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卿尘话音刚落,其他人的目光便都成了一道道利刃,毫不客气的朝着他们几人射了过来。
几人皆是大骇,立即摇头,满面惶恐,不由得争相开口:“佑司要我们回来是要我们给丞相大人带话的,绝不是我们背叛了南瑟!”
“是是是,我们是要带话的。”
冷卿尘又笑,眼睛却已经危险的眯了起来:“原话复述。”
“你不要的,我要了,但是,你要护着的,我就非要毁了。”有人挑着轻的斟酌着说了出来,但饶是如此,冷卿尘的眼中还是有了冷光。
他护着的,无非就是南瑟。
佑司口中他不要的,无非就是……许沫!
“哼!”他冷哼一声,再一次看向那几个人,沉声道:“还有呢?”
这一下,几个人却都没敢再开口,虽然不关他们的事儿,可佑司那几个字儿说的,他们要是说了,可就是绝对的以下犯上了,再加上他们之前所做的事情,谁知道丞相会不会迁怒呢?
“本相再问最后一遍,还有什么!?”冷卿尘已经没了耐心,脑子离满都是佑司之前的那一句话。
佑司要许沫!?
佑司非要毁了自己所护的!?
也就是说,佑司是必须和自己作对了!?
“再不说的话,就按军法处置,杖毙!”冷卿尘的怒气没有那么明显,可身周的冷气却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其中的危险。
几个人吓的不行,杖毙,可不就是活活打死?而且家里人还都会背上屈辱的名号,再也无法在其他人面前立足!
“他说,你既然已经卑鄙无耻,就不要怪他无所不用其极了!”有人急急的开口,说完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低到胸膛里去,怎么也不敢抬头去看冷卿尘。
话音一落,一片死寂,却有人偶尔偷看冷卿尘一眼。
唔……所有人都知道冷卿尘为人,恩,狡诈,心思深沉,行事向来不管什么道德规矩,只是,这‘卑鄙无耻’四个字是不是有些过了?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冷卿尘却笑出了声:“好!那我就同他斗一斗,看看我的东西他能不能消受!我要护着的,他是不是能够伤到半分!”
至此,最为深不可测的南瑟丞相冷卿尘和最为阴险毒辣的月羌国师佑司彻底对上了!
“报!将军李煜泊已经不在帐营,据巡查士兵来报,刚刚这几个人一回来,他就带着家将说是要去前方查探地形,末将顺着马蹄印子看了,李将军大概不是去查探地形了,而是朝着京都方向回去了!”
有人火急火燎的前来报告军情,语气里满是愤怒。
而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人则是瞬间瘫软了下去,再没了任何支撑。
他们的行动便是李煜泊所策划的,如今李煜泊都跑了,他们还有什么可盼的?
冷卿尘却是没有半分惊讶,淡淡的点头,不仅不惊讶,还一点儿也不着急。
“末将请命抓拿李煜泊!”
营中几乎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最见不得的便是这种做错了事情便要临阵脱逃的人了!于是,刚刚有了一个人要去,紧接着便有更多的人跪下去请命!
却在这时,有马蹄声铿锵的传来,紧接着便有一个声音大喊道:“都不必去了!本王已经将那逃兵李煜泊擒杀了!”
此时的月羌军营早已没了之前紧张的气氛,有人错愕有人惊吓,但总得来说气氛还算和谐。
只因之前许沫说了一句:“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动手而已。”
而后,佑司眉头突突跳了几下之后豁然开朗,反正自己的宗旨与许沫一样,就是要对方不舒坦,许沫都看出来自己见不得她高兴,人家就想办法高兴给他看。
那么,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让她不舒坦呢?
于是乎,佑司大人一笑,而后嗔怪的开口,用训小情人的语气训许沫:“都不知道要怎么动手还逞强?伤着自己了可怎么办?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说罢,就不顾许沫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以及众人或石化,或无语,或抚额的表现,很是自觉很是心疼许沫的自己动手给许沫处理起了伤口。
也不知道他动了什么手脚,许沫的整只右臂都没了知觉。
嘴巴动了动,许沫还是决定闭嘴,毕竟现在比刚刚好受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看着佑司专注侧脸时,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暗暗的在心里又给佑司贴了一个比较好的标签,虽然平时心肠毒嘴巴毒,又幼稚又爱面子,但有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良心的。
却不想,她这么一看一笑,却让许多人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你笑什么?伤口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佑司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本就被她看得不自在,她再一笑,更是让他忍不住的回头讥讽。
然而,对上的却是许沫暖然的微笑,以及她没有半点得意的目光,而是带了隐隐的欣赏。
佑司不自觉的停下了动作,专注的看着许沫。原本以为,自己这是要她不好过,要与她作对,可仔细想想便觉得不对劲儿了,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想给她医伤的,就在他刚刚明白的时候,许沫正好看着他笑,于是乎,他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许沫是在得意,得意她不管怎么激怒他,最终他还是得自己巴着给她疗伤?
可是,事实却好像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不疼了,想笑笑都不行啊?”
许沫不由得又撅起了嘴巴,不满的翻起了白眼。果然,他还是毒舌基因占了主要成分的。
这时,他们身边的很多人都已经开始‘识相’的悄悄移开,一个一个的都是一脸了然的样子。原来是他们的国师大人跟女人闹别扭了,虽然这女人还是南瑟丞相冷卿尘的妾,但是他们的国师喜欢,而且这个女人也的确是个坚强倔强的女子,看起来也是不错的,月羌的国风算是比较开放的,对于男女之防并没有其他国家那样严重,嫁过人的女子还是可以再嫁的。
虽然这会儿许沫和冷卿尘的名号还没断,但之前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只觉得冷卿尘大概是喜新厌旧了,刚好佑司又喜欢这女人,这女人也不过是跟佑司闹闹小性子,闹完了,自然也就好了。
“不是不行,就是笑的太傻了些。”
佑司接口,嘴上虽然还是不饶人,语气表情却已经柔和了许多,只是他自己却不知道。
“哼!咱俩彼此彼此!”
许沫也只是觉得佑司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哪怕就是斗嘴也会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但还嘴还是必须的!
庄彻被身边交好的人拉走,却依旧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眉头皱的近乎能夹死苍蝇。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佑司就处理好了许沫的伤口,颇有成就感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似乎有一样重重的东西也终于落地:“好了!”
“谢谢啊。”当事人的许沫却有些昏昏欲睡,没了感觉,又出于觉得佑司要折磨她不必折磨大费周章的心理十分信任他,早就开始觉得无聊,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是无精打采的。
见她恹恹的样子,佑司也就立刻让人送她去休息了。自己却是又走进了议事的营帐,他走进去的时候其他人早已恭候多时,佑司大踏步的迈着优雅的步子停在了最上方的位子旁,不客气的坐下,才刚落坐就开口道:“把你们查探到的消息都说一遍,老顺序。”
左上方第一个人接到命令,也是立刻便恭敬的回道:“前来偷袭的南瑟人的确都是这次大军里的人,共计五百人,现在还有一十九个活的在营中,不算放走那五个回去带话的。而这些皆是听了一名名叫李煜泊的将军的命令,冷卿尘并不知情。”
紧接着,他对面的男子便接着开口道:“据探子回报,那五个人刚到南瑟军营不久,那个李煜泊就已经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带了几个人从营中出去了。”
“他所去的方向应该是回南瑟,末将本想在他身上做些手脚,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人见了他们就先行擒住,刚开始李煜泊还试图反抗,用自己的将军名号吓唬人,可后来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之后,他便不敢再放肆,反而叫着‘王爷饶命’!”
“末将看来人不少,怕被发现便回来了。”
想来,是南瑟又有援兵了,而且,这次来的还是一个王爷!
只是他们并没有人见过南瑟的几个王爷,更不可能知道那个‘王爷’到底是哪个王爷。
佑司的眉头皱起来,也就是说,那场刺杀根本不是冷卿尘的意思,也就是说,许沫在他心中或许还有些许地位?那么,他让传的话应该会让他心里有些计较了。思及此处,佑司的唇角勾了起来:“南瑟来的王爷必定不是流巍流晟流襄这三人,只可能是那个前些年比较神秘的流胤,或是向来都喜欢与冷卿尘站在一起的流熙。”
前面那三个在南瑟内斗都来不及,哪里会来月羌?
再加上冷卿尘名望不低,若是流巍与流襄来了,自然是不能保证同心协力作战的,至于流晟,他也很有可能继位,老皇帝大概要在南瑟考验他们做最后的决定呢,所以,来的人只可能是流胤或者流熙。
突地,他想起了些许信息,笑的更加邪肆,阴森森的道:“不管是这两个人谁来了都好,那女人马上就能再次发挥作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