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黛真知子更晕了。
富坚逸雄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别扭地仰起头,“古美门警视,请先坐下,我们慢慢谈如何?
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刚刚我说这些的时候,你似乎并不惊讶,仿佛早就有所预料。”
古美门静雄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松开手,在桌子边盘腿坐下。
富坚逸雄松了口气,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整理了下衣服,恢复了仪容仪表这才继续开口。
“最近……”
“你等会儿。”古美门静雄直接打断,“先给我倒杯水,被电话吵醒,大老远跑过来,连口水都没有,你这什么待客之道?”
富坚逸雄脸色有些难看,好不容易酝酿好,又被打断了,而且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鲁莽冲动的暴力年轻人,似乎并不是那么无脑。
这明显是在打断自己的节奏,将交谈的掌控权夺走,顺便还反客为主,占据强势地位。
但即便看出这些,他还能怎么样?身为成熟的政客,最懂得识时务了,不然别说被起诉后还能不能参选了,今天老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是我失礼了,这就叫人……”
“别叫人了,你这里没有能站着的人了,除了你。”古美门静雄单手撑着侧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富坚逸雄脸皮抖了抖,胸口起伏不定,但还是没敢发火,“抱歉,我的胳膊刚刚才被打断,实在有些不方便活动……”
黛真知子左右看看,发现在场的就自己地位最低,于是自觉起身道:“那我去倒茶好了,不过茶壶放在哪里啊?”
“坐下。”古美门静雄目不转睛地看着富坚逸雄,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黛真知子吓了一跳,茫然地朝研介求助,后者一脸玩味,似笑非笑地道:
“你要是闲着无聊,就去鱼池里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不然就安静地闭嘴,当自己是木头桩子。”
“哈啊?”黛真知子感觉脑子不够用了,不过至少知道要怎么做了,于是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一头雾水地继续旁观。
“你刚刚说胳膊是被打断?”古美门静雄朝富坚逸雄一挑眉头,“我怎么记得是不小心摔断的呢?研介,你说呢?”
研介正吃着桌子上的点心,闻言拍拍手,“摔断的,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你看?”古美门静雄轻笑一声。
富坚逸雄气急反笑,“古美门警视,你知道一名议员最擅长什么吗?”
“撒谎。”古美门静雄即答。
富坚逸雄失笑摇摇头,“也不能算错,准确来说,是拉拢民意,左右舆论,因为要获得选票,就必须擅长这些,不然还当什么议员呢?”
“那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古美门静雄反问道。
富坚逸雄一愣,这个他还真不是很清楚,“请说。”
“打造偶像。”古美门静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当下最火的几名少女偶像,几乎都是我捧起来的,说起来,偶像这种事情,和议员好像也差不多呢。
所以,我其实也很擅长你说的那些东西,甚至比你更擅长,毕竟……偶像只是资本摆在台面上的傀儡罢了。”
富坚逸雄表情一滞,随即气势就泄了下去,笑呵呵道:“是我怠慢了,这就去准备茶水。”
说着,他费劲地托着骨折的右胳膊,然后起身去给古美门静雄端茶倒水。
见他离开房间,黛真知子终于忍不住拉着研介问道:“古美门警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研介翻了个白眼,“你是白痴,当然听不懂。”
黛真知子立刻揪住他的衣领,“你可别忘了,今天要不是我及时向古美门警视求救,你现在已经成了鱼塘里的肥料了!”
研介撇撇嘴,“行吧,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解释一下,简单来说,我被富坚老贼诓到了这里,不管我答没答应委托,外面都会有不好的传闻,明白吧?
就算没有,富坚老贼也会让它有的,把老头子也扯进来,水搅得更浑,他才有更多辗转腾挪的空间。”
黛真知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来他是打着这种主意!这些政客心可真黑啊!明明就是他自己做了坏事,还要栽赃陷害检事总长!”
“不然当什么政客?”研介轻笑一声,“这样才是合格的议员,不然可对不起他黑幕将军的名头。”
“然后呢?”黛真知子又急着追问。
“然后?”研介耸耸肩,“静酱来了,还大打出手,这下子富坚老贼更有的说了,能泼的脏水也更多了。
刚刚富坚老贼已经退了一步,结果静酱表现的还那么强势,所以他就开始提自己的胳膊,作为暗示,想警告我们他也不是任由宰割的。”
黛真知子恍然大悟,但又懊恼道:“这样说来,我不该向古美门警视求救的,不然也不会被对方抓着这件事来说了,难怪刚刚我也被打了,确实做了蠢事。”
“行了,以你的脑子想不到很正常,而且你想多了,静酱打你只是单纯起床气。”研介摆摆手。
黛真知子顿时气急败坏,重新揪住他的衣领,“还不都是因为你!现在可怎么办啊,不光你踩中了陷阱,还把古美门警视也拉了下来。”
“放心,富坚老贼不是老老实实去倒水了吗?这不明摆着静酱占据上风了吗?”研介摇摇头,一副看傻蛋的表情。
“哦,对对对,他服软了,去倒茶了。”黛真知子一拍脑门,觉得自己真是急昏头了。
“富坚能坐到眼下的位置,操纵舆论的手腕可想而知,但静酱也不是好惹的,议员和偶像差不太多嘛,都是看谁支持者多,粉丝多。
而且,比起站在台前的议员和偶像,真正的操盘手是幕后的资本,而静酱的资本,你懂吧?”研介挑挑眉。
“铃木财团!最大的资本!”黛真知子顿时喜形于色,“这下子富坚议员就没办法了吧?”
研介哂笑一声,“本来这也不会是富坚老贼的底牌,他就是觉得我们两个年轻,想试试看,能不能诈到我们而已,反正没成本,试一下又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