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拿到球的沉从兴再一次被赵策英一脚铲翻在地,在地上滚出老远,观众席上的观众们看得热血沸腾,响起一阵鼓掌欢呼。
“裁判,裁判!”
沉从兴躺在地上,捂着大腿龇牙咧嘴,一副痛苦无比的模样。
叼着个小木哨的顾廷烨经过,随意瞥了地上的沉从兴一眼,当下一脸鄙夷地撇嘴道:“娘们儿唧唧!”
说完就再也没看沉从兴一眼,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皮球行进的方向而去。
“你他娘的才娘们呢!”
沉从兴闻言有些气急败坏,可还是赶紧打个滚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匆匆地回到了比赛中。
这时,刚刚完成一次精彩抢断的赵策英,凭借着这股子勐烈的气势,在球场中横冲直撞,连续躲开几名红方球员的拦截,一脚大力抽射,将球踢进了球门。
皮球进入球门的那一刹那,观众席上的观众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喝彩声响彻天际。
就连一开始纳闷蹴鞠比赛怎么变成相扑的赵宗全,也放下了平日里的拘束,替儿子的刚才的表现大声喝彩起来。
“过瘾,太过瘾了!”
此时此刻,无论是普通的百姓和商人,还是点将台上的官员和士绅,无不放下了平日里的拘束,纵情狂呼。
如火如荼的气氛,从观众席一直燃烧到球场上。
重新上场的沉从兴为了追赶被拉得越来越远的比分,心情愈发急躁,直接一头撞到了正带球过人的赵策英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二人一起被撞翻在地。
沉从兴因为没有赵策英那么熟悉规则,吃了一整场的哑巴亏,此时踢急了眼,也不管对面是不是自家亲外甥了,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砸了过去。
赵策英压根没想到沉从兴会来这一下,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沉从兴。
赵策英本来就年轻气盛,哪里是挨打不还手的性子?舅舅又怎么了,球场之上谁还管这些,更何况还是你先打得我!
赵策英当即大吼一声,攥紧拳头冲了过去,其余蓝队球员见状也是同仇敌忾,纷纷围上去助拳。
转眼之间,小小的冲突就要演变成一场群殴,观众席上的观众非但不害怕,反而更加热烈地呐喊助威起来。
充当主裁判的顾廷烨见状,将嘴里的木哨吹得滴滴直响,赶紧带着另外两位裁判耿汉和段成冉冲上前去维持秩序。
顾廷烨家学渊源,身手极好,可谓是打遍禹州团练无敌手,沉从兴和赵策英在他手下不止吃了一次亏,自然知道厉害。
见顾廷烨出手,二人涌上脑门的热血都渐渐冷却了下来,讪讪地罢手退开,红蓝双方其余队员也很快被耿汉和段成冉用蛮力分开。
见冲突最终没有升级,点将台上的卫辰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万一双方真搞出流血事件,无论是赵策英受伤还是沉从兴受伤,卫辰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赵宗全交代了。
卫辰扭过头,朝一旁的赵宗全讪讪地笑道:“看来比赛过于激烈了也不好,这裁判的设置还是很有必要的……”
赵宗全:“……”
没打起来的红蓝双方重新回到了场上,将胸中积蓄的火气转化成了场上的精彩表现,左冲右突,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场上的球员们拼了命,观众席上的观众也用尽了力气去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呐喊助威,欢呼声愈热烈。
明明是初夏时节,场中却掀起了酷暑般的热浪,并且是一浪接着一浪。
终于,比赛渐渐接近尾声。
逐渐适应了新规则的红队也渐渐把比分追了回来,但由于之前给自己挖的坑太大,还是无力回天,比赛结果已经尘埃落定。
最终,胜者得到五百两银子的花红,败者则只有作为安慰奖的小纪念品:“药都”禹州出品的上等枸杞一罐。
沉从兴输了比赛本来心情就不好,拿到这所谓的安慰奖更是差点气歪了鼻子。
这是哪个缺德冒烟的家伙安排的奖品,这特么不是故意寒碜人么?
简直岂有此理!
下回比赛定要找回场子来!
另一边,看完比赛的卫辰从点将台上,正和赵宗全侃侃而谈自己接下来的一系列的计划。
“团练的校场只能临时借用,我打算在城郊的空地上建一座露天球场,逢五的日子举办球赛。”
“专门建一座球场?”赵宗全闻言有些担心道:“这样会不会耗费太多了?”
卫辰摇了摇头道:“从今天比赛的火爆情况来看,以后正常一场比赛,少说也会有三四千观众。
如果以一张门票十文钱的价格卖票,光是门票钱,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另外再加上让观众吃喝玩乐的收入,要不了多久就能收回球场建造和维护的成本。”
卫辰回着赵宗全的话,顺便将后世一些用比赛带动周边产业的例子向赵宗全作了简单的讲解。
其实按照卫辰的计划,他还想将蹴鞠联赛组建起来,可仔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禹州这一年来虽然发展得不错,但毕竟只是一个州,承载不起那么大的体量。
卫辰也只能将这个想法暂且搁置,等到日后再慢慢实现。
不过,今天到场观赛的各地豪商可是不少,这些人的商业嗅觉从来都是最敏锐的,他们亲眼目睹禹州蹴鞠比赛的火爆,不可能看不到其中的商机。
有了利益的推动,说不定压根就不需要卫辰亲自下场摇旗呐喊,这“复古蹴鞠”就已经在大江南北遍地开花了。
尽管赵宗全听到的卫只是辰关于蹴鞠的一部分计划,但他依然对卫辰的理财手段佩服不已,当下由衷感叹道:“兴云真是有如陶朱公再世,似乎就没有为了银子烦心的时候。”
卫辰自谦地摆了摆手。
入则为将相,出则为陶朱。
范少伯助越王勾践复国灭吴,而后功成身退,携美泛舟于五湖之上,堪称千古奇人。
每每追忆其思其行,都让卫辰钦慕不已,卫辰虽一向自视甚高,却也还不敢与这般先贤相提并论。
“也不知我日后,是否也能如范蠡一般功成身退,携妻儿安享晚年?”
卫辰突然没来由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