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思的提议深得席沉梦和木天痕的心思,木天痕杀了这么多人,纵然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在逍遥王府杀了人如果席沉梦不给外界一个说法,何以立威于人?!
席沉梦眼风扫都没有扫木天痕,冷然转身将还在难受的段如思抱在怀里大步往院子外面走。藏进也不耽搁,直接将洛梵背在后背,跟在他们的身后也往外走。这里血腥味太重,今天让洛梵见到这些实在是一场意外。
藏进是有些自责的,待走回席沉梦的卧房时,洛梵还是有些发呆,目光呆愣愣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毕竟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段如思缓过神来便见洛梵完全一副痴傻的模样,心一揪有些疼,捧着洛梵的小脸让他看着自己。“洛梵,看着娘亲,看着娘亲啊,对,看着娘亲,听娘亲说,那些都是一场意外,我们谁也不想看到。闭上眼睛跟着娘亲的声音走,现在你走在一片草地上,夏天的天气有些热,草地上有好几只兔子,灰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都有。你最喜欢兔子了对不对,去抓一只兔子回来给娘亲看看好不好?走,去抓兔子。对了,抓到了吗?洛梵真厉害,好累啊,现在你需要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白云飘过有风是不是很凉快?对了,那就睡一会吧,等天黑了娘亲就喊你回家吃饭好不好?对,乖孩子,睡觉吧,娘亲在你身边保护你。睡吧,睡吧!等你再醒来你就会将今天看到这一切都忘记,唯一记得的便是你去抓了兔子,你最喜欢的灰兔子!”
藏进和席沉梦两人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在段如思怀里沉沉睡去的洛梵,想说话却被段如思的眼神制止。段如思一点都不吃力的将洛梵抱起放到席沉梦的床上,温柔细致的给他脱了鞋袜,扯过被子给他盖好。
再转身转过屏风,伸手摸了摸桌子上冰冷的茶壶,叹了口气问:“你们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席沉梦面色微红的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问:“还难受吗?”
段如思摇头,有些难以接受的皱眉,“木天痕,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杀人?”而且,还杀了那么多。这一幕竟然还让洛梵看见,她的心再次无可抑制的开始疼,为洛梵心疼。
洛梵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平稳的传出,段如思面容上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口的不适强行压下。“今天你王府怕是要做出一定的损失才行,这场大火,必须得烧。”
席沉梦无所谓的摆手,表示他并不介意付出这点损失,只是好奇的握着她的手,问:“你刚才对洛梵做了什么?”
段如思知道他和藏进必定对这感兴趣,轻笑着抿唇道:“催眠,可以让他忘记今天发生的这一切。”
藏进依旧眉头紧锁,微凉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沉声问:“对洛梵,有伤害吗?”见段如思摇头,又问,“对你有伤害吗?”
段如思再次摇头,将他的手拉下,浅笑:“你们无须担心,这是一种治疗心理疾病的方法。对人体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让他将一部分不堪的记忆隐藏,让他再也想不起而已。”
藏进皱着眉头,他并没有听懂,但他只要确定对这母子两人没有伤害即可。面色凝重的看了看天,沉声道:“南宫睿即将回府,我出去接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独留下有些错愕的段如思。
凝望着他的背影,段如思奇怪的问:“他干什么去?”
席沉梦嘻嘻笑着坐在她的对面,仔细的给她把脉,笑道:“藏进果然心细,南宫睿今天不在自然不知道王府里发生的事情,若是回来见到一地的尸体必定会和木天痕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两败俱伤,对我们半点好处都没有。当然,这把火也不需要我们再操心了,木天痕一定会烧得漂亮的。”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见管家惊慌失措的拄着拐杖跑了过来,不敢进门便在外面朗声道:“王爷,后院着火!烧的正是王妃所住的院子,王爷!”
席沉梦起身亲吻段如思的额头,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对管家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再次推门走了进来。轻笑着给段如思加了一床薄毯,又往铜炉里面加了几块炭火,将炉火烧得更旺盛些。
有心事段如思睡不着,便拉着席沉梦的手,问他:“雪颜,他为什么要回天山?他不是对我认主了么,我还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会跟着我呢。”
席沉梦笑出了声,抬眸对上段如思埋怨的眼,笑道:“他回天山自然有他非回不可的理由。夫人耐心等待,待他再回来,必定会令夫人大吃一惊。”
段如思不高兴的撇嘴,略带不悦的哼哼道:“我才不想大吃一惊,一般从你口中说出的都是惊讶,可不会有什么惊喜的!”有惊没有喜,全然没有半点意思。
顶多半个时辰,管家又回来了,这一次连拐棍都不要了,在婢女的搀扶下连滚带爬很是狼狈的闯进了屋子。一进屋子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哆嗦着身子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
席沉梦不耐,今天这管家是怎么回事,为何总是做出这般失礼的事情?!“怎么了?”席沉梦皱眉,语气已经非常不耐。
管家身子如同抖筛子一样,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他……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席沉梦冷着脸问,下一秒便明白管家为何会害怕紧张成这个样子,毕竟来人可是在重伤之下竟然还能活生生的打断他的两条腿的野兽。
“逍遥王,万安啊!”阮考依旧一身黑衣嬉皮笑脸的倚在门框上,话是对着席沉梦说的,但那目光却是略带狠毒的落在段如思有些起伏的腹部。
段如思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问席沉梦:“你认识?”
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阮考,脸由白便青最后乌黑,气得不轻。(未完待续)