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我不是上官家的亲生女儿,苏泽是不是早就知道?”
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给苏泽打电话,对他道:“你在哪里?”
苏泽道:“我在家啊!”
上官芙蓉抽噎道:“你能不能出来陪陪我?”
苏泽诧异道:“怎么了?你不是回父母家了吗?”
上官芙蓉痛哭失声道:“我现在心里很难受,想有个人陪陪我。”
苏泽听了,略一思忖,说道:“好,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上官芙蓉抬头看了下车窗外,说道:“我在咱家附近,对面有一座高楼,写着‘中国电信’。”
苏泽听了,脑子里稍一回想,便道:“好,我知道那个地方,你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到。”说完,拿起外套匆匆下楼,边走边穿。
出门来,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往芙蓉所说的地方驶去,到达后,果见芙蓉的车停在路边,便付了车钱下来,朝她的车走去,到了近前,敲了敲玻璃。
芙蓉听到声响愕然回头,见是苏泽,忙把车门打开,苏泽拉开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说道:“深更半夜不回家,待在马路上干什么?”
芙蓉听了,又忍不住委屈地落泪道:“我没有家。”
苏泽听了,惊愕地扭头看着她,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上官芙蓉哽咽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苏家是我的家吗?那里有一点爱吗?不过是我一直死皮赖脸待在那儿!如今,上官家也不是我的家了。”
苏泽听她如此说,猜她是知道了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她,只得沉默着。
上官芙蓉见他不说话,便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欲知苏泽如何回答,请看下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